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五千兩的情報
張三爺,原名張維端,乃是這水牛碼頭有名的大商賈,借著地字堂的名號,逐漸創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而“維端”這個名字也已經逐漸被人忘記,取而代之的,是“三爺”!
然而叱咤商賈之道多年的張三爺,今天在面對眼前這個神秘少女時,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處處吃癟。
此時,他感受到鐘靈溪言語之中的威脅,中年漢子的眼中已經隱隱帶著一絲殺意。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中年漢子壓低了聲音,低聲嘶吼道。
“我想要干什么,建議你最好還是別知道了,否則你一定會后悔的!現在唯一能讓你不后悔的事,就是告訴我,你們為什么要買,又為什么要賣?”
張三爺的嘴角抽了抽,就這樣與少女對視了良久,就在他張口要打破這種對峙局面時,鐘靈溪突然開口阻止了他,提醒道:“注意,我問的是你們,可不是你哦!”
中年漢子深深看了對方一眼,然后眼皮耷拉下來,木然道:“為什么買,很簡單,自然是有人想要唄!至于為啥又賣了,也很簡單,買來的都不是想要的。”
鐘靈溪看著對方半合著的眼眸,知道這已經是對方的底線了,哪怕在威脅利誘,她也很難獲得更多信息。
雖然對于這句話鐘靈溪還是有很多疑問,但也好過毫無頭緒。
“有沒有他適合的武功秘籍?”美貌少女笑著問道,說著還伸手指了指身后的竇小武。
張三爺瞥了一眼還傻愣著呆在當場的青年,恨聲說道:“這小子學了也沒用,他是傻的!不對,他不僅傻,而且還瞎!”
聽到中年漢子這口氣,顯然是在責怪竇小武將鐘靈溪帶到這里來,如果不是青年被少女的美色所迷,他張三爺今天也不會在這兒受這等氣。
“三爺,費費心,找一找肯定有的,我不還價!”美貌少女笑著說道。
大約過了半盞茶功夫,中年漢子拋給了竇小武一本兩指后的書,封皮上面寫著“蠻牛散手”。
青年漢子看著手中這本武功秘籍,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激動地一時間就連句道謝的話也說不清楚。
“這蠻牛散手,不更適合蠻牛訣嗎?”鐘靈溪皺眉問道。
張三爺眼眸一亮,終于逮到了一個機會可以好好顯擺下自己的專長,便義正言辭地說道:
“非也,非也。這蠻牛訣與水牛鍛體訣乃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勁功法,一個是增強戰陣搏殺的能力,另一個則是增加基礎肉身力量。而這蠻牛訣真正適合的是蠻牛鐵炮拳,這蠻牛散手更多是近身纏斗的技巧,反而更適合肉身力量強大的水牛鍛體。”
美貌少女點了點頭,問道:“那這本兒多少錢?”
“四千九百兩!”張三爺摸著胡子一臉愜意地說道。
此話一出,原本抱著武功秘籍愛若至寶的青年,瞬間臉色變的蒼白無比。
“休要漫天要價,這蠻牛散手,也就是萬象級武功秘籍,根本到不了傳承級,怎么就賣這么貴?”鐘靈溪皺眉問道。
雖然鐘家并不缺錢,但并不代表每個鐘家人都愿意當冤大頭。
張三爺吹胡子瞪眼道:“剛才就跟你說了,萬象級的一千兩起,傳承級的五千兩起!這本萬象級秘籍,我定價四千九百兩,怎么就亂開價了?”
