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認為,假如自己哪天摸到蔚山去見土匪她爹,那絕對絕對,是因為自己活夠了。
物流公司的會長啊有木有?當地跆拳道協會的副會長啊有木有?
其中任何一個身份,都代表著那老頭的江湖地位,和手下糙漢子的數量。
如果金泰熙是只活土匪,那她親爹就是蔚山的座山雕。
騷貨自認,還沒有楊英雄那樣孤身闖匪巢的勇氣。
所以他緩緩開口:“我一直覺得,咱們倆之間,應該是有默契的...相處時,各自都往原則線后面退一步,你不提你睡了覺就必須結婚的奇怪邏輯,而我呢,也不收取你的費用。”
“你收過夜費算個什么原則?!”金土匪一個踉蹌,差點當場暴走:“我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邏輯,那是信仰!你明白不明白?是信仰!!”
“那收費過夜也是我的信仰”騷貨認真道:“吃多少飯,流多少汗。這種質樸,是我們華國的傳統美德。”
金土匪捂著臉深呼吸,怕自己現在看見他的臉,會忍不住撲上去咬兩口。
一對狗男女詭異的僵持起來,在傍晚空曠的停車場。
有冷風裹著葉片掠過。
制冷效果不錯,至少片刻后,金土匪重新又找回了足夠的理智。
小手放下,她抬頭瞇眼:“你,始終都還在提防著我,對么?...怕我會向你逼婚?”
騷貨點頭:“沒辦法,是你自己整天信仰啊信仰什么的喊...我害怕”
金泰熙身子晃了晃,小拳頭捏緊,松開,終于又忍住。
又深深吸了口氣,她朝騷貨豎起手指:“...其實,也不是不能通融的”
騷貨看著她此刻的小模樣,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前陣子,上帝給我托夢了”金土匪認真道:“他說,其實婚姻這個關口,也有變通的辦法,只要...”
“嘿嘿嘿嘿嘿“騷貨突然笑出了聲,而且,笑聲還越來越大:“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笑?能不能聽我說完?!很好笑么?!”金土匪又氣又窘,齜出兩排雪白的貝齒。
可騷貨卻依然在笑,而且還大踏步的向她走來,一把就將她攬進了懷里,抱住。
金土匪愣住了,愣了好一會兒,然后,又一點點融化在了南方的體溫里。
她的雙臂也慢慢抬起,環住了他的腰。
“你保姆車呢?”南方湊到她耳邊,輕聲問道。
“在,在那邊”金泰熙回神時,身上哪兒還有半點匪氣,連指示方向的那只小手,都捏起了個軟噠噠的蘭花指。
騷貨一秒鐘都沒法等,擁著她就往那邊去。
助理很有眼力勁兒,見這兩人上車,自己便尋了個買咖啡的理由,消失不見了。
金泰熙小臉微紅,語氣又是害羞又是希冀:“你,你干嘛突然帶我到車里來啊”
騷貨又嘿嘿的笑了兩聲,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一手去將移門帶上:“最近風頭緊...”
“唰”車門被關上了。
不愧是亞洲女神的座駕,隔音做得非常好,一關之后,車里嘖嘖咋咋的聲音就聽不到了...完全聽不到...一點都聽不到。
燈...等燈等燈...
過了兩三分鐘,車內。
金泰熙的小臉上已是緋紅一片了,口紅也暈得亂七八糟,正將腦袋靠在騷貨胸口輕喘。
“你,發什么瘋啊又”她用小拳拳砸騷貨胸口,可力度卻跟拍灰似的。
嗔怪的語氣里,也滿是甜蜜。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這樣熱情主動的南方,她喜歡得要命。
“嘿嘿嘿嘿嘿”騷貨正擁著她,眼睛望著車頂,突然又笑:“我是在想,你那位上帝同志,是不是最近也去華國進修過啊?...托夢都學會了?還懂的幫人過關口?...他是不是連測生辰八字這種高科技都偷學去了?”
“呀!”金土匪羞澀難當,終于錘出了一拳帶聲響的。
可對于南方的禽獸身子來說,依然如隔靴搔癢。
騷貨壞笑著握住她的小拳拳,低頭在她額上香了一記,又望向車頂。
嗯,也許他沒辦法感受到狗血的男女情愛。但并不代表,他讀不懂金土匪的妥協和遷就。
她,曾是多么虔誠的一個小娘皮啊。
拍《星你》時,就是因為兩人信仰觀的不同,她差點就徹底放棄了,兩人甚至還專門進行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約會。
可是現在,時過境遷,她竟然能讓自己的信仰去擺攤測字...南方還能說什么呢?
不過心里變柔軟的同時,他也順手為祖國點了個贊...不愧是全世界唯一能徹底同化猶大人的神奇土地呢。
一樣是沉默,但這回,車廂空氣中卻飄滿了酸甜的狗糧味道,金泰熙身處其中,薰然欲醉。
騷貨突然又開口了:“其實...我應該也可以變通一下的”
“為?”金泰熙愣了愣,驚喜抬頭。
“但,也有前提喲”騷貨眉毛一挑一挑的,還舔了舔嘴角。
不知怎么,見到他這幅死樣子,金泰熙下意識臉紅:“什,什么前提呀?”
“有沒有聽過那首歌?”南方帶著奇怪的笑容,湊到她耳邊,輕唱:“請你趕緊過來扣扣感情需要扣扣沒愛人就沒扣扣歐歐...”
金泰熙一怔,大眼睛眨了眨...這首華語歌曲,這個調子,她在華國時好像還真的有聽過...歌詞好像也就是這樣的...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實在想不明白。
騷貨一直緊盯著她呢,此刻見她臉上的茫然不像是裝出來的,心里也是哀嘆了一聲:看來段位給高了啊...不過,沒關系!
“那這首呢?聽過沒?”騷貨不氣餒,又唱起了個新的調子:“吹啊吹啊,我的驕傲放縱,吹啊吹不毀我純凈花園...”
金泰熙將新曲聽到耳朵里,身子又是一怔。
這首她還真熟悉多了,歌詞也熟悉,好像最近在華國正在被各種傳唱...但是這首歌里到底...
她疑惑朝南方的臉上看去,希望得到些更具體的提示。
騷貨肯定會提示啊。
“吹啊吹啊我赤腳不害怕吹啊吹啊無所謂擾亂我...”他一邊繼續唱,一邊又往后倒了倒,甚至賊眉鼠眼的用眼神示意。
首大的腦子,華國的進修,果然都不是蓋的,金泰熙終于明白過來了。
所以下一秒的她,又化身成為金土匪,笑罵著用小拳拳哐哐的砸:“吹!我叫你吹啊吹啊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