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留戀！
或許不舍！
或許心中也會不甘！
但是，補天……江小白真的不悔！
“多謝前輩，江小白在這祝兩位前輩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江小白躬身施禮，神色鄭重。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卻是再清楚不過，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肖虎的實力都要遠在金蟾老祖之上。
既然連金蟾老祖都能重創高他一階的暴猿妖圣，那么實力更加強大，也更加擁有底氣的肖虎，就算是面對清陽道尊兩人聯手，也未必就一定會敗！
只不過，這些東西都只是江小白自己一個人的感覺，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畢竟，在他們眼中，此刻站在嵐山之上的肖虎，也只是一個值得重視，卻不足以讓他們畏懼的存在罷了。
以二對一，修為高出肖虎一個境界之下，包括清陽道尊他們自己在內，也沒人會相信，他們會真的輸給對方！
“江小友稍等片刻，我們……去去就來。”
似是感受到了江小白話音之中的凝重，清陽道尊神色亦是隨之愈發認真起來。
只不過話音之中，該有的氣勢，卻是依舊不會弱了分毫。
“鏘……”
下一刻，就在話音落下之時，太乙青光劍已是轟然出鞘，一抹青光直沖天際。
“太乙蕩魔——斬！”
低喝聲中，青光長劍直入云霄，下一刻萬里之外的嵐山之巔，一道裂縫浮空而現，沒入云霄之上的青光長劍已是轟然落下。
然而，面對清陽道尊的隔空一擊，肖虎臉上卻是絲毫不變，只在劍光落下的一瞬，抬手虛空一指點出。
“破！”
若無其事的低喝聲中，一縷黑白分明的靈光指芒已是破空飛出，正正點在劈空落下的青光長劍之上。
“轟……”
黑白指芒驚天而起的瞬間，破空而來的青光長劍，卻是已在瞬息之間轟然炸裂。
恐怖的劍氣狂潮在嵐山之上震蕩開來，猶如江河決堤般向著四周席卷而去。
而那肖虎，卻是依舊負手而立站在山巔之上，神態平靜之中又有著一絲淡淡的狂傲。
不多，卻更入人心。
“哼！身為炎黃弟子，不僅叛出宗門，更是轉修鬼道！今日，我們二來便替孟院主，替我人族清理你這叛逆！”
虛空之中，劍光破碎之時，清陽道尊已是踏空二來，與慧行佛主直接出現在了這嵐山上空。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慧行佛主倒是沒有多說什么，若是一般魔門叛逆，說不得他還會施以無上佛法，勸其回頭是岸，歸入佛門正宗。
然而，如今這肖虎卻是不僅轉修鬼道叛出人族，更是江小白明言必殺兩人之一。
為了補天之事，這肖虎卻是已經注定必死無疑。
“呵呵……”
直面兩位純陽尊者，肖虎表情卻是依舊沒有什么變化，面上平靜之中，依舊帶著一絲并不張揚的狂傲與不屑。
“孟師若是在此，說我是師門叛逆，我肖虎自是無話可說！可你們兩個，又有什么資格管我，說我叛出師門，叛出人族！”
話音逐漸高亢之時，肖虎平靜的目光之中，也漸漸多了一絲憤怒與不甘。
“至于我，就算真的轉修鬼道又如何，叛不叛出人族，可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小輩，休要狂妄！”
清陽道尊虛空踏前一步，手中太乙青光劍鋒芒下指，喝道：“身為人族，便當以守護人族為己任。爾等轉修鬼道，滯留人間，豈不知人鬼殊途，陰陽有別之理！”
“人鬼殊途……”
“呵呵……”
笑聲漸起，肖虎臉上的表情卻是反而愈發顯得冰冷：“好一個人鬼殊途！今日爾等為人，死后亦當成鬼！”
“這……”
面對肖虎的詰問，清陽道尊亦是不由一時啞然。
于修道之人而言，生死只是尋常，追求的是長生不朽，而非輪回轉世。
但是對于普通凡人而言，生死卻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今日為人，明朝成鬼！
