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跑偏了！
當李亦儒走進面試現場的那一刻，話題就跑偏了。
“李亦儒，商海市的氣候還適應吧？”
李亦儒：“還好，我每年都會過來呆一段時間的。也許一周也許半個月。”
“李亦儒，你對國學的未來怎么看啊？”
“岌岌可危，不過人類進程向來是新陳代謝推陳出新，很多東西都會偏離大眾進入歷史的，總會有新生事物代替舊事物，這是時代發展的特質。字體演化是如此，京劇偏離大眾審美也是如此。
所以，即便國學成為歷史符號，即便有一天我們的書本中再也不會出現詩詞了，也不至于太遺憾，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我們會成為歷史，我們的文化也會如此。沒有什么太值得悲嘆的，總會有同樣精彩的文化豐富人們的生活。”
林教授笑道：“既然國學早晚會變成‘甲骨文’被放進博物館，既然我們的社會進程在退國學化，那你為什么還宣稱要弘揚國學呢？這不矛盾么？”
李亦儒搖搖頭：“不矛盾啊！起碼在我有生之年，國學還不至于退出歷史舞臺，而且，在我們這個時代，如果每個人沉下心來靜靜地欣賞國學，讀讀詩歌，我們是能夠得到心靈上的享受的。
國學對于我，一是享受，二是傳承，不管未來怎樣，總是有個別的人，是需要將國學傳播下去的。
我此生的目標，就是做一些國學普及的工作，給那些對此感興趣的人。”
董教授又道：“你說京劇偏離大眾審美，那不至于吧？我就是很喜歡京劇啊！”
“那您也不是大眾啊！”
董教授：“……”
李亦儒笑道：“對于京劇，當它在人們視野中驚鴻一瞥的時候，比如說在電視平臺上亮相3分鐘，那很多人會感慨國粹的藝術魅力。但如果連續觀賞兩個小時，很多人都扛不住。”
董教授應該是戲迷，他又問：“那你覺得，京劇打破傳統，甚至跟流行歌曲結合，這種情況你怎么看？”
“很好的嘗試啊！現代人，總不能一直靠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活著吧？”
董教授：“呃……”
“100年前，人們喜歡吃紅糖，現在的人喜歡吃白糖，你不能要求現代人偏要去適應前人的口味硬著頭皮吃紅糖。
所以，京劇要么逐漸邊緣化直至被淘汰，要么推陳出新緊跟時代發展。總有一些人故步自封不愿改良，還嘲笑飛速發展的社會不理解過去的美好。
當然了，董教授您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董教授：“……”
“誒呀，怎么聊到京劇上去了？”王教授道。
李亦儒心說你們才發現聊跑偏了啊？哈哈！現在是復試，談我的參賽論文啊親！
王教授又道：“那咱們再聊聊，你更喜歡什么專業吧！你對我國哲學感興趣么？”
李亦儒：？？？
“毫不客氣地說，華國的哲學研究在富旦，富旦的哲學在未來，未來，是你。”王教授笑道。
李亦儒一怔：“啊？！”
當代文學鄭瀟瀟教授臉色一沉：“古為今用，國學的最終走向，還是應該是文學創作，我們不應該一直咀嚼古人的剩飯，李亦儒，你更大的興趣，應該是寫出自己的流傳千古的文章吧？”
李亦儒望著鄭瀟瀟，這時又聽董教授道：“按你這么說，我們考古也是吃古人剩飯嘍？荒謬。其實考古的最大魅力，就是挖掘出歷史的真相。李亦儒對考古學感興趣么？”
李亦儒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是要干嘛？
幾位學生會的干事面面相覷，這還沒到入學分專業的時候呢，幾位教授就要搶人了？
商教授連忙道：“大家別急，還不是時候。咱們聊回正題！”
李亦儒心說對嘛，聊我的論文啊！
商教授又道：“我研究古漢語古詩詞的人都沒著急，你們幾位急什么呢？咋的，知道李亦儒的興趣愛好跟我的領域完全重合，你們自知沒有競爭力了么？”
