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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被封印之人
“明天一早,我們回真武道殿。哦對了,”易惜風補充道:“新添,后天我們去一趟神教。”
“神教?”李新添聽完連忙搖了搖頭,鐘靈溪卻是目露擔憂,怕二人出現什么危險。
“惜風哥哥,我們能不能不去啊。”一想起當年在神教當圣女的日子,每日都被強行要求有“神性”的行為舉止,就連踩在臺階上用多大力氣、走路邁多大步伐都要被嚴格規定,她可不想再次遭受這樣的經歷。
“我也不想去,但沒辦法。”易惜風攤了攤手,自己也很無奈。
萬獸國鏡天湖下,沉靜的水底突然掀起一陣陣空間漣漪,水中黑色巨影緩緩出現在空間波動之處。
黑影口吐人言:
“封印松動了?”
正要貼近觀察一番,突然一股巨力沖出,直接將黑影沖出水面,百丈寬的水柱直沖云霄。
黑色巨影“轟”的一聲砸落在鏡天湖旁的空地上,在日光下,巨影終于顯露出真身,竟是條近千丈長、長著鱗片的漆黑巨蜥。
水柱沖上天空的一瞬間,四道身影突然顯現。
長褂青年、紅衣少女、白袍美婦、黑袍中年,正是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大獸神。
四大獸神各自施展術法,一道萬丈長的圓形光罩自鏡天湖上方緩緩浮現,光罩上分別印著四獸神圖騰,青龍藏云在東、白虎揮爪向西、玄武盤踞于北、朱雀浴火為南。
光罩抵在水柱正上方,四大獸神合力催動光罩向下壓去,整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光罩融入鏡天湖水面,重新將鏡天湖封印起來。
青龍眉頭緊皺,踏出一步。
“犰亂,這是怎么回事?”
黑鱗巨蜥翻轉過身體,低頭道:
“青龍大人,那封印突然自己松動了,屬下也不知是何緣故!”
青龍目光有些凝重,鏡天湖下的封印乃是萬獸國自古便有的,但里面具體封印著什么邪祟他們便不得而知了,這封印自存在以來已有數百年之久,從未出現異動,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意外?
“即刻下令,方圓三十里之內,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大牢之中,一身修為被廢除的柳白猿正躺在墻角,渾身衣服已經破敗不堪,凌亂的頭發上沾滿了灰塵,看上去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打理了。
“把他帶走!”
“是!”
在一個年輕將領的指揮下,兩個獄卒打開大牢,將柳白猿從地上架起,拖著他往大牢外走去。
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時隔多日,柳白猿終于見到了陽光,但他心里沒有意思高興和喜悅,走出大牢,就代表著他要被處死了。
高臺上,易惜風將一把長刀遞給了林烽火。
“當年覆滅隱仁鎮的罪魁禍首之一,交給你來處理。”
林烽火看了看柳白猿后,隨即搖了搖頭,拒絕了他。
“這是你抓住的,還是你來吧。”
易惜風知道林烽火的內心在想什么,也就沒有再做謙讓。
雖然柳白猿抓住了,但歐陽桓溪還逃亡在外,林烽火的想法很明確,他要親自抓住歐陽桓溪,并將其殺掉。
不多時,柳白猿被壓上高臺,臺下百姓不下千人,一同目睹這一場景。
一個小將軍拿出一張皇旨,開始誦讀,皇旨上的內容全都是在羅列柳白猿犯下的罪行,當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夸大其詞的,易惜風對這些并不感興趣。
他看著腳邊跪著的柳白猿,眸光中既沒有隱仁鎮覆滅的憤怒,也沒有即將大仇得報的興奮,反而異常的平靜。
看了看長刀,易惜風便將其收入洞府之中,這把刀本來是給林烽火準備的,既然林烽火不愿意動手,那就只好自己來了。
易惜風雙指隔空一點,一柄由真元凝成的足有一人高的巨劍懸在柳白猿頭頂。
“落!”