難道僅憑這生死二字，就真能隔斷一切？
“阿彌陀佛！”
眼見清陽道尊無言以對，慧行佛主接口說道：“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空空色色皆為虛妄，生死亦如是之。”
頓了頓，不待肖虎反駁，慧行佛主已是繼續說道：“于我等而言，生死或許無異。但對眾生來講，陰陽卻是有別！”
“天地萬物皆循其禮，生者居陽世，死者歸幽冥，本就是天道所定。今日肖施主既然已經轉修鬼道，便應當魂歸幽冥才是！強留人間，不過是害人害己罷了！”
“慧行佛主果然不愧是一代大師，當真是生了一副伶牙俐齒。”
肖虎面帶嘲諷的繼續說道：
“你說生死天定，那么天道又是由何而來？”
“誰又規定了，天道定下的便一定都是對的？”
“大道之下，眾生皆為螻蟻，天道亦是螻蟻！”
“對了，你們佛門不也是，一直在說眾生平等嗎，難道這些只是你們誘騙信眾的托詞？”
眾生平等！
確實是佛門一直以來，所宣傳的。
可以說，肖虎的最后一問，卻是在嘲諷之中，直擊慧行佛主要害。
“阿彌陀佛……”
然而，面對肖虎的不斷詰問，慧行佛主卻只是低聲誦念了一句佛號，而后自顧說道：“肖施主，任你如何狡詐，也改變不了你叛出師門，叛出人族的事實。”
“這一點，你無可否認，也無需否認！今日老衲二人戰你，只為這人族蒼生，與佛法無關。”
“呵呵……，這還真是你們佛門一貫的風格，說不過人，便要動手是吧！”
“也好！動手便動手，也讓我這人族叛徒，看看你這佛門高僧，到底有何手段。”
頓了頓，肖虎嘴角卻是第一次露出了冷笑，森聲說道：“不過開打之前，有些事情，卻是還需要提前說明才好。”
“何事？”
清陽道尊眉頭微微皺起，之前肖虎的一番言論，雖是改變不了什么，卻也多少有些自己的道理。尤其是那生死一說，更是他之前從未想過的事情。
“你們想要殺我，無非就是因為我的鬼道傳承罷了！可是，你們可曾知道，我這鬼道傳承……來自哪里！”
說這話時，肖虎目光卻是不再望向清陽道尊與慧行佛主兩人，反而投入無盡虛空，望向百萬里外的泰山之巔。
清陽道尊身軀微微一震之時，口中已是下意識的問到：“來自哪里？”
肖虎的話猶如一道閃電般，猛然劃過他的腦海。
一些之前從未在意，也從未想過的事情，已是開始在他腦海之中不斷浮現。
要知道，傳承代表的可不僅僅只是福緣，更是莫大的危機。往往能夠得到多大好處的同時，也意味著更大的危險。
而以肖虎現在表現出的實力來看，他所得的鬼道傳承也必然是那種極為高級的上古傳承。否則，也不可能讓他在這么短的時間突破到化神巔峰！
沒錯！
化神巔峰！
此刻，肖虎氣勢爆發之下，他的修為境界，已是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而在兩年之前，肖虎卻還只是剛剛踏入元嬰境界不久！
可是問題來了，擁有如此威力的上古傳承，當初最多只有元嬰修為，甚至極大可能還是金丹修士的肖虎，又是如何得到它的？
是機緣巧合，還是……
“呵呵……”
唇角帶著不知是譏諷還是自嘲的森冷笑意，肖虎的目光從清陽道尊兩人身上一掃而過，遙望虛空低聲說道：“以你的聰明，想來應該已經知道我這鬼道傳承來自哪里了吧？”
“沒錯！這鬼道傳承，就是來自炎黃學院，就是來自炎黃殿，就是來自藏書閣二樓，就是來自——孟！留！塵！”
說到最后之時，肖虎已是一字一頓，神色間有著一絲癲狂，有著一絲莫名的悲憤。
想當初，他肖虎也是炎黃學院內門弟子之中的一代天驕，若非機緣巧合，受人指引，他又豈會叛出師門，走上這鬼修之路。
不過這些也只是曾經！
此刻，當他真正感受到了鬼道的強大之后，肖虎心中已是沒有任何不滿。
唯有那超出眾生之上的力量，讓他越發癡迷……
“一派胡言！”
清陽道尊怒喝出聲，太乙青光劍上已是生出一抹寒光，猶如天外寒星般轟然落下。
“阿彌陀佛！”
與此同時，慧行佛主也是低宣一聲佛號，手中八寶靈光塔迎空飛起，生出無數金光，鎮壓虛空。