眾人：“……”
商教授又問：“李亦儒，你上大學后，大學四年的規劃是怎么做的？”
李亦儒道：“計劃沒有變化快，不過我想，我在學習之余，會拿出大量的時間，進行國學推廣工作。”
商教授：“具體是什么推廣工作？”
李亦儒搖搖頭：“不知道。”
鄭教授又問：“你有將國學商業化的打算么？”
“不知道。”
商教授：“你是否愿意，在大學畢業之后，繼續攻讀我的研究生呢？”
李亦儒笑笑：“真的不知道啊！”
董教授不干了：“什么叫你的研究生，就不能是我的么？”
商教授搖搖頭：“不能！”
面試現場笑聲一片。
這些教授并沒有什么架子，都很接地氣，也經常開開玩笑。可能水平越高的人越樸實吧。
在聊到未來的時候，李亦儒真的不會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一站，會經歷什么樣的故事，未來，是混沌不清的。
所以，李亦儒基本上是一問三不知。
片刻，商教授道：“好，就這樣吧，你可以走了。”
李亦儒一怔：“啊？”
董教授道：“咋的？還想再聊會兒？”
李亦儒皺著眉：“我的那篇考試作文，還有參賽論文……”
“哦，說到這個，我還真有個疑問！”鄭教授拿起了那篇21分的考試作文。
終于要裝逼……終于聊到正題了，李亦儒很激動：“您說。”
“這篇考試作文，某個老師給你批了21分，你會不會覺得很尷尬啊？”
李亦儒很訝異地看著鄭教授，怎么今天的話題，死活切入不到自己的作品內核之中呢？
按理說，不應該啊！面試，面的不就是參賽者的文章水平以及綜合實力么？怎么已經20分鐘過去了，五位教授根本沒聊正題呢？
這不合情理啊！
李亦儒收回疑問，笑道：“某個老師給我批了21分，我覺得尷尬的不應該是我！”
眾人忍俊不禁，還真的很有道理！
可惜這篇21分的考試作文沒有掛到網上去，不然，那位批卷老師可能顏面無存了！
李亦儒剛離開，學生會副主席疑惑地問：“各位教授，我有個疑問哈，你們剛剛為什么沒考核李亦儒呢？”
商教授笑笑：“你們知道《淺談黃庭經用韻時代新考》這篇論文的學術價值么？”
幾個學生搖搖頭。
商教授又道：“這么說吧，如果這篇論文是李亦儒寫的，我們就沒有必要和資格去考核他了，這是一篇大師級的作品。去考核一個和我們處在同一個學術水平線甚至很可能高于我們水平的人，我覺得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幾個學生面面相覷，大師級？這評價也太高了吧？過譽了吧？太夸張了吧？怎么可能啊！
鄭教授：“如果這篇文章不是李亦儒寫的，而是代筆，那么過幾天《博雅杯》終極考試的時候，他準兒露餡。不過，我們傾向這篇文章是李亦儒寫的，雖然不可置信，但是在他身上發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么再發生一次也正常。”
董教授也道：“況且，我一直不相信高手在民間，代筆客觀存在，但我覺得能寫出這篇論文的人，必然是學術水平top10以內的學者，我不相信這樣的人會為一個學生去代筆。我寧愿相信李亦儒再展風采！”
這幾個學生都懵逼了，大師級，top10，再展風采……可，他才是個17歲的高中生啊！
最讓幾位學生崩潰的是，這篇論文他們幾個人都看不懂……他們也不知道李亦儒是不是那么牛逼，教授們是不是在吹牛逼。
李亦儒帶著一腦袋的不解，回到了階梯教室，他剛邁進室內，眾學生瞬間圍攏了過來：
“偶像，教授的態度怎么樣？”
“教授嚴肅么？”
李亦儒：“不嚴肅，很和藹！”
“問的都是什么問題啊？”
“都問了哪方面的問題啊！”
李亦儒的回答跟其他面試過的選手一模一樣：“問的問題不局限于你的論文，很可能與你的論文沒有太大關系，問題都是發散性的。”
