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城東門發生的一切,很快被官兵整理成文冊,送到了制州守孫昇府上,人間看到時,差點控制不住情緒,來一聲臥槽了。
時來拼命搬糧草,同為玩家的他一眼就能看穿是什么情況,而得到無數百姓的響應,他不信時來有這心機,只能是陰差陽錯的巧合。
‘得民心,傳聲望,明的暗的好處恐怕不少,還真不能小看這孩子,能打出主線劇情,他總有地方比我們更強……哪怕是運道。’
人間不知道聲望系統這回事,卻也能猜到時來肯定獲得好處了。
若是換成心性狹窄的人,大概會羨慕嫉妒,甚至從中作梗。
但人間不同,他早就分析出這個游戲的性質,短時間內,他們玩家間的關系應該是互幫互助的。
就算進階試煉或是更多試煉后出現了不同陣營的對抗,他和時來朵兒,也是天然的盟友。
況且朵兒他此時不知,但接觸過一次的時來,在他看起來,性格是很讓人放心的,思慮過后,他反其道而行之,選擇幫時來一把!
持著文冊來到孫昇床前,人間躬身道:“州守大人,這少年圣院學子的事情,我以為可以作為激勵城中百姓士氣的方法宣傳出去。我們烈陽城的每一名官兵乃至圣院的學生,都是如此竭盡全力……”
……
與此同時,烈陽城南門。
順著通往西南聊城方向的馬車軌道,夏翼一路快速行進。
按照聊城的回信,他們的物資運輸隊伍,應該會比寧澤城晚上兩個小時左右,在中午抵達。
而載滿物資的軌道馬車行進速度大概是30km/h,夏翼快速趕路的速度大概是……算了。
總之,若是正常,夏翼應在離開烈陽城20公里左右遇到聊城的物資隊伍,但他沒有。
這沒什么,路上遇到什么大事小情,負責運輸物資的官兵有幾個拉肚子,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行進30公里左右,夏翼還是沒有遇到聊城的物資隊伍。
這沒什么,可能昨日趕路太累了,今早上路得比較晚。
行進40公里左右……夏翼的速度不自覺開始加快,直至狂奔。
還真的去襲擊聊城隊伍了?!
直到再奔行出十幾公里,夏翼才終于在視線盡頭發現了那長長的物資運輸隊伍。
腳步一滯,遠遠觀望,夏翼發現那物資運輸隊伍并無混亂。
剛以為是虛驚一場,這些家伙耽擱了時間,有些不滿,眼神又忽然一滯,古怪地看向其中一輛車。
相比起其它馬車,載有一袋一袋糧食或一捆一捆瓜果蔬菜,那輛馬車上的東西很是特別。
它載著一頭巨大的野豬。
野豬上,還坐著岳明。
什么情況?讓你反蹲妖王,你不單現身了,還抓了一頭野豬玩?
閃身過去,十幾秒后,夏翼站在了野豬身上。岳明眼神輕動,對警惕看過來的押送官兵們揮手,輕咳道:“你那邊沒遭遇襲擊?”
聲音沙啞,讓夏翼一怔,神色凝肅:“你受傷了?怎么回事?”
“輕傷,我應是遇到了情報中那頭牛族妖王,周立柱。”岳明凝重道:“他拎著野豬攔路,要與車隊換一些蔬菜,我與他交手了。”
周立柱?換蔬菜?這家伙,怪不得找不到他,躲在了城外嗎?
而周立柱與岳明交手的輸贏,他不需去問,空出一輛車裝野豬,岳明又受了傷,自然是被他換了。
“他如今什么實力?”
“與你我一樣,開陽巔峰,皮糙肉厚極難應付,我若不用圣魂,長槍幾乎刺不破他的皮膚。”岳明又咳嗽幾聲,絲毫不忌諱道:“就算不顧及物資車隊,我也未必是他的對手,面對他,我甚至有種當年面對齊國那位天勇星的感覺。”
天勇星,位列天罡星辰第五。
夏翼評為天雄星時還不是他的巔峰時期,至少軌道之疾還未創。
但此時他也同樣不在巔峰,這代表現在的周立柱,即使有夏翼滅貂,他也未必應付得來。
這讓夏翼既驚訝,又不是太驚訝。畢竟曾經是妖神,而周立柱剛覺醒時是四星巔峰,兩日后在烈陽城便展示了五星的力量,打死了林鞏,這又一個月過去,王者境界難越,恢復到開陽巔峰卻不難接受。
‘比段何要強……是啊,哪頭妖神都比鼠妖神強,更何況夔在妖神里排在中流,耐打堪稱前三。’
唯一的好消息是,這家伙似乎仍是‘無害的’,跑出來刷一波存在感,卻沒有殺死任何人。
“他往哪里走了?”
“15里外,那邊的山林。我追了一段距離,擔心遭到兩名妖王的圍攻,也擔心被調虎離山,沒有一直追下去,恐怕找不到了。”岳明微微搖頭,直言道:“更何況你的劍和拳,還不如我的槍,破不掉他的防御,有軌道之疾,也不夠!”
“總得試一試,你的傷真的不要緊?”夏翼問。
“些微震傷,不影響。”
夏翼點點頭,縱躍遠去。
跑出大概15里,他一頭扎入那邊的山林,嘗試搜索起來,但和岳明說的一樣,已找不到周立柱了。
無奈回追物資車隊,在將車隊送至烈陽城南門附近后,夏翼又匆匆去往制州守府邸。
結果仍是一樣。
這一個上午,東奔西走,調度無數,卻只空唱了一場戲。
唯一的收獲是讓聊城和寧澤城的物資運輸車隊安然抵達烈陽城。
至少接下來一段時間,烈陽城不會因缺少食物,而再入混亂了。
“這次段何莫非真的躲起來養傷了?那就難找了……”
……
與此同時,烈陽城北,百公里外,一背有長槍的青年模樣男子駕軌道馬車,向烈陽城進發。
他很像年輕些的岳明,因為他正是岳明兩名六星開陽級弟子之一的邢晉,而他所駕軌道馬車上所載的也只有一人——南濟正使。
那是一個大腹便便身著官服的中年,隨馬車的顛簸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馬車忽然急剎,官服中年未有準備,腦袋咚的一聲撞在了車壁上!疼得輕嘶一聲,他不滿地將腦袋探出去,“怎么……”
話說一半,他愣了下。
馬車前,立著一尖嘴猴腮的中年,細一辨認,他探身拱手:“失禮,失禮,這不是宰相大人的幕僚段先生嗎?為何攔我車駕…啊?”
又說一半,他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大腦卡了下,看看這荒郊野外的環境,想想此次出使的原因。
他的臉色漸漸綠了起來。
“邢晉!!這次回南濟,我絕對要參你那師父一本!!”
邢晉凝重持槍:“孔大人,那得我們……能回去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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