此刻，兩大純陽強者同時出手之下，肖虎也是不由感到一陣莫大壓力。只是他的臉上，表情卻是絲毫未變，反而是唇角的冷笑，越發明顯。
真的是一派胡言嗎？
若是真的一派胡言，清陽道尊兩人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憤怒出手。
而他們之所以憤怒，也不過是因為肖虎說出了他們不想聽的事情罷了。
因為，無論他們相不相信，事實真相如何，身為人族第一強者的孟留塵，都必須與此事無關！
也只能——與此事無關！
“轟！”
蕩魔劍光落下之時，肖虎腳下猛然一踏，身形沖天而起之時，右手握拳已是一拳揮出。
“吼……”
拳風落處，一道白骨凝聚而成的猛虎虛影，已是從他體內咆哮而出，直撲清陽道尊而去。
兩年之前，肖虎以玄天秘法，在青龍秘境之中煉制無數白骨兇獸，而今這些白骨兇獸，卻是已經全部融入到了他的體內，舉手投足間便可召喚出來，為其而戰。
與此同時，就在嵐山上空戰斗爆發的一瞬，泰山之巔的江小白，卻是目光變的莫名深邃起來。
說者未必有心，但是聽者卻是有意！
對于旁人而言，肖虎所說的事情，可大可小，哪怕真是孟留塵傳給他的鬼道傳承，其實也代表不了什么。
但是對于江小白而言，這件事情卻是沒有那么簡單。
若肖虎所得的鬼道傳承，真是孟留塵親手安排的話，那么自己身上的功德轉換器呢？
凡事都怕過度的聯想！
今日之前，江小白為了自己身上的功德轉換器，曾經想過很多，也懷疑過很多。
但唯獨，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師尊。
在他眼中，自己的師尊強則強已，卻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創造出功德轉換器的地步！
但是……
哪怕孟留塵真的無法創造出功德轉換器，卻并不代表他就無法擁有！
若這功德轉換器和那鬼道傳承一樣，都是被其特意留給自己的呢？
有這種可能嗎？
江小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此刻，嵐山之上激戰正酣，而江小白卻只是伸手，輕輕拂過背在自己身后的冰影長劍。
無論這件事情，與自己的師尊有沒有關系。
無論自己的出現，是否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到了現在，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早已沒了意義。
無論是天意使然，還是人為安排。到了此刻，留給江小白的，都只有繼續補天一途。哪怕不是為了這個世界，只為了那些在意自己，和自己在意之人，他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也罷！天意也好，人為也罷！即然注定了今日補天，那我補天便是！”
慨然聲中，江小白雙臂微微一震，無數金色靈光已是瞬間透體而出。
原本，他是想要等到解決了肖虎與金蟾老祖兩人之后，再去補天。
可是此刻，當他聽到肖虎那番話后，卻是再也無法繼續等待下去。
好吧！
江小白承認，他確實受到了影響！
只不過，也正因為此，反倒讓他更加堅定了補天的信念。
“轟……”
踏步登天之時，一道金色靈光已是從江小白體內沖天而起，猶如長虹一般，直沖天際。
原本被他背在身后的冰影長劍，此刻已是被瞬間震飛出去。
剎那間，百米范圍之內，除了江小白外，已是再無一人存在！
“轟隆……”
雷鳴之聲，從虛無之中涌出，漫天雷云自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只是瞬息之間，泰山之巔已是陷入層層雷云之下……
唯有江小白身周百米之內，一道金色光柱沖天而起，猶如定海神針一般，直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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