“偶像，那你回答得怎么樣啊？”
李亦儒嘆了口氣：“到了最后的時候，我真是一問三不知啊！”
眾人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連李亦儒都一問三不知，那他們呢，更是白給啊！
整個面試過程，會持續5天的時間，畢竟一共300位參賽者，會非常消耗時間。
李亦儒在階梯教室里呆了片刻后，有學生會干事走進來通知大家，說參加過面試的學生可以離開了。
可李亦儒就靜靜地在階梯教室的后一排坐著，因為樓下全是各路媒體，他就納悶兒了，至于么？面個試至于么？
還有一位讓他時常不知道怎么招架的主持人，哎！
又呆了半個小時，李亦儒才起身下樓，繼續完成《大咖今日行》的全程跟拍。
晚上7點鐘，終于送走了《大咖今日行》團隊，李亦儒躺在沙發上放松緊繃的神經。
夏雨晴的視頻連線突然發了過來。
視頻中的她亭亭玉立，正在客廳里練瑜伽……
瑜伽是個好運動，李亦儒道：“夏雨晴同學，請表演個倒立！”
“倒立？為什么你要看倒立？”
“我主要想看看你的基本功！對，基本功！”
“你確定要看？”夏雨晴問道。
李亦儒大喜，猛點頭：“對對對，請開始你的表演！”說罷，李亦儒的眼睛瞬間瞪圓，堅決不錯過每一個細節。
這時，夏雨晴已經開始活動四肢了，她揉了揉白嫩嫩的小手，估計是怕扭傷吧。
李亦儒激動了起來，他忙打開錄屏功能！
錄屏后，可以反復觀看，還能暫停，截圖，放大，哈哈哈！
“李亦儒你笑什么？”
“我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
“咦！”夏雨晴一陣惡寒，她綁起秀發，又晃了晃白嫩的脖頸，一切準備工作妥當后，她道：“我要表演倒立啦！”
“好好好！”
李亦儒剛說完，就見視頻畫面突然一陣抖動，緊接著，就見視頻里的畫面上下調了個方向，地板跑上面去了，棚頂變到下面來了。夏雨晴真的倒立了，只是讓手機倒立了，人也自然跟著倒立了！
只是特么的……倒立得挺別致啊！
李亦儒氣呼呼地道：“臥槽！你這倒立難度挺高啊，懸空倒立？”
“嗯呢！我在給你跳個舞！”夏雨晴又做了一組廣播體操。
李亦儒生無可戀，這款沒有攝像頭智能翻轉的視頻連線軟件，李亦儒決定投訴到底！
夏雨晴呼呼呼地喘著氣，關切地問：“你面試怎么樣？”
李亦儒長嘆一口氣：“哎！他們根本就沒問我論文方面的問題。”
“不能吧？”
“怎么不能？就是沒問，我現在都迷茫了，也不清楚富旦到底幾個意思！”
“那他們問什么了？”
李亦儒又嘆了口氣：“能問什么啊，就問我個人生活問題，又問上大學之后是以學業為主還是要兼職談個戀愛。我就問他們，為什么非得要上大學才談戀愛呢？
他們就問我你有女朋友了？我說沒有啊！他們說我有正事兒，但我知道我自己什么情況，我是個很被動的人，不可能去主動追求別人的，一輩子都不可能的！”
李亦儒說到這兒頓了頓，觀察了一下夏雨晴的雙眸，又道：“但我也是凡人啊，我可沒什么定力，這幾年沒談戀愛，不是我多高傲，原因很簡單，追我的女孩子，條件太差我看不上。那些條件出類拔萃的女孩子，偏又不追我。
如果真有優秀的女孩子追我，那一追一個準兒啊，畢竟我都空虛這么多年了，哎！
誒你覺得，我們學校有這樣出類拔萃的女孩子么？”
夏雨晴嘟起小嘴：“有啊，上次見到的那個蘇茜就很優秀啊！”
“你也這么認為啊！”
這時，周楠楠在樓梯口喊道：“亦儒，你來電話了！”
李亦儒一怔：“又是蘇茜打來的么？她又什么事兒？雨晴啊，先不聊了，我有點兒私事兒。”
李亦儒掛掉視頻時，周楠楠也走了過來，她一頭霧水地問：“蘇茜是誰？”
“蘇茜啊，蘇茜是曹操啊！”
“嗯？”
“說曹操，曹操就到！不到，也得給我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