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我提議還是讓幾位客人分廳而坐,以免傷了各自的和氣,反正這將軍府的院子也大。”
就在趙婉和太夫人準備起身處理幾位提親的人時,這時候青荷郡主李琳瑯出來提了一嘴。
“分廳坐……”趙婉聽到李琳瑯這么說卻是有些好奇,轉頭看向她,卻是見到李琳瑯以及旁邊站著的一個“家丁”。
那“家丁”還笑著偷偷對她眨了下右眼。
這家伙,我不是讓他走了嘛……
趙婉剛想笑,卻是因為那趙太夫人在旁邊,便是裝得有些嚴肅。
“既如此,就先照琳瑯姐的安排去做吧。”
趙婉自然明白,這是方戟的主意,至于他想做什么,卻是不清楚。
“那就由我去說吧。”那穆襄此時拿著劍交叉著手,像個冷酷的劍客。“如若他們不同意,我便有理由將他們打出去。”
整個將軍府也只有穆襄敢這么說話了,畢竟穆襄的祖父可是穆風,當代宗師。
方戟以前聽槐哥兒介紹過,至于宗師有多強,方戟只需要想想老鬼便清楚了。
“那就麻煩二嫂了。”
趙太夫人聽到趙婉這么安排,雖有些奇怪,但如若趙婉有什么安排她也會相信,畢竟她的孫女可是大將軍。
除了她的丈夫趙存以及二兒子趙良,趙婉可是趙家第三個大將軍。
“祖母,我與琳瑯姐下去商量一下。”
“去吧去吧,順便讓那什么‘天畫’快些離去,嚇到了可就不好了。”
這趙太夫人見到這情況反而是有些高興,畢竟司徒府,太師府,還有三皇子,那個什么天畫公子敢得罪哪個?
“是。”趙婉應了聲,還是想笑卻是憋著,畢竟太夫人說的正主可就在這里。
待退下之后,那趙婉看著方戟,卻是不知怎么開口。
“你……”
“堂堂驃騎大將軍趙無垢,騙吃騙喝,還不走正門,可以可以。”方戟輕嘖一聲,而后卻是爽朗一笑。
見這方戟還是和以往一般說話,趙婉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卻又帶著些許失落。
“我隱瞞這些你不生氣?”
“生氣。”方戟很樸實的點了下頭。“錢收少了。”
趙婉聽到這里,卻是展顏一笑。
這家伙,還是這般沒得正經。
“嗯哼,你們兩個,當我不存在是吧。”李琳瑯卻是笑得很曖昧。“你們兩個,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有三位大爺沒請走呢。”方戟打斷了李琳瑯的遐想。“蘇……趙姑娘,我想和你借一下府上的人。”
“沒問題,你想借誰?”
“只要兩個。”
……
大魏尋常人家提親納彩,一般情況也都是要帶媒人。但是這趙婉是驃騎大將軍,還真沒有哪個媒人敢上門提親,畢竟你這缺胳膊少腿的,想來也沒人敢給你做主。
而且這三位來時都是臨時倉促,并沒有準備什么大禮。
“這位想來是梁太師府上的梁公子,小的是趙家新管事的,叫趙方。”
所謂的趙方,自然就是方戟。
此時方戟來到的是梁慶所在的廳內,而方戟旁邊跟著的,正是那牛生與穆襄。
“你這位管事倒是年少有為。”梁慶看到那穆襄都在旁,便是沒懷疑方戟的身份。
“承蒙我家夫人關照,小的是夫人家窮親戚。”方戟笑了聲。“這次小的是代咱家太夫人問一聲,梁公子帶了多少聘禮?”
方戟此時手上拿著一本鋪子,煞有其事。
“黃金兩千兩。”那梁慶旁邊的小仆也是一筐一筐的念。
“嘖。”聽到這白銀兩千兩,方戟旁邊的牛生卻是嘖了聲,而方戟也是耷拉了下肩,便是照寫。
“玉鐲子玉簪玉指環……”
“嘖。”
那小仆每念一列聘禮,那牛生就是“嘖”一口,而方戟則是笑而不語,照寫。
“嗯?你這小家丁,在那里渣渣嗚嗚些什么呢。”那小仆越聽越生氣,但是不敢罵方戟,而是指著那牛生罵。
那還是小個子的牛生像是真的害怕一般,躲在了方戟的身后。
“那司徒府和三皇子的聘禮是好很多嘛……”牛生此時輕聲嘀咕了一句。
那梁慶也是聽得有些惱火,但是一聽牛生這么說,這才反應過來。
“小童,你過來。”
那梁慶倒像是逗孩子一般,招呼牛生過來。
“你剛才說聘禮好很多,是指哪樣?”
“三皇子帶的首飾是全金的,司徒府的公子帶了白銀一萬兩。”那牛生此時看樣子像是受了些委屈,頗有幾分童言無忌。
方戟覺得找牛生還真的找對人了,這孩子在這方面確實有天賦。
而事實上,這樣的話從一個孩童說出口,反而更讓人覺得可信。
這便是千門下八將里有“天將”這么一說。所謂的天將,名字好聽,但其實就是利用人對孩童的天真少了些戒心,專門培養一些孩童下手詐騙。
“三皇子聽說司徒府帶了這么多聘金,特定打了條子,寫下日后補上多少呢。而且三皇子還說……”那牛生說到這里卻是被“趙方”,也就是方戟打斷,而后眼神兇了他一頓。
“小童,三皇子說什么,但說無妨。”
那梁慶見方戟如此反應,便是笑得有些僵硬,給了牛生一錠銀子,示意牛生繼續說。
“三皇子說區區一個王司徒,一個無官職的太師都敢這么造次,說這話時,還把茶杯給打碎了呢。”
“哼!”
梁慶聽到這里自然是氣憤非常,原本他這次來就是托的角色,走個過場,讓那趙無垢找個人入贅的想法落空。
但是這三皇子的說話,實在欺人太甚!畢竟他們太師府帶的聘禮少,走個過場,這家伙因為司徒府的事情居然連他老梁家一起罵了……
想來平素里,他梁家也與太子走得近些,這三皇子估計一早就看他梁家不過眼了。
“梁公子,您的聘禮就這些了是吧,有沒有遺漏?需不需要補充。”方戟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那梁慶就上了頭。
“我梁家自然不止帶這些,另有白銀一萬兩,禮成后補上,金鐲子金簪這些一式五份!”
既然他三皇子漲聘禮,那好,他梁家也漲!
梁慶此時心生一計,他自然并不是真想娶趙無垢,但是漲這聘禮能惡心三皇子,再好不過!
方戟眨巴著眼,表情看似有些惶恐的寫下這聘禮的數。
當然,實則心里是毫無波動,甚至想一路滑跪到西伯利亞。
三家互相拱火,方戟和牛生初次合作倒是很默契的一唱一和,就像是拿著扇子在那扇火一般。
就讓火燒得更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