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之間,落差還挺大。
海黃木料,也就是純心材的價格,基本是以重量來算的。同時,得分大料小料,也得分品質。
要想被稱得上大料,怎么也得能切出寬度在15厘米以上的板材。大料價格,是小料的三倍左右。至于品質之間的差距,就沒法具體細致地說了。
簡單來說,油梨大料,如果是品質上佳的,如今市場上一噸的價格,已經炒到了三千萬左右。那么一噸小料,也得一千萬左右。
海黃賭格,根據這個價格基礎,需要籠統地先估算一棵活樹能出多少心材。
這三棵樹,確實應該是能出油梨心材的,這是個基礎。
最粗的那棵樹,最大直徑三十多厘米,主干能用的部分,長度將近三米。根據比重估算,那這一截圓木,應該在三百斤左右。
其中,能出的心材,按照直徑是圓木的一半來算,就是很樂觀的情況了。那么心材的重量,就應該是圓木重量的四分之一左右。
如此,可以出75斤心材,再按上佳品質的大料價格,能到一百一十多萬。
這么算,肯定會有誤差,比如心材和邊材的比重略有差別,但是沒辦法,這是一棵活樹,只能籠統著來。
同時,這么算,無論是心材產出比率,還是心材的品質,都是很樂觀的情況,基本就可以看做是最大收益。當然,萬一大自然給你個意外驚喜這沒法說。
既然是賭,肯定要先預想一下最大收益的。
至于最大虧損,那就不好算了。心材的直徑能不能到主干直徑的一半以上?心材的品質是不是上佳?從活樹外表都看不出來。
野生老樹,只要樹齡夠了,心材的品質就是差,一般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心材粗度是最關鍵的影響因素。
一旦達不到一定的粗度,不僅是重量小了的問題。因為一旦小到一定程度,那就不能算大料,得以三分之一的小料價格而論,可不是光按重量遞減的!
出來的心材直徑,不用估算得太細,只要變成原先估算的一半,那么重量就會變成四分之一,而且這樣就算不上大料了,價格要變成大料的三分之一。
那按最大收益算出來的一百一十多萬,馬上就會變成不到十萬!
還是那句話,這是賭格,不是買格。所以,這一百萬的報價,實在是太高了!
而分叉那棵,要算的話,主要落在分叉之下半米多高的主干上,粗度有了,但是高度不夠,而且長得不規則,出不了大料。上面分叉的兩條枝干,即便能出心材,估計也就是做珠子或者小件的料。
別看開價二十萬比一百萬少得多,但就賭格來說,也還是偏貴不少。
至于最細那棵,以林豐草的性格,既然樹齡不夠,不要說五萬,他壓根兒就不會賭。
余耀在他倆交流的時候,大致根據海黃的市場情況,還有出心材大小的可能性,自己也盤算了一下。
王大眼報的價格,肯定是不能出手的。
既然是賭,賠了可以認,但是成本和預期最大收益差不多,那就沒意思了。
而林豐草在看樹的時候就算明白了,他能出的最高價格,在最大收益的基礎上,至少要砍掉一半。
最粗那棵樹,他至多出到五十萬。分叉那棵,因為不能出大料,所以他都沒細算,大體估摸著頂多可以出到十萬。那棵最細的就不用說了。
王大眼肯定是調研過市場的,而且又仔細盤算過。這種報價,只比買家預期的最大收益偏低一點兒,他自己是滿意了,但是買家肯定不滿意啊!
這也是年前有幾個買家來看了來談了、卻統統都沒出手的關鍵原因。而林豐草的朋友告訴他的時候,說過開價挺高,但林豐草在木料方面是很自負的,不等朋友展開說,便接了一句“我看了之后就有數了”。
朋友也就沒再多說。林豐草眼力比他高,萬一自己看走眼了呢?而且林豐草也不缺錢,就好這一口兒。
結果,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林豐草略略思忖,干脆利索地說道,“這樣,王老板,我也不磨嘰了。我能接受的最高價格,要是單賭那棵最粗的,五十萬;要是最粗的和分叉的加上,一共六十萬。至于那棵最細的,我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王大眼并不驚訝,可能之前也有買家這么砍過價兒,“兩位,咱們下去聊吧,反正都看完了。”
王大眼這么說,林豐草和余耀也不好說別的,三人一起下了山。
一路上,王大眼沒再提價格,卻一直在分析。
他說,那棵最粗的黃花梨,他發現的時候,底子就是最好的,而且只是動過刀,絕對沒有使用化肥等催熟手段,而且他分析樹齡應該超過百年了,所以心材的粗度極有可能有驚喜,開出一百五十萬以上的木料也不是不可能。
而那棵分叉的,他不說心材粗度,卻說分叉處有可能出癭木料,海黃油梨癭木料的花紋,變幻莫測,美輪美奐,可遇不可求,市場上價格炒得極高,一塊料子說不定就賺回來了······
“美輪美奐,是形容建筑藝術的,形容木料的天然花紋不合適。”林豐草實在不想聽王大眼絮叨這個,迫不得已用這種方式把他的話給切斷了。
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可要是一個很懂瓜的,面對王婆喋喋不休地忽悠,確實很容易煩躁。
“嗯?我怎么看到電視上主持人也用在別的上啊?”王大眼一臉尷尬。
余耀笑了笑,打了句圓場,“王老板,我了解他,這已經是出到能接受的最高價了,不會再加了。”
王大眼笑了笑,“來了就是客,走,先到家里坐坐,中午再一起吃個便飯。”
“這就不用了,讓王老板來接,就已經太麻煩了!”林豐草又開了口,“王老板,這確實是我能出的最高價位,你要是不能接受,也沒法繼續談了。”
王大眼想了想,“這么著吧,我再考慮下。你倆也不用介意,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只是吃個便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