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洛和晴茹回到屋中,左右各有一間臥室,其內的鋪陳擺設亦甚是簡單,并無方才夏侯婉寢宮居處那般豪奢華麗!
戴洛和晴茹自在房中一方石桌旁坐下,戴洛端著茶壺,斟了兩杯茶水,爾后將其中之一遞給晴茹,輕聲說道:“茹兒,你說這樣做,夏侯勇真的會信以為真,進而上當嗎?”
晴茹淡淡一笑,舉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爾后輕舒一口氣,淡淡笑道:“戴哥哥,你放心吧!從夏侯勇的經歷來說,他也是這樣一個備受打壓的人,也正因此,他的滿腔豪情壯志和抱負,非但未能施展,反倒卻被澆滅!”
“這樣一個聰明絕頂、心懷壯志之人,既難對付,卻也好對付!”晴茹笑說道,“以他這樣的人,對于任何風吹草動,都是極為謹慎的,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作為駐京武將,昨晚的動靜定已驚擾了他,心存忌憚的他,必然已經按捺不住了,現在只需要稍稍的挑撥,便能讓他神思俱驚!”
晴茹端起茶杯,將其一飲而盡,爾后展顏笑說道:“所以呢,戴哥哥你就放心吧!”
“好!”戴洛聽了晴茹如此言語,亦不再多說什么,便自點了點頭。
夕陽西下,余暉散盡,天穹已被一張碩大的深藍色幕布所遮蓋,其上點綴著幾顆兀自發亮的星辰,倒是顯現出一派祥和靜謐,清幽寧淡的美好氛圍!
戴洛和晴茹二人居處,有淡淡的燭光發亮,四周雖無一人,前程光景亦是危機四伏,揣度不定,但是他二人攜手相伴,依依在案,卻是極為溫暖!
且說皇甫雄,經過客棧店小二聘請名醫大夫的診治,如今業已恢復如初,傷勢幾近痊愈。這個深夜,他決定要再探夏候府。
皇甫雄身著夜行錦衣,頭上亦覆蓋著黑巾,手中拿著一把長兵鐵劍,只露出兩道陰鷙冷寒的目光,深沉幽邃,宛如兩口古井,在窗戶口灑下來的月光的映照之下,令人望之,心生幾分畏懼。
皇甫雄冷哼一聲,沉聲自語:“玉判閻羅、夏侯炎,你們二人斷了老夫的后,老夫哪怕拼了我這條老命,也決計要讓你們償還此怨!”
皇甫雄說罷,冷哼一聲,便即雙足輕點,爾后身形飄忽,衣襟帶風之聲颯然而過,一道黑影便即飄身而起,宛如奔雷一般,眨眼之間,便即不見了蹤影。
入夜的承天府,街上行人早已渺,只有凄厲的風聲呼嘯而過,帶著無盡的蒼茫悲涼之意!
皇甫雄輕功超然,縱身起伏,在黑暗之中穿梭游走,便如鬼魅一般不著痕跡,縱身輕躍,躥房越脊,已到了夏候府所在。
皇甫雄身形忽然止頓,他伏臥在一棵古木之巔,兩只冷寒的眸子左右飄轉,只見在夏候府的四周,竟都是層層包圍肅立著的官兵將士!皇甫雄屏息凝神,不由長嘆一聲,心中喃喃自語:
“怎會有如此之多的士兵?若是如此,我再想動手,恐怕就很難了!”
“哼!”皇甫雄沉吟半晌,目光之中更顯狠厲,他一雙手攥成了拳頭,心中的怒意宛如潮水正自澎湃不息。
“不管那么多,先行一探再說!”皇甫雄說罷,雙臂微抻,擺出一招“飛鳥投林”的架勢,雙足點處,便即飄身而起,沒有絲毫的動靜,甚至連樹梢的葉子都沒有觸及碰落。
他這等上乘的輕身功法,這眾數的士兵,又如何能夠發現?皇甫雄轉瞬之間,便已躥房越脊,來到了庭院之中。
且說此時的夏候府,卻亦并不安寧平靜。
夏侯炎和玉判閻羅凝立于庭院之中,身上皆沐浴著淡淡的月華,且說自昨天凌晨發生那檔子事兒,夏侯炎便已對玉判閻羅存了忌憚和疑慮之心,但是玉判閻羅其人武功高強,多年來亦是夏侯炎的得力助手!
夏侯炎如若真的要將其處置,心中還真的有些不忍之意!
夏侯婉昨日便與他說明,在面臨皇甫雄此等勁敵的危急關頭之時,玉判閻羅將實情抖出,雖有違江湖道義,但卻亦是在情理之中,于是乎夏侯炎便并未追究玉判閻羅的責任!
夏侯炎約定在今晚,二人來一場比武較技,如若玉判閻羅能夠取勝,或是能接住夏侯炎三十招,夏侯炎便將此事揭過不提,但如若玉判閻羅未能達到預期,那今晚,他就要葬身于夏侯炎的手下,休要抱怨!
玉判閻羅雖心中有些許鬼伎倆,但卻也是一個江湖高手,對于夏侯炎此等行為,非但不怪,還稍稍有些許欽佩,故而玉判閻羅甚是爽快,當即便同意了今晚的相戰!
夏侯炎手中一柄折扇,玉判閻羅兩支判官筆,二人分立兩側,均凝立如山,面色冷峻!
一陣淡淡的夜風拂過,夏侯炎冷哼一聲,當先洪聲說道:“玉判閻羅,你我也都是老相識了,但是今晚,你我雙方,均不要手下留情!”
“我們這不是比武,而是生死決!”夏侯炎語調深沉,極為冷峻。
玉判閻羅淡淡一笑,亦應和回道:“夏侯門主放心,今晚如若我真的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上,那我也是認栽了!”
“好!”夏侯炎點了點頭,“既是這樣,那便動手吧!”
夏侯炎話音落定,倏然猛朕雙臂,一道勁風閃過,黑影急撲而去,手中的折扇,仿佛有摧天滅地之能,深沉的夜色似乎亦被他生生撕裂,攻勢之強,令人望而生畏!
玉判閻羅雙目圓睜,甚顯驚異,不待猶豫躊躇,忙即縱身輕避,爾后兩支判官筆回旋反點,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便如兩條正自夭矯奔騰的巨龍一般,亦裹挾著無盡的威勢!
“好!”夏侯炎的嘴角浮蕩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二人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已然拆了一招,四周的樹木枝葉似乎也受到內力鼓嘯而顫動不已!
二人的位置調換了過來,各自依舊是云淡風輕,似乎方才的一擊,并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