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記得從記事開始,您就一直叫我小公主。”
恩靜沒抬頭,依然跪伏于地,卻能見到有淚珠不斷的滴落在手背上。
“所以我也曾經有過那樣的少女夢,有一天,在我遇上危險的時候,會有一個王子,騎著他的駿馬,揮舞著寶劍出現,救我脫困,娶我為妻。。。”
老含只是一個勁的抹淚。
南方的心里也不好受。
恩靜的想法他要是現在還猜不到,那他就真是傻的了。
為什么像他這樣的騷男,會怕見小娘父母?就是怕看到眼前這種場景啊。
如果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男人,那自然不怵,因為當時心里卻是是想著要給人家女兒一輩子幸福什么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會不會有變化不講,但當時肯定是多少抱著這種心思的。
如果是個純粹的渣男那倒也沒關系,反正那種人已經沒多少人性了,什么都是逢場作戲。
怕就怕南方這種,努力要變渣,卻總又渣得不徹底,雖然脫褲子的速度不慢,但很多時候還是會心軟。
每個小娘,都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珍愛了一二十年的寶物啊,都是希望她能一生平安喜樂的。
讓小娘開心快樂容易,但人家真的要將一輩子的幸福都交付到他手上的時候。。。他是真的心里沒底。。。他能做到么?。。。他還有那么多時間么?
“您的小公主很幸運,那樣的王子,我遇到了。。。”恩靜的聲音也有點哽咽了。
“在我最無望無助,感覺再也看不到希望的時候,他出現了。。。”
“他把我一手拉出泥潭,捧到最高最高的地方。。。”
“他那么耀眼,卻會放下一切的榮耀,每天叫我起床,親自給我做飯,教我唱歌,陪我騎馬。。。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老含下意識的愕然看向南方,在棒國,每天堅持為女人做飯這個確實難得,可每天叫我女兒起床。。。你們已經?!
男女方死命搖頭!啊你喲!我沒有啊大哥!你跟你女兒還是清清白白的思密達!
“他也可以為了哄自己的女人開心,放下身段。。。去做。。。哈哈。。。最肉麻的事情。。。”不知道想到什么,恩靜突然破涕為笑。
老含對南方,已經是用瞪的了。都說是自己女人!還最肉麻的事了!!你還有臉搖頭!!
南方眼角都委屈的濕了,喵的,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恩靜同學,你可要有點良心啊!什么自己女人?又時候為你做過肉麻的事情?。。。難道是當時在每國拍她們v時,那次酒后的誤吻?
“他還專門陪我拍短片。。。阿爸,你知道么。。。短片放送那段時間里。。。我就是全亞洲最被人羨慕的女孩子。。。我。。。已經沒有遺憾了。。。哪怕是沒有婚姻。。。也沒遺憾了。。。”
“不行!”老含抹了把眼淚,斷然一拍大腿。
知女莫若父,他是聽出來了,女兒說的那個肯定就是南方,錯不了。
而且女兒并不是不想結婚,而是因為什么奇怪的原因而甘心放棄。。。這怎么可以?!
“阿爸!”恩靜驀然抬頭,臉上寫滿淚痕:“難道有了婚姻的形式就一定會幸福么?你跟偶媽不是也。。。”
“住口!”沉聲呵斥她的,居然是南方。
他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挺混蛋的,但有些東西,卻是從骨子里就沒法接受。
比如賭和毒,比如子女在人前提及自己父母的痛處。
恩靜一秒變乖,安安靜靜的繼續抹眼淚。
老含無力的看著女兒,半晌,一聲長嘆,頹然低頭。
對于南方呵斥自己小公主的事情,他倒沒什么反應,也許潛意識里,已經把女兒當成是他的女人了。
南方突然起身,把一邊的墨鏡和帽子重又戴上,走到老含面前行禮:“伯父,咱們出去走走,一起聊聊吧。”
他不管恩靜是怎么想的,但有些事情,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女孩子頂在前面,用眼淚去爭取。
而且雖然恩靜的決定讓他莫名的被觸動,但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被開了后宮,也太特么憋屈了。
老子可是要成為出租車老司機的男人!
有些事情不方便當著恩靜的面講,父女倆都會難堪,還是出去單獨跟他爹聊聊吧,心里也卻是有點憋悶了。
“歐巴你。。。?”恩靜有點茫然。
“嗯?”南方拖長尾音,撇了她一眼,模樣囂張死了。
恩靜噘嘴表示委屈,閉口不敢再問什么了,還真吃他這套。
老含看著自己的女兒的小模樣,又是一陣心疼,看來她對這個南方,還真的是死心塌地了啊。
錘了錘自己的老腿,他也站起身來,沒再看任何人,就那么一言不發的推門往外走。
南方抬手正正鴨舌帽,在后面跟上。
已經是秋天了,海水浴場早沒了夏季的熱鬧。白天也沒幾個人,到了這樣的夜里,更是只剩下那片黢黑的海。
老含背著手在前面走,沿著海灘,身影有點蕭索。
南方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心里的煩悶沒海風和濤聲帶走不少,他覺得老含也需要這個,等心情平復了,才更容易溝通。
走了能有二十多分鐘,老含的腳步才放慢下來,這里已經出了浴場的范圍了,沒有沙灘,只有粗粗的沙粒和大塊礁石。
有塊礁石特別大,小丘一般,兩三人高,老含熟門熟路的靠著它慢慢盤腿坐下,又朝南方招招手。
南方趕了幾步,左右看了看,干脆也學著他的模樣,倚著礁石,盤腿坐地。
坐在老含的側面,而不是面對面,這樣才像聊天,而不是談判。
騷貨的懂的心理學,總比常人多些。
“我跟當年她偶媽結婚以后,很多年都沒有孩子。”老含臉上擠出深深的褶子,也說不好是像哭還是像笑:“直到第十年,才終于有了恩靜。。。”
南方點點頭,默默的聽。不管怎么說,都是長輩。
而且一個人在海邊經營著這么一家餐廳,應該也有很多的苦悶吧。有時候,傾聽也是種尊敬和理解。
“從把小小的她抱進懷里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真的是我的小公主啊。。。我平凡人生中最閃亮的部分。”老含喃喃。
南方能看出來,因為餐廳的墻壁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恩靜的照片,從小到大,每張都被擦拭的干干凈凈。
“作為一個父親,我當然是希望她能得到幸福的。。。希望有一天,有個比我更珍愛她的男人,會在教堂里等她。。。而我呢。。。就懷著不舍的心情。。。把我家小公主的手。。。交到那個男人手里。。。畢竟我老了。。。不可能陪她走完她的人生啊。。。”老含又開始抹眼角。
“伯父。。。其實我跟恩靜。。。”南方終于開口了,有些事情,再不解釋清楚,只會越來越亂。
“呀!含東奎!你果然在這里!”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