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去看非墨比賽吧,我已經幫您準備了入場憑證,”澤田弘樹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電子芯片卡,把卡片遞向池非遲,“我從會館里出來時,八進四的比賽剛開始,我們等一下進去,正好能趕上四進二的半決賽,半決賽、決賽肯定比之前的比賽要精彩很多!”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池非遲接過卡片,放進外套口袋里,站在開闊的停車場上,一邊抽煙,一邊和澤田弘樹看了看周邊的嵐山風景,抽完煙,才將澤田弘樹抱下車前蓋,帶著澤田弘樹走向停車場出口。
看到兩人出發,之前陪著澤田弘樹到停車場的一男一女立刻跟上。
兩人都是負責保護澤田弘樹的騎士成員。
女人是曾在爆炸中重度燒傷、之后被池非遲利用祭壇力量賜予了健康的塞西莉婭。
男人是祖上移民到美國的亞裔,名叫夏佐,曾在美國一家安保公司做過職業保鏢,格斗能力一般,但槍法一流。
前些年,夏佐在工作期間為了保護雇主,自己假扮成雇主開車離開,被暗殺雇主的人追了一路,之后出了車禍,一條腿落下終生殘疾,手臂神經也在車禍中受損,雙手沒辦法再穩穩地拿住槍。
夏佐受傷后,雇主承擔了全部的醫療費用、后續康復訓練費用,但夏佐恢復得并不好,不僅行走不便,雙手拿起東西也會抖個不停,公司很快把夏佐調到了文職崗位上,兩年后,夏佐因與上級累積矛盾太多而被辭退。
比起當初被燒得面目全非、含恨躺在病床上的塞西莉婭,比起在戰場上失去雙臂、退役后窮困潦倒的派恩,夏佐在諾亞騎士團六名成員中,其實運氣算是比較好的那一個了。
至少夏佐在遇到約書亞這個大忽悠之前,自己維持正常生活還不成問題。
不過,從一個槍法過人的一流保鏢,變成未來不知該去往何處的廢人,夏佐心里的迷茫和痛苦也不比其他五名騎士少,所以在遇到約書亞之后,才會將宗教作為心靈的救贖路線。
在身體恢復健康之前,夏佐跟其他五人一樣,就已經是很虔誠的信徒了,現在夏佐的身體恢復到健康狀態,忠誠度自不必說。
幼兒澤田弘樹選擇將夏佐、塞西莉婭兩人帶在身邊,是因為兩人外形亮眼。
塞西莉婭身材高挑,容貌明艷,臉上有明顯的混血兒特征,是混在人群中也會很快被注意到的美人,夏佐也是如此,身形高大,容貌英俊儒雅,讓人看一眼就難以忽略。
作為六名騎士中容貌最出色的兩個人,塞西莉婭和夏佐實在不適合做潛伏工作,就被幼兒澤田弘樹帶在身邊當保鏢。
兩人一男一女,正好可以應付不同的場合,而夏佐曾經接受過職業保鏢訓練,是很出色的保鏢,也能彌補塞西莉婭沒有保鏢經驗的不足。
至于其他四名騎士,幼兒澤田弘樹只在四人剛進入日本境內時、跟四人見過一面,之后就將四人安排到不同的地方潛伏,有安布雷拉幫忙安排合適的身份,現在四人都已經在日本潛伏下來,平時基本不會跟澤田弘樹見面,只跟澤田弘樹通過網絡聯系……
對于這六人的安排,池非遲全部交給了澤田弘樹,并沒有干涉過澤田弘樹的決定,而六人也還不知道賜予他們健康的‘日之神’就是池非遲。
在澤田弘樹沒有主動告知池非遲身份的情況下,塞西莉婭和夏佐沒有過多探究池非遲的情況、兩人的關系,只是在澤田弘樹想見池非遲時,按照澤田弘樹的指示,把澤田弘樹送到指定地點,同時負責好澤田弘樹的安全。
隨著池非遲和澤田弘樹刷卡通過阿知波會館的安檢處,塞西莉婭也刷卡跟進大門,夏佐則在安檢處停留了片刻,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跟門口的安保人員閑聊兩句,才刷卡通過安檢。
位于嵐山腳下的阿知波會館,是專為歌牌比賽修建的場所。
場內建有多棟復古日式建筑,坐落在開闊廣場四周,其中有足以容納千人比賽的比賽館、足以容納上千觀眾觀看轉播的觀賽館,還有數間小型比賽室、電源主控室。
池非遲和澤田弘樹走到廣場上時,皋月杯少年組的八進四比賽還沒有結束,各場館外的液晶屏直播著比賽情況,歌牌唱讀聲從喇叭聲中傳出,伴著山林間吹來的陣陣涼風,傳遍整個廣場。
“兩處相思苦,風雨早滿城……”
“爛漫櫻花放,遙遙最頂峰……”
兩人沒有急著進觀賽館,到了主館外,池非遲俯身抱起澤田弘樹,和澤田弘樹一起從液晶屏上看直播。
這場八進四比賽已經到了尾期,在兩人開始觀賽后沒多久,就決出了四強。
短暫的休息后,四強參賽者又開始四進二的半決賽。
池非遲和澤田弘樹趁著參賽者記牌的時間,移動到觀賽館,坐下看比賽。
下午五點半,半決賽結束,非墨正太成功晉級決賽,賽程安排也進入了長達一個小時的休整時間。
觀賽館的人陸續起身出門,一邊小聲議論著之前的比賽、猜測著接下來的決賽結果,一邊到館內餐廳或附近吃晚飯。
池非遲和澤田弘樹也到附近餐廳吃了晚飯,隨后又回到阿知波會館的廣場上散步、消食,等待著決賽開始。
主館外的楓林邊,三個男人站在一起說話。
“會長,您明天還要去大阪參加節目吧?”
