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冉對秦格偉百般失望之時,秦大主任悄然出現在了江醫附院孔德興副院長的辦公室中。
孔德興也是普外出身,其細分專業跟秦格偉相同,也是肝膽方面的一位大牌專家。
“喲,是哪股風把你給吹來了?”孔德興起身迎接,給了秦格偉最高等級的禮遇。
秦格偉坦然就坐,道:“師兄,時間不多,我就開門見山了。”孔德興也是魔都錢大教授的博士生弟子,因而,秦格偉稱呼一聲師兄,不單無可厚非,反而是盡顯了對孔德興的尊重。“還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規培生技能大賽的直播賽就要開打了,我聽說師兄擔任了本場比賽的主持人,是么?”
孔德興笑應道:“師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比師兄我更適合擔任這個比賽主持人,可是沒辦法啊,誰讓江醫附院是主場作戰呢。”
秦格偉淡然笑道:“師兄德高望重,學識淵博,擔任本場比賽的主持人乃是眾望所歸,即便是放在市立醫院舉辦比賽,師弟我也要力薦師兄出山。不過”話風斗轉,秦格偉雙眸中閃現出一絲狡黠神色,“當然,我也是為師兄瞎操心,以江醫附院的雄厚實力,豈能陰溝里翻船呢?”
孔德興不由一怔,隨即笑道:“師弟是話里有話啊!放眼江北,咱們倆可是親師兄弟,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呢?想說什么就痛痛快快說出來就是。”
秦格偉淡淡一笑,道:“師兄就不擔心你江醫附院意外落馬眼睜睜看著市立醫院搶走那尊冠軍獎杯嗎?”
孔德興輕嘆一聲,道:“怎能不擔心呢?這場比賽活生生被搞成了廣告大賽,江醫附院身為五大家族之首,要是輸了這場比賽,面子上真是說不過去。不過,比賽的殘酷性就在于此,你難保別人就不會超長發揮呀。”
秦格偉哼笑道:“師兄啊,若真是如你所想,那我還來跟你廢話什么?問題是,有那么一支代表隊,不需要超常發揮,就可以將其他四支隊伍摁在地上肆意摩擦,一場比賽下來,人們只會記得這支奪冠的代表隊,而你們江醫附院呵呵,只能是跟市三院礦總醫院之流并駕齊驅哦!”
孔德興不屑笑道:“你是說你們市立醫院代表隊?沒錯,我也聽說了,這次直播賽,你們市立醫院大換血,請來了那個叫楊兮的醫科狀元領銜出征,可那又能怎樣呢?這次比賽側重的是臨床,而不是醫學基礎,況且,這次比賽的出題所涉及的臨床范圍相當之廣,只一個楊兮,就能左右得了比賽結果了?”
秦格偉不再謙遜,以輕蔑的眼神看向了孔德興,并微微搖頭,道:“師兄啊,輕敵必然遭致慘敗!這么跟你說吧,全江北八百萬父老鄉親中,最不希望市立醫院代表隊奪冠的人就是我,你可能也聽說了,那楊兮伙同我普外科的高主任創建了腫瘤外科,以他在手術臺上的天賦,已然成了我秦格偉的勁敵,若是他在這一場直播賽中以碾壓態勢而奪冠的話,我普外科的腫瘤病人的資源便將被他一搶而空。今天之前,和師兄你一樣,我也不認為他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出來,但現在,我秦格偉慌了,對,是真的慌了!”
孔德興的表情逐漸凝固。
他和秦格偉相識多年,深知秦格偉在內心深處是一個多么驕傲的人,但今天他卻被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醫生給逼得承認他慌了
“周一晚,楊兮在礦總醫院只用了八分十秒鐘便完成了肝動脈的吻合,師兄,就這,你我師兄弟能做得到嗎?”秦格偉苦笑一聲,接道:“咱們的老板,錢教授他,能做得到嗎?”
孔德興擺了擺手,道:“有些事,雖然不得不信,但也不能全信。那天的手術室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他楊兮到底用了什么辦法修補了肝動脈,我們一無所知,不是嗎?”講真,周二下午孔德興得知市立醫院有個叫楊兮的年輕醫生只用了八分十秒鐘便完成了肝動脈吻合術的時候,也是不由一驚。
怎么可能嘛!
秦格偉輕嘆一聲,苦笑道:“跟他搭手的是我科里的游主任,我問過他,他親口承認那是一臺標準的肝動脈吻合術,而且,整個過程,他基本沒幫上多大的忙。”
孔德興的表情凝固了。
“今晚的比賽分成了臨床知識搶答和臨床技能實操兩個部分,而且,技能實操的評分不再按名次來分配,而是成百分制由評審團給予評分,然后乘上難度系數。師兄,即便市立醫院在搶答部分得了個大鴨蛋,我都敢保證他能在后一階段給扳回來,他會選擇最難的手術,并獲得最高的得分,你認為江醫附院還會有幾分勝算呢?”
孔德興愣了有幾秒鐘,接著擠出了一絲笑容,道:“如果他真有這份實力,那也只能祝賀他了,誰讓這賽制已經確定下來了呢,師兄我空有不甘,卻也是無可奈何啊!”
秦格偉哼笑兩聲,道:“辦法總比困難多,能不能將冠軍獎杯留在江醫附院,那就看師兄的態度究竟如何了。”
孔德興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人都是有歸屬感的,他當然不想看到市立醫院在江醫附院的地盤上搶走冠軍獎杯。
另外,他在副院長的位置上已經呆了好幾年,而大院長明年底就要到了交班的年紀,他也很想品嘗一下一把手的滋味。如果,這次比賽在他孔德興的主持下眼睜睜看著市立醫院搶走了冠軍獎杯,那么,勢必對他的威望造成不利的影響,甚至會在醫院內部當成個笑話來傳播。
之前,真的沒想那么深,總以為江醫附院奪冠乃是必然之事,可經秦格偉如此提醒,孔德興頓時感受到了危機。
“你想到了解決辦法?說嘛,咱們親師兄弟還有什么不好開口的呢?只要可行,便包在師兄身上。”
秦格偉招了下手,待孔德興將身子靠過來,他附在了孔德興的耳邊,如此這番,嘀咕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