一整條琥珀路面更是夸張,平日里的琥珀可是名貴的藥材,有著安神的作用。
尋常人家若不是僥幸撿來,怕是一輩子也買不起一枚琥珀。
就像當初李避給麥亦的那枚琥珀,也是李避所有藥材中唯一的一枚。
現在倒好,這里竟是有一整條琥珀路。
若不是時間有限,李避恨不得現在就挖幾塊琥珀。
站在這條路上的麥亦雙眼中生出一絲清明,他晃了晃腦袋,看向李避道:
“大夫,我怎么覺得站在這里,心里格外通透?”
李避剁了下地面,觀察了一番,悄聲道:
“這是石灰英澆在琥珀上,形成的琥珀路面。
琥珀對于你的傷病有很好的壓制功能。
只不過這石灰英太堅固了,不然挖幾塊琥珀帶在身上,你就可以一直保持清醒了。”
“要幾塊?”
李避也沒多想,隨口說了句:“多多益善。”
下一秒,麥亦竟是低喝一聲:“犁地!”
圓鍬驟然而出,深深插入了堅硬的地面,插入之處,不說石灰英,便是堅硬的琥珀都被一斬為二。
戒吹和李之之瞠目結舌,能將堅硬的琥珀都切割開來,怕是沒有上千斗的內力,根本不可能完成。
此刻眾人再也不懷疑這個上了皇恩榜男子的實力,若不是精神略有失常,這家伙怕是江湖中人人畏懼的一流高手。
將身上的口袋全部揣滿了琥珀,麥亦喃喃著:
“兒子,等著老爹,老爹來救你了!”
李避咽了下口水,這家伙真的是用圓鍬的嘛?為何會爆發出如此濃郁的劍氣?
鈺苓看著光滑的切割處,心頭回憶著這個男人當初闖出名號的事件。
犁黃土之重地,
割山川之稻苗。
曾經的傳說,莊稼漢一怒之下將一條河流改道,現在看來,也不完全是夸張啊。
眾人跟著沈知憶走入了院中深處。
蕭府后院麥亦引起的震動若是平時,定會引得高手齊出。
但是今日,蕭府所有的高手都被派出,其余人則都在內院之中,自然這般震動也沒有驚動蕭府中人。
蕭君赫擦著額頭的虛汗,指揮著眾人將一個個牢籠整整齊齊地擺放好,口中不停道:
“麻利點,給我按價格高低擺好!”
往日里侯爺做這般事都是小心翼翼的,人口的買賣從不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為何今日會這么大膽?
眾人不解,手中的動作可絲毫不慢,碩大的庭院擺滿了泰安各地運來的人籠。
上百個籠子在諾大的內院中依次放置:
那度了層金的牢籠叫金絲雀,這是皇宮中的皇子們訂下的玩物。不論男女,皆是人間一流之美色。
刷著黑油的牢籠叫獄魔,這些也是得罪了某些大勢力的人,被發配給毛巾會處理。一切手段都能用來折磨這些人,只要讓他們生不如死就可。
印著朱紅色邊的牢籠叫紅嘴雁,這是專門販賣孩童,對于有特殊需求的江湖人士專門提供,也是銷量最好的。
看著終于擺好的這般豪華場面,蕭君赫吩咐下人們給各個牢籠蓋上黑色的圍布,仰天大笑著眾人不懂的話語:
“韓初桐,你可終于可以瞑目啦!”
場中毛巾會之人,自然知道韓初桐是蕭君赫的妻子,只是不知今日蕭侯爺發什么瘋。只負責聯絡買家的他們,并不在乎蕭君赫的這般反常。
只要能掙來金銀,誰會管你的脾氣如何?
李避看著麥亦一臉的興奮,心頭卻不忍打擊他:八年過去了,他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在這里找到呢?
六人這一路上可是將天下名貴之物給欣賞了個遍,從祥符的名貴之物,到江湖中傳言的植被,這些在蕭府的院落中是應有盡有。
“到了。”
沈知憶的聲音很輕,他指著面前,明顯和一路上的裝飾不同的黑磚墻面。向下壓了壓手,眾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李之之取出李避那柄鋒利的短劍,將其放在李避的醫藥箱中,擔憂地看了李避一眼。
“沒事的,只要不太調動內力,不會有人傷到我的。我還有墓陵軍呢。”
聽著李避的保證,想了想楚大等人實力的強大,李之之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鈺苓。”
“公主,我在。”
“如果李避出事了,我也就不活了。”
鈺苓沒好氣地點了點頭,這小家伙深怕自己不救李避,不直說讓自己保護這臭小子,居然用這方法威脅她。
“鈺苓一定竭盡全力保護少主!”
“吹吹哥……”
戒吹柔柔地看著李之之,雙目宛如清波蕩漾,純凈的眼底倒映著全是李之之。
“貧僧不會讓李避出事的。”
李避看著含情脈脈的戒吹,沖著戒吹攤了攤手,用口型比著:“你沒戲了。”
戒吹在李避身后道:“多活幾年,不然孩子可得跟我姓了。”
李避被氣笑了,這和尚可真是敢說。
探風回來的沈知憶,一臉驚喜道:“他們好像在清點貨物,咱們來得可正是時候!”
麥亦起身就要沖入其中,李避的右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肩頭,正要發怒的麥亦看著李避做出了噤聲的手勢:
“咱們直接沖進去,萬一他們有埋伏豈不是糟了?”
“哼!”
李避也知道,麥亦此刻的激動是難以克制的,快速說道:
“沈捕頭、鈺苓、小吹子,你們在這里留著接應我們;我們三個人直接進去。”
鈺苓剛想說自己可不能離開公主,轉念一想,那墓陵軍的強大可不是她能比擬的。
戒吹沒有多說,直接盤腿坐于原地。
待著李避等人進入院中,早看出三人之間特殊關系的沈知憶,坐在戒吹身邊,笑著道:
“吹大師,難道就甘心看著他們甜甜蜜蜜么?”
戒吹沒有多說,自顧自地念經,心頭笑道:還不知道為什么李避要分開你們兩嘛?
鈺苓趴在墻縫觀察著進入三人的情況,不自覺間,二人就將這沈知憶夾在了中間。
但凡他有異變,眾人也能瞬間就抓住他。
翻過高墻的李避和李之之剛剛蹲地俯身,便看到了讓他們吃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