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令說這話時,沒有絲毫的遲疑,也沒有絲毫的虛偽。
簡直是義正詞嚴,一身正氣。
皇帝聞言微微動容,又想起傅元令一貫所作所為,的確是與她所言絲毫無誤,便道:“傅家稱得上忠義之家。”
“忠義二字分量太重,傅家既不曾在疆場為大乾浴血奮戰,也不曾入朝為官為朝廷分憂。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作為商戶,多賺銀子多交賦稅,如此豈敢稱忠義之家,元令羞愧。”
皇帝看著傅元令就忍不住樂了,你說他兒子那么跳脫的性子,怎么就喜歡這么老成持重的小姑娘。
這要不看人,只聽這話說是七八十的老頭子講出來的也無人反駁。
兒子這口味……
皇帝輕咳一聲,不敢茍同。
直到很久之后,皇帝才知道自己錯了,想他一世英名,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正事說完,就忍不住提及肖九岐的婚事。
皇后被皇帝暗示一眼,看著傅元令徐徐開口,“小九為了你跪御書房的事情。你可知道?”
傅元令心頭一繃,微微一頓,這才說道:“之前不知,后來才知道。”
“傅姑娘博學多才,一身膽氣,委實是難得一見的好姑娘,本宮也很喜歡你。只是小九身為皇子,婚事不能馬虎,九皇子妃的身份務必要配得上他。”
肖九岐臉色一變,就要開口,皇后掃他一眼,“你閉嘴。”
肖九岐:……
傅元令看著這對母子,原本緊繃的心一下子就松緩了,定定神,這才說道:“娘娘說的極是,我也是這對九殿下說的。”
皇后一愣,這什么意思?
傅元令現在還不同意跟小九的婚事?
這是想借自己的手婉拒?
“是嗎?”皇后盯著傅元令問道。
皇帝嘴角勾了勾,看了一眼兒子,眼中帶著幸災樂禍。
“是。”傅元令堅定的回道。
肖九岐就看著皇后說道:“您這哪里是幫我,這分明是拆兒子的臺啊,高門貴女好是好可跟我什么關系,我又瞧不上。”
人家好你還瞧不上,這不是自打嘴巴?
皇后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就聽肖九岐又說了一句,“我也養不起啊,沒錢。”
傅元令此時輕飄飄的接了一句,“我有錢!”
言下之意,她傅元令不用任何人養。
帝后:……
皇帝看著潰不成軍的皇后扶額,然后輕咳一聲,開口說道:“小九選妃至少要德言容功俱全且才華出眾,傅大姑娘常年出門,于內務上怕是生疏的很。”
“德言容功哪一樣缺了啊?剛才您可是親口贊譽她女中巾幗,德占了啊。您看她說話有理有據,不卑不亢,這長相您也跳不出毛病吧?至于功,她不僅養得起繡娘,自己開得起繡莊,至于還要親手做針線嗎?才華那就更沒得說了,徐秀寧那個品鑒宴的事情,母后總知道的吧?”
“你可閉嘴吧。”皇帝忍不住了,這么個蠢兒子上躥下跳的太傷眼了。
“九殿下說的沒錯,我略通經商之術,養的起繡娘開得起繡莊。況且,女紅針線不敢說精通,也略會一些。”傅元令總得給肖九岐補上點面子,看看皇上那嫌棄的眼神,真是親爹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