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
小白鼠蹲在廉歌肩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不時叫了兩聲。
繞開寺廟院墻,廉歌沿著那曲徑小道,不斷在林中深入,
叢林漸漸茂密,綠蔭遮蔽了大多數陽光,唯有極少數縫隙,還有著道道光線透入。
“吱吱……”
隨著不斷沿著這幽深曲徑深入,周圍愈加安靜,
寥寥幾個走進這曲徑中的香客游客,也在確認這曲徑深處似乎沒什么其他建筑后,便選擇了原路返回。
掠過漸少的香客,廉歌依舊不急不緩向前邁著步子。
終于,當廉歌越過山峰丘陵的頂端,這幽深的曲徑也從蜿蜒的上坡,變為下坡。
眼前驟然豁然開朗,山峰另一面的風景呈現在廉歌眼前。
與另一面的喧囂不同,山峰背面顯得尤為寂靜,唯有蟲鳴鳥啼聲,風吹拂過叢林樹葉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著。
而就在那向下的曲徑旁,一座道觀隱藏在密林樹蔭中,唯有只鱗片角從中探出,讓人注意到其的存在。
“嘩……”
山峰背面的小徑似乎更少有人走,叢生的灌木雜草充斥在小徑旁側,唯有淺淺的痕跡能看出原本道路。
沒怎么停頓,越過山峰頂部后,廉歌徑直沿著那曲徑小道,走向位于山腰的道路。
終于,
曲徑旁的灌木雜草漸稀,一塊位于山腰處的平臺出現在廉歌眼前,平臺后,便是那座在山頂時看到的那座道觀。
微微朝著平臺下,繼續向下延伸的小道看了眼,在那山底,山坳之中,還能看到不少聚集的建筑,似乎是個某個村莊。
收回視線,廉歌看向眼前這道觀,同時朝著其走近,
這道觀并不大,從之前更高處看時,其僅有個院子和幾間瓦房,
此刻,在更近處看,還能看到這道觀院墻院門上,那些斑駁的痕跡,
木門刷著的漆已經褪色,墻上涂抹著的墻灰也掉落不少,
這種種,似乎都在彰顯著這道觀飽經的歲月。
院門前,廉歌重新頓足,
“咚咚……咚咚咚。”
伸出手,廉歌扣響了院門,
下一刻,院內響起一道年輕的男聲,
“燒香的去隔壁大佛寺,本觀不接待香客,算八字,看日子,主持紅白喜事的再敲下門。”
一段話被極其熟練地說出。
聞聲,廉歌微微笑了笑,也沒再繼續敲門,而是直接說道:“修行同道,游歷至此,討杯水喝。”
聲音不大,但輕易透過院門,傳到院內人的耳邊。
聞言,院子內先是安靜剎那,緊接著,同樣是之前那道男聲,
“爸,他說他也是修行中人,想討杯水喝。”
“那你他娘的還不趕緊給人開門!”
中年人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院內由遠及近地響起腳步聲,門栓劃動聲,
“嘎吱……”
老舊的院門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被向內打開,
一道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一身道袍,出現在廉歌視線內。
看著身穿著一身休閑服,肩上蹲著個小白鼠的廉歌,年輕道士愣了愣,眼神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緊接著,他又朝著院子里喊道,
“爸!這我怎么稱呼啊!”
“都你他娘的跟你說多少遍了,有外人的時候別叫我爸,老子好不容易維持出來的仙風道骨,得道高人的形象都叫你敗壞完了!”
話音響徹著,又一道較年長的身影出現在廉歌視線內。
這是個顯得邋遢隨便的中年道士,頭上蓄著長發,只是用半截筷子隨意盤了起來,身上穿著道袍,卻沒系扣,就這么垮垮地披在身上,腳上則還踩著雙寬大的涼拖鞋,此刻正用一只腳蹭著另一只腳的腳后跟。
“同道?”這中年道士打量著廉歌,“不是我說啊,哥們,出來騙吃騙喝,咱至少也換身造型啊。你這穿一身休閑服是不是有點敷衍了,要不你給我解釋下吧?”
聞言,廉歌看著這面前兩道士,笑了笑,
“因為穿著舒服,我就穿了。”
“穿著舒服?”中年邋遢道士打量著廉歌,重復了遍。
“穿著舒服。”廉歌也再回答了遍。
“哈哈……”中年道士驟然笑了起來,然后還拍了下廉歌的肩膀,“不愧是我修行同道。”
緊接著,中年道士又轉過身,用腳輕輕踹了下那年輕道士的腿,
“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去給道友沏茶。”
“哦……那…師父,我該怎么稱呼啊。”年輕道士看了眼廉歌,問道,
“叫師叔唄,怎么,你還想跟著老子叫。”
“可以嗎?”
“滾去沏茶吧!”中年道士氣笑了,又踹了那年輕道士腳,年輕道士則是轉身一溜,跑開了。
“貧道管教無方,讓道友見笑。”中年道士轉回身,向廉歌揖道,
聞言,廉歌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道:“挺有意思的。”
“哎,孩子大了,到叛逆期了。”中年道士搖了搖頭,說著,同時側開身子,讓開了門,
“道友請。”
聞言,廉歌隨之踏入這道觀院內。
院子內,地面依舊是泥地,沒有鋪設石磚或是水泥,
但與這中年道士身上的邋遢不同,院子兩側雖都有樹,但地面上卻只有寥寥幾片樹葉,顯得很是干凈。
院子旁,則是道觀的主體,幾件瓦房構成的大殿和住宿之所。
“道友請坐。”
中年道士領著廉歌走至院子內,一處石桌石凳旁坐下。
“師父……師叔,喝茶。”
當廉歌和中年道士在石桌前相對坐下,那年輕道士也端著兩杯茶,重新走到石桌前,
“道友見笑,山野荒觀,也沒什么好招待的,一杯粗茶,聊表敬意。”
中年道士端起茶杯,向廉歌微微示意道,
“道長客氣了。”廉歌端起茶杯,小飲了口。
“貧道陳羅道,小觀云山觀,不知道友是?”
中年道士陳羅道放下茶杯,看向廉歌詢問道,
“廉歌,從川蜀省來,祖上都是修行中人,算是個求道人吧。”廉歌也放下茶杯,應了了句。
聞言,陳羅道點了點頭,
“川蜀之地,好地方啊,道門興盛,川蜀省的青城山,貧道年輕時也曾去過。”
“那道長比我厲害,我雖生在川蜀,但川蜀之地的道門盛地,卻未曾拜訪過。”廉歌笑了笑,接話道,
“不過我想,道長這處修行之所,也未必比青城山差。”
廉歌以天眼掃了眼道觀內外,微微仰頭,“清氣升騰,地氣匯聚,好地方啊。”
“嗯……道友能望氣?”
陳羅道臉色驟然發生變化,懶散的動作瞬間頓住,坐直了身體,嚴肅地看向廉歌,
“略懂一點吧。”廉歌收回視線,看向陳羅道,微微笑了笑。
“那這么說,道友……不,道兄你身具法力?”陳羅道瞬間站起身,很是激動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