美貌少女聽到這話,頓時語塞。在她的認知中,萬象級功法大都在一千兩以內,傳承級功法則在一千至五千兩之間。
畢竟這些秘籍中記載的都是武學功法,而非內勁功法,其對于實力的提升并不是決定性的。當然像張銘的“天下熄風指”這樣的頂級的武學功法,自然不在這個范疇。
天下武學功法繁多,其中大部分屬于萬象級和傳承級。在其上自然還有更強力的武學功法,人們統稱古跡秘籍。
凡是古跡秘籍記載的武學功法,已經不是尋常武者得到就一定能學會的了,它需要一定的機緣,或者說修煉前提。
這也是為何那日在落葉城的四海閣中,那件來自古跡的甲胄,只因其內部帶有功法字樣,最終就以七千八百兩的高價被人買走了。
要知道那只是一種可能,換句話說,那甲胄上的文字,也有可能什么都不是,就是用這七千八百兩去賭一個可能。
“既然是朋友,你又知道我給小武買,還開這么貴?萬象級武功秘籍,你覺得這個價合適嗎?”鐘靈溪正色道。
“姑娘,不必如此……”少女身后的竇小武連忙將手中的秘籍還給中年漢子,同時擺手說道。
少女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對方一眼,而后依然盯著對面的張三爺。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賣這些秘籍,也是擔著風險呢!再就是,我比你了解這小子,一千兩與四千九百兩,對他來說沒區別。”
這位張三爺倒也十分光棍兒,坦言承認道。
鐘靈溪點了點頭,從腰間的荷包中抽出一疊淡紫色銀票,足有十張,五千兩。
“找錢!”少女十分利落地將這些銀票甩給了對方,并出聲提醒道。
中年漢子笑嘻嘻地從攤位上撿起銀票,又將之前鐘靈溪遞給他,買蟲息丹的一百兩遞了回去。
鐘靈溪撈起那本武學秘籍,帶著一臉震驚的竇小武頭就像船艙外走去。
中年漢子見對方扭頭就走,也不含糊,嘖嘖笑道:“五千兩,換一個消息情報,這個買賣值了!小友!”
美貌少女腳下一頓,平靜說道:“之前的話收回,你我并非朋友!”
張三爺眼珠子一轉,點頭應道:“這話說對嘍,咱倆就當誰都沒見過誰!”
鐘靈溪不再遲疑,便朝船坊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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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凱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西北城門,以及被炸開的豁口,心中驚疑不定!
他與尹十三在聽到那聲巨響之后,便一路向這邊趕來,不過一路上他們兩人也是時刻警惕,畢竟作為先頭部隊的張巖石一行人畢竟是敵人,保不齊會留下什么陷阱之類。
也就使得兩人的趕路的速度始終快不起來,就連在后面緊跟著的張銘、易惜風等人,也趕到了他們前面。
“巴圖,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身穿一身黑甲的披甲漢子臉色陰沉地看著在城門前列隊的整備的守將。
身穿紅黑色大氅的漢子,一見這兩人,立刻帶人圍了上來。
“巴圖,你這是干什么?”秦凱皺著眉頭問道。
“頭兒,這個人,很可能與春風鎮有聯系!”巴圖一邊解釋道,一邊伸手指向一臉冷厲的漢子。
周圍手持馬刀的黑甲士卒,齊刷刷地拔出武器,直指向臉色陰冷的尹十三。仿佛就在等巴圖一聲令下,便要動手將此人擒住。
“什么?春風鎮!”披甲漢子一臉驚奇地問道。如果說身為西南城門的守將,城門被毀受了一定刺激,讓他疑神疑鬼,這些秦凱都能理解。
可巴圖的質疑竟然是與春風鎮有關,這讓一直忙著與隱仁勢力不斷戰斗的披甲漢子有些措手不及。
目前五方勢力中,最有威脅與落葉城一戰的,便是從今年年初開始崛起的隱仁,他們完成了在落葉城眼皮子底下的蛻變和成長!
三日吞并鐵心村,一舉建立隱仁鎮!
這一系列舉措讓原本就相對獨立的各方勢力,變得更加難以管控,姬申扶落葉郡霸主的地位,受到了嚴峻的挑戰。
而作為落葉城東西附庸之一的春風鎮,無疑是姬申扶完成一統大業的第一個目標勢力。無論是收集各方武功秘籍,還是專門派姬人屠這種重量級人物出使春風鎮。
這些都在不遺余力地向燕冥波展示著,落葉一方的誠意!