大戰結束,李承乾、李承濤、青竹、毒蜂等人全部從陌上郡撤出,回到了青川郡內。雖然隱仁三老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過世了,但他們還是選擇回到落葉郡。
本來云霄國皇帝想冊封李承乾為落葉郡郡守,不過李承乾卻是拒絕了,奔波了那么多年,他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李承濤一心追求劍法,對政事并沒有太大興趣,最終,郡守之位落到了一位楊姓中年男子手上。
趙鋒牽頭,開始重建隱仁村,而江月竹莊也出了份力,跨過萬里林海特意為隱仁送來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
林烽火走在人群密集的街道上,行過兩個拐角,一座鍛造房映入眼簾,站在門外向里面看,一個有些蒼老的背影正手持鐵錘,節奏緩慢地敲打著被燒紅的烙鐵。
“爹,我回來了。”
背影身軀一顫,舉著鐵錘的右手停在了半空。
回到真武道殿,易惜風為寒門道舉辦了場遲到的慶功宴,他甚至還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藥酒,張曰天等人喝得酩酊大醉,還有不少人因為承受不住藥力,鼻血直接噴出去數丈遠。
“怎么樣,有沒有人能修煉九陽神魔功?”易惜風拍著汪海濤的肩膀說道。
汪海濤搖了搖頭,自從易惜風的九陽神魔功掛上貢獻榜后,已有數千名弟子翻看過了,就算不是寒門道的弟子都不惜大價錢翻看了一遍,然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沒能修煉成功。
易惜風沉思了片刻,這種情況雖然他也早有預料,但聽汪海濤親口說出后,還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用拘泥于寒門道,讓門內其他弟子也都看看吧。”
“嗯。”
次日,與鐘靈溪道別后,易惜風便和李新添踏進了道玄山內的一處隱藏陣法中。
陸占元一口氣吹散了陣臺上的灰塵。
“幾百年沒用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運轉。”
易惜風咽了口唾沫,拉著李新添往后退了兩步,想要離開這里。
“要不我和新添還是走著去吧。”
“那多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
一番拉扯后,最終易惜風還是被丟進了傳送陣中,而李新添也一同傳送走了。
當易惜風睜開眼時,正身處一座陣法祭臺下面,在他和李新添面前站著的,便是神教教主韓三笠。
“拜見韓教主。”易惜風拱手行禮,李新添卻未做任何表態。
韓三笠看了看李新添,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轉而把目光投向了易惜風,直言道:
“道門之事,想必你已經知曉了。”
易惜風點點頭,這些事早在十年以前就聽陸占元說起過了。
“儒家挫敗,佛家不爭,正是道門興起之時。”
說罷,韓三笠一揮手,祭臺突然開始變化,在易惜風眼前變成了陰陽魚一樣的圖案,接著,韓三笠又取出一個易惜風無比熟悉的東西——陰陽鏡!
就在易惜風驚訝之時,陰陽鏡飄到了祭臺正上空,一縷白光透過鏡子,照在祭臺上,兩個陰陽魚圖案竟然相互吻合。
韓三笠雙臂一展,面前空間如簾幕一般被緩緩打開。
“在此秘境中修煉,對你大有裨益。”韓三笠對著易惜風說道。
只是空間縫隙中透露出的一絲絲氣息,就讓易惜風感覺九陽神魔功被調動了起來。
“今后你二人便先在這秘境之內修煉。不過在此之前,李新添,你先隨我去一個地方。”
李新添看向了易惜風,見易惜風點頭之后,她才跟隨韓三笠離去。
易惜風已經從陳傳拓的口中確定了李新添的身世,正如他所料,李新添的父親正是韓三笠。
“不知道李新添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世。”
韓三笠帶著李新添飛過大殿,來到一座雜草叢生的小道觀前,韓三笠一揮手,道觀石門便自行打開,意外的是,從外面看這座小道觀非常破舊,但道觀里面卻整潔務必,甚至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進入道觀中,迎面是一座缸口粗的香爐,韓三笠從袖口取出一根小臂長、筷子粗的黃香,點燃后,小心翼翼地插進了香爐中。
