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來陪我喝幾杯。”
康之問上樓就見到這韓公子袒肩露背,眼神貌似有幾分迷離。康之問心里嫌棄,但是臉上卻是露出笑容,不好說什么。
韓離,作為太子的男寵,在官場其實不是什么大秘密。而正因為太子這般,這才讓二皇子與三皇子看到了奪嫡的希望。
但是太子將這段關系公開,依然能坐在這個位子,的確是有些手段。
而最關鍵的是,沒人知道皇帝怎么想。皇帝年紀輕輕就擊敗了號稱算盤王爺的三王爺李諄。
三朝元老梁太師曾經評價過皇帝,說其有太祖的武略,還有文帝的文韜,以及獨有的狠辣。
三位皇子的爭斗,想來都是在皇帝的掌控之內……
“韓公子,事情如何了?”
“啊,梁太師賦閑太久,想出來活動筋骨了。”
“想來晉王和司徒府那邊,康狀元已經弄妥了是吧。讓三皇子,司徒府,太師府同時提親,而康狀元自己卻置身事外,果然好手段。”
康之問只是笑而不語。
晉王以為司徒府和他本人都是一起的,自然是會同意讓王司徒的兒子王玄去提親,成與不成都好說,主要是攪黃這件事。
至于梁太師,賦閑三年,如今出來是借太子的力,太師府提親,也是同樣的目的。
最后三皇子,性情沖動暴躁,本就是三位皇子里格局最差,自然不會放棄趙家這枚大棋子。
如今趙無垢明顯是自己找了個人像當“傀儡”,病急亂投醫,不說三家勢力的壓力他能不能頂得住。
光是太夫人這關她都不一定過得了。
“看來最近康狀元心情正佳呀,好事連連,就連那羅槐都突然栽了,可喜可賀。怎么,不陪我喝幾杯?”
那韓公子端起酒杯,就是想讓康之問喝。
“韓公子,這酒里有東西吧。”
“聰明,怪不得太子很看好你。”
“做事還是小心些,別讓這些個下人聽了出去嚼舌根。”
“這次也多虧你得悉趙無垢的計劃,趙無垢沒理由會和你說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康狀元。”
“表妹自然想不到透露這件事的人會是誰。”
……
“在廚娘的考驗里,天畫公子投壺全中,掰手腕也贏了,比棍法也贏了……現在正在進行的是打賭一局。”
此時“雯舞櫻潔”里的趙櫻正向正廳的娘子們匯報情況。
趙櫻腿法快,深得荊三娘真傳,此時倒是來往于兩地匯報情況,倒像是前方探子一般。
“嘿,小妹,你的這位意中人看來也是習武之人呀,這戰況倒也不賴。”那樊大娘聽了卻是樂呵著。“大嫂我掰手腕和比刀槍棍棒沒怕過,但是這投壺全中,自問是很難做不到的。”
“你自然是做不到了。”那穆襄也就是穆二娘此時嗤笑了聲。“小櫻,說清楚些。”
“這……”趙櫻有些躊躇,看樣子是不太好落了樊大娘的面子,不過也知這位穆二娘倒是鎮得住大娘,便是接著詳細說道。
“天畫公子投壺是蒙著眼全中,掰手腕連戰五人全勝,比棍法……家丁里最厲害的趙北被三棍挑掉手中的棍……”
“這……”樊大娘的眼睛睜的溜圓,這反應也是讓自己的兒子趙苗也忍不住笑,只是趙苗笑起來卻是發不出聲。
“再去看看吧,櫻妹妹。”
“是,小姐。”
趙婉只是輕笑了聲。當然,方戟的武功還是讓她有些吃驚的。
投壺是天分,與武力幾品自然是無關的。掰手腕在座的幾位嫂嫂都能做到。
但是這棍法,讓她知道了方戟平素里也是多練過這類武器的。畢竟這趙北暗地里是護院管家,實際上與他“東西南”三位哥哥同是壓陣前鋒,只是身為家將,并無武職罷了。
不論各自武藝高低,單說這棍法,其實是槍法,趙北可是師承東北槍王……
這趙太夫人看似是在閉眼不聞,事實上是聽到這“天畫”的本事,也是忍不住眼皮子一跳。
這小子真能行?
……
“既是打賭,我說怎么賭,你開莊。”
方戟此時看到的是一個小個子,長得普通,但是眼珠子里透著一絲“靈氣”。
此靈氣,自然不是修真那些,其實就是帶著狡猾的意味,平常人看不出,只有他們這些“行家”才能相中。方戟當年也是這般被他的千王師傅相中,做了千門里的大師兄。
這小子,倒是塊璞玉。當然,方戟是指的騙人這方面。
這小個子分明就是十歲出頭的孩童,此時被派出來與他打賭,想來也知不簡單。
“你想賭什么?”方戟自然不怯場,反而讓他好奇想看看這個小滑頭有什么打算。
“好說了,我先說等下你與廚娘姐姐的比試,那是聽豆子。為了防止你說我們串通,讓你輸的心服口服,等下你們二人各自手抓盆中豆子,灑到鐵鍋中。然后你們各自報豆子的數量,誰說的數最為接近誰就取勝。”
原來如此。
方戟知道這個玩法還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是他們師傅教他們聽骰子的基本課,聽這豆子灑下撞擊到鐵鍋的聲音,很快速的判斷鍋中有幾個豆子。
當然,這一手抓有多有少,極考驗人的聽力。
方戟上輩子最厲害的時候誤差做過幾次為0,平均數也是穩定在誤差一點多,作為聽骰子點數已經足夠。
這一世在老鬼的磨礪下,方戟有自信能一個不漏全聽到。
當然,這是他與趙廚娘下一局的比試,這小滑頭現在說出來,自然是不簡單。
“那你想和我打賭什么呢?”
“你開莊,我要與你猜下局誰贏誰輸,我猜你贏。”
小子,好算計。
方戟笑了聲。
這小子猜他贏,那等下他贏了這趙廚娘,就賭局便算他輸。而他要贏這賭局,便是不能贏趙廚娘。
果然是小滑頭。
“怎么樣,大哥哥,你要是認輸給錢,都好說。”
“好,就這么說定了。”
方戟這么一說,卻是立刻讓周圍的家丁都不禁驚呼,在下面交頭接耳議論著。
畢竟,實在是太狂了呀這家伙……
而這小滑頭顯然也沒想到方戟真的應了這不能贏的局,眼神有些慌亂。
方戟點了點頭,畢竟還只是孩童,感到慌亂也屬正常。
“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