“等等!先不要動手,為何這么說?”秦凱抬手制止了要撲上來的黑甲士卒。
身穿黑甲,手中握著馬刀的士卒有些遲疑,畢竟對方是六扇門的負責人。雖然軍旅之中,講求聽命于自己直屬上級,但若是目標是頂頭上級,大部分士卒還會選擇收手觀望的。
“大人,我們剛剛查出一眾奸細,他們自己招了,說是沙河幫的人,前去與城外的春風鎮探子接頭。”巴圖簡單將之前的經過復述了一般。
“什么?你說是沙河賭坊的舵主指使他們做的?”尹十三一臉殺意地問道。
巴圖瞥了一眼秦凱,點頭應道。
“哼!這個賤人!早知道就不放她走了!”冷厲漢子恨聲低吼道。
秦凱是后來察覺到劇烈的內勁波動,從南城門趕來的。當他趕到時,正好目睹了張巖石與趙龍,在巷弄擊潰青河堂堂主李青平的戰斗。
所以披甲漢子并不清楚沙河賭坊的事情經過,也不知道秦紅藥在這次事件中,起到的關鍵作用。
只是還不等尹十三出言將此事解釋清楚,一名身穿小廝打扮的漢子,騎著快馬向這里奔來。
“是大人府上的!”尹十三眼尖,一眼邊看出了來者的身份。
經過他這么一提醒,在場眾人才紛紛反應過來,齊聲拱手道:“恭迎大人令!”
那小廝翻身下馬,快步跑了過來,走到近前,從懷中取出兩封信件,沖著秦凱與尹十三道:“兩位大人,郡宰大人傳令!”
秦凱與尹十三相視一眼,滿是疑惑,不夠還是上前單膝跪下接了命令。
“命你二人先將此信件看完,速做決斷!”漢子朗聲說道。
秦凱接過信件,將其中一封遞給了尹十三,兩人很快邊看挖了這封由巴圖寫的守將加急軍情。
頓時也明白了,為何巴圖一上來會將他們倆圍住。要不是秦凱這位鐵壁將軍威名太盛,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六扇門的負責人,相比此時的尹十三已經被一眾黑甲士卒擒住了。
披甲漢子看完信件,目光中閃爍著疑惑,他深深看了一眼身邊的尹十三,淡然道:“看來你得好好解釋解釋了!”
冷厲漢子輕嘆一聲,將手中的兩柄狹刀放下,拋給了披甲漢子,然后淡然說道:“咱們先休息一下,我慢慢跟你們說。之前連番大戰,我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放心跑不動了。”
巴圖皺眉看向秦凱,顯然是聽從這位首領的調度。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巴圖,你讓你手下的兵將將這城門周圍肅清,然后派一隊人馬去春風鎮吧,無論如何,都得告訴姬大人一聲,他畢竟此時身在春風鎮。”
身穿黑紅大氅的漢子立刻點頭應道,然后引著這兩人上城樓上歇息片刻。
易惜風帶著已然氣息不穩的兩人,跟著那只紅寧鳥來到了一處閑置的庭院。還沒退開院門,就聽到一道破空聲從自己左側傳來。
白凈少年雖然也受到了將進酒的功法反噬,但其肉身強度畢竟驚人,此時作為三人中唯一保有一定戰力的人,時刻做好了迎戰準備。
不過轉瞬,易惜風就發現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向自己飛奔而來的并不是暗器,而是一道灰色身影。
身影并不高大,甚至有些嬌小,黑色的大氅依然遮掩不住少女動人的身姿。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牽掛著白凈少年的李新添。
下一瞬,少女便出現在易惜風的身后,少女咬著嘴唇,沒有多少什么。
白凈少年輕聲道:“放心,我沒事兒!”
易惜風不說還好,這一開口,李新添的眼圈也跟著變紅了。她輕柔的小手此時已經抵在了白凈少年的后背,一股股內勁源源不斷地灌入,滋養著對方體內的經脈。
張巖石與蘆花花也跟著閃身而出,分別攙住了張銘與趙龍。
“他們的情況不大好,先進屋再說!”張巖石一扶住錦衣青年,便察覺到對方體內亂竄的內勁,這是散功的表現,也是即將墮境的先兆。
蘆花花同樣皺著眉頭,對身后的夏鳴飛低聲道:“快準備一些新衣服和針線,趙龍的傷勢不輕,需要趕緊處理一下。”
雙刀少年獨力應對俠者入室境的尹十三,雖然那時的冷厲漢子在與其戰斗之前,就已經被張銘的“天下熄風指”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甚至受了不輕的傷,但依然能將趙龍重創!
至于連續大戰的張銘,也因過分透支,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看著被抬進去的兩人,易惜風笑著對身邊的少女說:“我就說,我沒事兒吧!”
話音剛落,白凈少年眉頭微皺,不過眼神中多了一抹暖意,還有無奈。原來,李新添聽到他的風涼話,忍不住在其腰間軟肉上擰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