“皋月杯每一次比賽的決賽,都是由我來做唱讀人,這一次我也不想例外,這是我對于那些參賽孩子們的鼓勵,至于明天的節目中,我只是有一段訪談,不會有什么影響,倒是你,矢島,你有沒有做好準備……”
池非遲見三人明顯是在避開其他人聊天,停下了腳步,沒有再上前打擾。
澤田弘樹拉了拉池非遲的衣角,等池非遲俯身抱起自己,湊近池非遲耳邊,低聲道,“非墨之前上傳過這三個人的資料,那個穿著深藍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就是皋月會的會長阿知波先生,也是皋月杯比賽的舉辦人,他旁邊戴眼鏡的男人,是皋月杯少年組比賽的負責人,他們對面那個頭發有些長的年輕男人,是皋月杯去年混合賽的冠軍矢島先生,他們所說的節目,應該是皋月會的宣傳節目,讓去年皋月杯混合賽的冠軍矢島俊彌先生、和去年皋月杯高中組的冠軍大岡紅葉小姐進行一場表演賽,再由阿知波先生參加一場有特別嘉賓的訪談,至于那位嘉賓是誰,皋月會還沒有公布……”
池非遲看了看三人,沒有在附近久留,抱著澤田弘樹轉身離開,輕聲道,“那個特別嘉賓應該是毛利老師。”
“咦?”澤田弘樹有些意外,很快就困惑起來,“可是,歌牌跟偵探有什么聯系?”
“現在毛利老師在日本有很高的人氣,這就夠了,”池非遲低聲吐槽,“至于歌牌和偵探有什么聯系、訪談該以什么話題打開局面,那是節目組負責人該操心的事。”
“說的也是……”澤田弘樹點了點頭,看向會館液晶屏上顯示的決賽倒計時,有些幸災樂禍地小聲道,“今晚即將和非墨一起參加決賽的那個男孩,也是皋月會的成員,阿知波會長答應過他,如果他可以贏下今晚的比賽,就邀請他一起參加明天的皋月會宣傳節目,在矢島先生和紅葉小姐的表演賽結束后,會讓他和矢島先生、紅葉小姐互動,接下來的決賽,非墨的壓力應該不小……”
池非遲聽懂了澤田弘樹話里的意思。
照這么說,非墨正太這次參加皋月杯少年組比賽,其實是以其他歌牌會成員的身份,對皋月會發出了‘踢館’申請。
皋月杯比賽創立之初,就不是單獨面對皋月會內部舉辦的比賽,而是面向日本全境歌牌選手的比賽,這意味著,皋月杯比賽就是皋月會給出的、一個合理合規的踢館渠道,皋月會歡迎全日本的歌牌選手來切磋技藝。
不過,歡迎對方來切磋是一回事,想不想對方贏又是另一回事。
作為皋月會的會長,阿知波研介肯定是希望自家歌牌會的成員能贏。
‘贏了跟我一起去參加節目’這個承諾,就是阿知波研介給那個孩子的激勵。
而阿知波研介堅持要做今晚的唱讀人,說是鼓勵參賽的孩子們,但更多的原因,應該是想讓自家歌牌會的會員安心一些。
在這樣全程直播的大型比賽中,阿知波研介肯定不會堂而皇之地操作比賽結果,但阿知波研介出現,對那個孩子來說將是一份鼓勵,反過來,要是阿知波研介這位固定的決賽唱讀人不在今晚比賽中出現,那個孩子搞不好會胡思亂想——是不是會長對我沒信心,才不愿意做這場決賽的唱讀人?我是不是贏不了了?
這樣難免會給自家選手增加心理壓力。
另外,皋月會的會員在練習時,經常使用阿知波研介錄制的唱讀錄音帶,今晚由阿知波研介來唱讀,那種熟悉的感覺可能會讓那個孩子多一分信心、也多一點優勢。
雖然非墨在參加皋月杯比賽前,肯定會用阿知波研介唱讀的錄音帶進行練習,不會對阿知波研介的聲音感到陌生,最后勝負還得看雙方實力,但要是雙方實力相當,一方占據的微小心理優勢,可能就會決定勝負。
甚至今晚矢島俊彌會出現比賽現場,搞不好都是阿知波研介安排過來鼓勵后輩的……
今晚決賽,非墨要面臨的壓力確實不會小,難怪諾亞一副等著看熱鬧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