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鬼子接連突破新墻河、汨羅河防線
九月十八日清晨,余則成就收到日軍開始進攻的電文,是吳敬中發來的。同時發來的還有軍統局和第九戰區司令部的嘉獎令。
余則成沒有沉浸在這種喜悅中。他叫了一輛馬車,喊著陳鐘和郭坤平,帶著炮兵連測量人員趕往株洲。
在出了長沙城之后,余則成對陳鐘說:“你在司令部擔任參謀,可知道在長沙和株洲之間,哪里最適合打伏擊?”
陳鐘愣住了!不過,他現在已經開始適應余則成的無厘頭。他思考了一陣,說:“在株洲以北十公里,有一片山地。那一帶適合打伏擊。”
余則成拿出地圖在上面仔細查看,最后在那個地方畫了一個圓圈。
陳鐘不解地問:“余大隊長,你為何要考察這個地方?難道你認為日軍會突破長沙防線?”
余則成笑著說:“我也就是有備無患。提前做一些無用功。”
馬車來到那一帶,余則成看的很仔細。最后選擇在兩山夾一路的地方下了車。
來到山頂上,余則成問道:“陳參謀,你覺得在這個地方打伏擊,有什么缺點?”
陳鐘仔細看了看,說:“從地勢上說,在這里打伏擊是一點缺點都沒有。只不過,這里太適合打伏擊了……”
余則成點了點頭,說:“你說得對!敵人來到這里會提高警惕……”
余則成又朝南走了一段路,看到這里一邊是山地,一邊是農田。他說:“就選在這里吧!”
郭坤平立刻安排測量人員實地測繪。他看到后面一座小山上有低矮的樹叢,說:“大隊長,我們炮兵陣地就設在那個地方,你看如何?”
余則成說:“主要是防空!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可以了。”
余則成明白,敵人飛機會掩護敵軍撤退。而自己的炮兵陣地是敵人飛機的第一目標。
“是!”
余則成看看手表,已經是下午了,便打馬回到黃花鎮。
殷遂良看到陳鐘回來了,立刻將其拉到房間里,問道:“老陳,余大隊長將你叫出去干什么呀?”
陳鐘想到這是軍事秘密;但敵不過范千匯的眼神,只好說:“去長沙以南偵察地形。”
殷遂良不以為然地說:“跑那邊去偵察地形?莫名其妙!”
范千匯搖搖頭,說:“老殷,你現在是看余大隊長哪里都不舒服啊!人家是軍事主官,跑那里去偵察地形又怎么了?”
殷遂良不服氣,說:“這明顯是在做無用功!上次長沙會戰,將鬼子打的狼狽逃串。這次鬼子還能突破長沙城?你告訴我,鬼子能不能突破?”
范千匯搖搖頭,說:“我們第一百軍就在長沙以南準備著,按道理,鬼子是突破不了的。”
陳鐘擺了擺手,說:“你們也不要多操心!趙參座說了,這次我們來就是觀摩學習的。多看、多聽,少議論。現在,鬼子已經突破了新墻河防線了。我看啊,要不了多久,鬼子就會攻擊到撈刀河。至于鬼子能否突破長沙城,我……不知道!”
當然,他內心里是不認為鬼子能突破長沙城的。
范千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他說:“今天伙食突然變好了,頓頓有肉。下面都在議論,說要打仗了。這個大隊還真的有實力啊!”
陳鐘點了點頭,說:“是啊!五六百人,頓頓吃肉,不是一般的部隊負擔得起的。老殷,你們七十四軍怎么樣?”
七十四軍是委座的心頭肉,各種待遇在全軍中最高。
殷遂良面子上有些尷尬,說“我們軍也只有在臨上戰場前才能頓頓有肉。這一點嘛……他們確實是不錯。”
范千匯哈哈大笑,說:“老殷,你總算是表揚了一下這個大隊。”
當天晚上,從長沙傳來消息,日軍已經全線突破了新墻河防線。鍋軍幾乎是一觸即潰!
次日上午,吳敬中再次發來消息,日軍突破了汨羅河防線。
余則成坐不住了。他立刻將部隊拉到春華山,他對幾個連長說:“立刻將所有的坑道從里面連接起來。”
“是!”