李新添轉過頭看了韓三笠一眼,她還是第一次見這位神教教主目光中充滿柔情的一面。
韓三笠深吸一口氣,繼續往道觀里面走,跨入宮觀內,里面只擺放著一個木牌,木牌上五個大字:
妻——歐冶婉兒。
“這是你母親。”
李新添當即驚在了原地。
易惜風在秘境入口前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李新添才重新回到這里。二人相視一眼,點點頭,在韓三笠的注視下,攜手步入了秘境之中。
“惜風哥哥,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嗯。”
“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如果說了,你一定會相信,也一定會傷心。”
李新添沒有說什么,只是低下頭,緊緊握著易惜風的手掌。
幾個身著黑色服飾的青年男子正背著行囊往鏡天湖的方向走,路剛走了一半,就見前方幾個黑甲玄龜攔住了去路。
玄龜口吐人言,喝道:
“站住!鏡天湖現處于封閉狀態,所有人不得靠近。”
幾個青年男子相視一眼,說道:
“我們只是借到路過而已,放心,絕不會踏入鏡天湖。”
說著,其中一位弟子亮出了自己的黑玉腰牌,其上赫然寫著“丁家”二字。
“我們是丁家弟子,望幾位玄龜大哥通融通融。”
丁家家主丁書淼,乃是玄武獸神契約者,萬獸圣地第四圣使。
然而幾位玄龜還是搖了搖頭,斷然拒絕了他們。
“就算是圣使親臨,也不得踏足。”
幾個青年中的為首之人聞言,眉頭瞬間皺起,往前踏出一步,說道:
“玄龜大哥,你們這就有些欺人太甚了吧。若不從鏡天湖旁過去,我們就要多走幾十里的路程,若是耽誤了寶物運送,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幾位要么請回,要么你可以試試強闖!”
黑甲玄龜的甲殼瞬間亮起黑光,只見其張著大嘴,口中一道黑色的光芒正在醞釀。
這些黑甲玄龜都是獸王境的妖獸,這些青年不過是不入流武者,哪里是它們的對手。
為首青年還要再說什么,突然一人拉住了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多言了。
為首青年嘆了口氣,只得作罷。
幾人原路退了回去。黑甲玄龜見他們離去,也就都收起妖術,繼續巡邏。
“難道咱們真的要繞路嗎?那可是幾十里啊。等到了萬獸圣地,咱們的鞋底恐怕都要磨破了。”
“那怎么辦?”
正思索間,突然一人想到個點子,對著眾人小聲說道:“不如我們偷偷從叢林穿過去?”
眾人一商量,決定就這么干。
他們之中身手最好的一位最先探入叢林,一邊觀察附近有沒有盯梢的黑甲玄龜,一邊判斷方向,半個時辰后,這些人成功避開了黑甲玄龜,來到了鏡天湖旁。
鏡天湖上熒光環繞,幾人沒見過這等場面,便湊過去觀察起來。
“你們說,這湖底是不是有什么秘寶存在啊?”
“附近這么多黑甲玄龜守著,想必還真有可能。”
“算了算了,咱們還是快走吧,這可是玄武獸神的東西,咱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剛要離去,突然腳下大地開始晃動起來,石沙噼啪亂跳,水面上掀起了層層波紋,籠罩著水面的淡淡光芒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
幾個青年連忙扶住手邊的樹木,不讓自己失衡摔倒。
“這……難道是地龍翻身?”
“也可能是秘寶出世。”
“要不……咱們還是快點走吧。”
“急什么,秘寶出世這么大的場面,看完再走也不遲啊。”
突然,水面縈繞的光芒突然變得黯淡,緊接著,一道滔天水柱瞬間升至數萬丈高,向著周圍咋落下來。
幾個青年大吃一驚,連忙轉身就要向外逃走,但已經來不及了。
叢林瞬間被大水沖垮,幾個青年在亂流中被撕成粉碎。
水柱落下,一道單薄人影緩緩浮現在半空中。
北俱蘆峰上,陸大長老正在和諸葛元龍對弈,正要落子,突然察覺到南方傳來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