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雄面上掛著一抹冷笑,凝眸望著夏侯炎,沉聲說道:“如今皇上尚在西域未能還朝,若要行事,必須要趁著這段日子抓緊籌謀,否則”
皇甫雄面色倏然變得有些許深沉和凝重:“除了明楨皇帝以外,岳正剛等些許大臣手中亦統領了眾數兵馬,若是待他們來到京城,恐怕一切就都晚了”
“皇甫兄思慮得倒是周到,你盡管放心,這些事情,哥哥我都已考慮妥當!”夏侯炎淡淡一笑,輕搖折扇,一派云淡風輕、若無其事的樣子。
“好!只是”皇甫雄雙眸微轉,若有所思。
“皇甫兄,你還有什么事兒嗎?”夏侯炎抿了一口茶,爾后將杯子放下,凝眸含神,望著皇甫雄。
皇甫雄淡淡一笑,說道:“方才我來到夏侯府之時,看到外頭密密麻麻盡是護衛,我想他們不都是夏侯府的侍衛吧?”
“哈哈哈!”夏侯炎淡淡一笑,說道,“你可知道徐然徐大將軍?”
“徐然?”皇甫雄微一沉吟,神思百轉,片刻便即搜索到了關于此人的信息,爾后凝眸望著夏侯炎,沉聲說道,“夏侯門主,此徐然可是曾經身居高位,統領重兵的徐大將軍?”
“不錯,正是他!”夏侯炎淡淡一笑。
“沒想到吶”皇甫雄看著夏侯炎,神情之中,帶著幾分訝然和敬服之色,其中更隱藏著些許畏縮和忌憚之意!
皇甫雄久在江湖之中混跡,尤其是往來于黃風城和中原各城,對于官場亦是非常了解,徐然此人,名聲之大,他自有耳聞!徐然曾經身居高位,但是受到當朝同僚之間的排擠打壓,最終上達天聽,皇帝下令,將其免職留銜,逐出京畿,是以他的名字才逐漸消失于朝堂上下,江湖之中,少為人提及!
皇甫雄驚訝之處,約有兩點,其一是沒有想到,夏侯炎竟能將徐然調征至此,其二便是徐然已受到如此排擠和放逐,其手下卻仍有如此眾數兵馬,且能這般堂而皇之地帶入京城?
皇甫雄愈發震驚,細思極恐
夏侯炎看著皇甫雄的樣子,淡淡一笑,說道:“皇甫兄,此中之事你便不必擔心了,想必你也累了,我已命人備下上房,令準備了夜宵,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皇甫雄雖仍心有怒氣,但是卻也不得不按捺行事。
皇甫雄回到房中,伏坐案頭,凝眸沉思,他心中有些許驚魂未定之意,且不說夏侯炎的逆天詭謀能否得償所愿,即便將來他真的榮登帝位,難道真的會將江山權力,予以分舍給他?
皇甫雄也不是個傻子,他在江湖中浮沉跌宕多年,人情冷暖,世事隱情亦是萬分了解!今晚初時心中情緒太盛,一時莽撞,倒沒有思索那么多,如今冷靜下來,一番思忖,卻發覺此間事情仍是剪不斷,理還亂!
皇甫雄輕嘆一聲,轉頭之間,看著窗外正掛著一盤明月,淡淡的月輝宛如流金一般鋪陳灑下,一股淡淡的清冷之意襲上心頭。皇甫雄起身走到近前,將窗戶掩上,爾后搖頭嘆道: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走一步看一步罷!”
翌日清晨,天光早亮,承天府的街道上已自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街販的叫賣聲,媳婦老太的攀談聲,顯示出一派祥和且富有生氣的面貌。
然而皇宮內外,卻是樹木掩映,粉墻紅瓦,似阻隔了外世,仍是一派莊嚴肅穆,冷寂悄然的樣子。
戴洛和晴茹起得甚早,畢竟身在皇宮之中,行事須萬分謹慎,否則稍有大意,便會迎來滅頂之災。
這婉怡宮中,宮女侍從倒甚多,戴洛為免出現意外,便讓晴茹在附近留意著些許,而他則悄然身探,來到夏侯婉的寢宮之外。
戴洛身形飄忽,輕功迅捷,聽到屋內有聲響,便自縱身一掠,透過窗戶一望,夏侯婉已自洗漱完畢,正在梳妝。戴洛微微頷首,別開眼神,屏息凝神,以丹田之氣說道:
“娘娘,娘娘!”
夏侯婉聞言,微微一驚,忙即回眸,爾后將窗戶打開,戴洛縱身一躍,便即進了來。
夏侯婉帶著訝色,驚聲說道:“你你怎么來這兒了?”
“娘娘,我心中還有些不放心,所以”戴洛微微頷首,敬言說道,“在下非是刻意闖入娘娘寢宮,只是實是心中放心不下,如有冒犯無禮之處,將來但憑娘娘懲罰!”
“沒事沒事!”夏侯婉看著戴洛突然這么凝重肅然的樣子,一時也覺得有些別扭,擺了擺手,輕輕一笑,說道,“我知你的來意我只是驚嘆于你的武藝,來到我的寢宮,竟未著本點聲響,實在是厲害!”
“娘娘謬贊了!”戴洛聞言,亦覺得有些慚愧,便自埋首不語。
“好了,你今天來,除了那件事,還有什么事兒嗎?”夏侯婉凝眸問道。
“這個”戴洛雙眸微轉,沉吟片刻,說道,“茲事體大,夏侯勇他是朝臣,如若貿然來到后宮之中,恐怕也不適合!娘娘,不知您打算在何處見他?”
“我已命人向他傳了口信兒,下朝之后,靜雅齋有一場武戲!”夏侯婉淡淡一笑。
“娘娘此招甚是高明!”戴洛聞言,不由豎起大拇指,“戴洛佩服!”
夏侯婉輕輕一笑,凝眸問道:“戴洛,你到時候不妨也去呀?”
“好呀!”戴洛其實心中正有此意,畢竟茲事體大,此事的成敗進展,除卻關系著天下蒼生以及江山社稷之外,更直接地關系著戴洛和晴茹二人的生命安全。
戴洛其實如今心中還是有幾分忐忑,夏侯勇亦是深沉老辣之人,若是他洞若觀火發現了什么,亦或是夏侯婉干脆沒招,將實情向他和盤托出,那么戴洛和晴茹豈不是陷入危難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