全大隊又開始挖坑道。
原來的坑道有十米深;間隔是五十米。現在,從十米的地方開挖,橫向再將各個坑道挖通。從里面將所有的坑道連接起來。
九月二十日,監聽站給余則成送來了一份電文。
余則成在破譯之后大吃一驚!他連忙給吳敬中發去一份電文:
《日軍已經破譯了司令部之密碼;得知第七十四軍正從宜春方向趕往瀏陽;目前正安排第六師團前來圍堵。并擬定由日空軍在瀏陽以東進行轟炸。余》
吳敬中拿到這份電文之后,大吃一驚!他立刻拿著電文趕往司令部,找到了正焦頭爛額的趙子立。將這份電文交給了他。
趙子立一看電文,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清晨剛剛向第七十四軍發出電文,命令其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瀏陽、撈刀河一帶。
這個情報,余則成肯定是不知道的。既然余則成的電文中說的這么清楚,那就說明日軍是真的破譯了司令部的密碼。
他說:“余則成又立了一個大功!我會向軍委會上報聯絡組的功勞。”
說罷,他也顧不得吳敬中了,直接去找薛岳去了。
吳敬中立刻回到房間,擬了一份電文給戴老板發了過去。
戴老板在收到電文后,馬上電令嘉獎聯絡組!
九月二十一日,日軍大部隊已經越過了汨羅河,正向撈刀河急進。
這時,余則成的第一百特別行動大隊還在挖坑道。
在接到吳敬中從司令部發來的通報時,殷遂良的臉色顯得很難看,他說:“沒想到啊!鍋軍竟然一觸即潰!”
范千匯連忙說:“我說吧,這個余大隊長還是有眼光的。現在,他正在加固這些坑道。你們嗅出什么了?”
陳鐘思考了一陣,說:“難道鬼子真的要突破撈刀河防線?”
范千匯搖了搖食指,說:“不不不!根據余大隊長去株洲偵察地形的舉動。他一定是判斷鬼子會突破長沙防線。”
二十二日日軍再次破獲第九戰區電報,調整戰術,派第三師團從左翼山中迅速突破,第九戰區防線崩潰。
二十三日日第九戰區第二十六軍被日軍包圍。第二十六軍在突圍作戰中遭受重大損失,日軍各部向長沙進逼。
二十四日薛岳下令放棄長沙,由第七十四軍逐次抵御撤退。
日軍得知之后派第六師團向撈刀河谷進軍,企圖圍困、消滅七十四軍。
二十五日,日軍派飛機到瀏陽縣城以東轟炸、掃射正在急行軍的第七十四軍。
第九戰區司令部因為沒有及時通知七十四軍,導致部隊受損嚴重。
此時此刻,余則成的第一百特別行動大隊已經在春華山將橫穿的坑道挖通了。部隊正在休息。
余則成帶著陳鐘、范千匯、殷遂良,以及魏金江、錢瓶、李盛屏和護衛隊回到了黃花鎮小學大本營。
這時,大本營內只有各連抽調人員組成的炊事班在留守。
炊事班的戰士們都在緊張地制作干糧。
殷遂良問道:“余大隊長,你將我們帶回來有什么深意?”
余則成笑著說:“等幾個小時,你就知道了。”
吃過晚飯之后,陳鐘、范千匯、殷遂良三人在宿舍里根本睡不著。三人一直在小聲談論著。
殷遂良說:“部隊已經上去了,怎么將我們三個帶回來了?莫不是不想我們跟隨作戰吧?”
范千匯哈哈大笑,說:“老殷,你現在很想跟隨第一百大隊作戰了?”
殷遂良被說中了心事,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說:“來到戰場上,當然要作戰啊!”
陳鐘說:“我看不一定!余大隊長不是那種小氣之人。他帶我們回來一定有什么目的。等著瞧就是了。”
凌晨時分,殷遂良突然聽到遠處有大部隊行軍的聲音,他立刻爬了起來,說:“不會是鬼子沖過來了吧?”
范千匯嚇了一跳,隨即露出不屑一顧地神情,說:“老殷,你別神里神經的,好吧!余大隊長將哨兵派出了一公里之外,等你聽見了,人家哨兵早就回來報告了。”
陳鐘說:“是的!我觀察了他們布置哨所,除了有明哨之外,還有暗哨。層層疊疊的。日軍要想悄無聲息地突破他們的哨所,根本不可能!”
“那是什么部隊趕來了?”殷遂良不服氣地問道。
陳鐘正思考著。
這時,出現敲門聲。
一個女聲喊道:“三位長官,請集合!”
三人早就穿好軍裝了。
殷遂良一下子沖了出去,他打開了房門一看,余則成正帶著護衛班在門口迎接部隊。
他迅速沖了過去,他定睛一看,當場愣住了!
一名少將看到殷遂良之后,笑著說:“殷參謀,你怎么了?”
殷遂良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仔細一看,不是第七十四軍的參謀長陳瑜是誰?他連忙喊道:“陳參座,我們軍怎么來到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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