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結束了嗎？”裴公公其實并不怎么感興趣。
花錢，買地，然后打造體育娛樂中心。
這有啥好匯報的啊。
更何況，您是張錦程啊，您是林總的親信，我何德何能坐在這里接受你的匯報。
有這個時間，我去娜娜那邊看看不好嗎？
彼間樂，不思蜀。
“沒有，沒有那么快，只是我發現了一些東西，內心很糾結，我想向裴總您請教一下。”張錦程面現難色。
“咳咳，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還沒來得及走的楊寶福趕緊告辭。
“楊總，晚上去我家吃飯啊，咱哥倆整點。”張錦程很抱歉。
“一定一定，我帶酒，讓弟妹炒倆菜就行。”楊寶福不知道張錦程有啥想和裴潛龍商量，他是堅決不攙和的。
宅男有宅男的生存之道。
“張總，您發現了什么？”裴潛龍也嚴肅了起來。
張錦程雖然是個喜歡鉆牛角尖的人，但是擺出這么大陣仗，也絕對不可能無的放矢。
而且，他有啥事不能直接和林總說呢。
林總只要給他背書，啥事不能解決。
顯然，這個事情涉及到了公司的某些高層，直接到林總那邊的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和買地有關。
買地托了秦員外幫忙。
這就說得通了，秦寶兒和秦貝兒是公司元老，比自己這些人都要元老。
張錦程和她們關系非常好。
所以，不想直接和林總匯報。
找自己是希望自己幫他拿個主意，或者想想有什么妥善處理的方案。
秦員外在買地的過程中中飽私囊？
不對，秦員外不是這樣的人。
貓廠通過他的幫忙購置了很多地，已經多次合作，從來都沒有出過問題。
即便這一次購置款高達三百億，也不應該讓身家早就千億的秦員外放棄原則。
他不僅要考慮三百億值不值得。
還要考慮自家兩個女兒在貓廠立足的問題。
那么，不是中飽私囊。
又會是什么呢？
難不成……
裴潛龍何許人也，在極短的時間里，他就已經把事情理了個差不多。
“我發現，秦叔叔會在幫咱們買地的時候，將周邊能夠買下來的地皮都買到手，然后開發商場、住宅……弄的體育場那邊地價一天一個樣。”
張錦程憂心忡忡。
“這個……有什么問題嗎？”裴潛龍神色古怪。
“林總不允許炒房價，郭嘉也說房子是拿來住的，秦叔叔他們一批人，所過之處房價沒有不漲的，這算不算炒呢。”
秦員外和貓廠在合作布局長租宿舍，算是合作伙伴。
這都不算什么。
如果僅止于此的話，張錦程自己就能把秦員外給踢出局，都不帶向任何人匯報的。
貓廠非常護短，只要占理，絕對不給任何人面子。
就像之前，生意場上談判，楊寶福這個死宅男直接上來就懟人家柳箴，說任何東西都有國界。
現場打臉不留情面。
柳箴心理素質差一點的話，直接就捂臉哭著跑了。
而坐在旁邊的裴潛龍甚至都沒有假惺惺的打個圓場。
張錦程的這個，問題在于秦員外是秦寶兒和秦貝兒的老爹，親生的那種。
這個就麻煩了。
“咳咳，這個事情吧”裴潛龍知道張錦程喜歡鉆牛角尖，卻沒想到會如此的嚴重，他很努力的想了一下。
然后一本正經的說道：“咱們做個假設，這個城市有三十萬人需要住房，這里是城市的中心區域，因為這里的生活質量高，大家都想住在這里。但是中心區域只能容納十萬人，為了篩選掉二十萬人，房價就不可避免的提高到了兩萬一平。”
張錦程皺著眉頭，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但是又找不到。
“現在，以體育場為中心，出現了商場住宅還有各種配套，它成了第二個高生活品質區域，這里也可以容納十萬人居住，現在這個城市的總體房價，你覺得會如何變化呢？”
“應該會下降一些吧。”張錦程很容易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事實也確實如此。
不管有多少影響因素，最終都是供需關系決定了房價。
“對吧，那你現在還覺得秦叔叔他們是在炒房嗎？”裴潛龍反問。
“應該……”應該還是在炒吧，只是不知道怎么得，這個炒房誕生了不一樣的結果。
“即便同樣是炒，那也是不一樣的炒，你說，如果咱們能多一些這樣的炒房者，房價還會是人們最大的負擔嗎？”裴潛龍根本不給張錦程思考的機會。
嗯，可以稱之為洗腦。
這個理論灌輸進去之后，也不是那么好動搖的。
至于秦員外他們算不算炒房——這個是毫無疑問的，人為的推動房價上漲，都屬于炒房的范疇。
更何況還出現了非常明顯的暴利。
全鍋三百億的體育場地皮，后面跟隨者至少三千億的炒房資金。
以秦家為首，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地產利益集團，這個集團典型的“損人利己”，自我打造區域中心，從中牟取暴利。
他們傷害的主要是其他地產商還有炒房者的利益。
裴潛龍之所以要替秦員外他們說好話，并不僅僅是因為秦家雙胞胎是自家人的緣故。
他沒有告訴張錦程真相。
真相是什么呢？
真相就是，秦員外和貓廠的關系，并不是簡單地跟著貓廠吃肉的那種關系。
而是一種互利互惠。
貓廠有資金、有影響力、有鄭策支持。
地價很容易就能炒起來。
而炒起來之后，貓廠不僅地皮水漲船高，這些體育場的客流量和營收也會跟著周邊的人口一起提升。
從長遠來看，這些經歷了增長的地皮，就是貓廠的后手。
真要是到了公司生死存亡的時候，直接把地皮賣掉幾塊，立刻就能得到大量的資金。
我這個戰略副總裁，其實早就參與和推動了這個計劃。
你跑到我這里來告狀，我還能不把你忽悠瘸了？
這要是放到電視劇里頭，我都得殺人滅口才行吧，只是忽悠一下你，你就偷著樂吧。
“張總，”裴潛龍又加了一把勁，說道：“您的這個項目，為的是提升國民體魄，是功在千秋的大事情，但是您也知道，這個項目前后計劃投入五百億，這么多的錢，如果全都打了水漂，以后類似的事情還做不做呢？”
張錦程心里頓時一緊。
他會不會太不把林總的錢當一回事了。
這錢到底能不能幫林總賺回來？
“如果周邊能夠再繁榮一點點，能夠多一點人口，對咱們的項目也是利好，你說對不對？”裴潛龍呵呵一笑。
然后張錦程立刻就無言以對了。
他想的有點多。
所以，五百億沉甸甸的壓在他頭上，他必須想方設法的讓體育場盈利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