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能討論出個什么結果來?
總歸不能真刀真槍地去和魔宗打一架吧。
杜非羽、阿白和李牧白交換完了情報,也只能將這事情放一放,來個以靜制動。
雖然李牧白的過失不小,但這都市生活總是要過。
因為魔宗在暗,他們又不希望普通人被攪合進來,因此他們最多能做的,也只有一邊嚴加提防,一邊抓緊積蓄功力了。
然后三人說著說著就聊到了生意上。
杜非羽每天還得在夜市上舞個一晚上的火龍,靈氣消耗不算太少。
但在隱憂之下,解決辦法便是少睡一點,借著每日破曉前后的那點晨氣,以及感冒沖劑來恢復靈氣。
他們說到了烤串,就又說到了扇子。
昨日是第一天,杜非羽占盡了所有風頭,阿白只忙著給他打下手,連扇子的攤子都沒能擺好。
阿白埋怨說,宗主這肉串一烤,什么DIY的模式都扔到腦后了。
要是沒有了那個什么DIY的主意,那對老王來說,杜非羽不就真變成了人傻錢多的草包了?
李牧白聽到這,便再次承諾說晚上會過去幫忙。
上次他由于各種事情放了老杜的鴿子,但現在畢竟情況不一樣了。
三人一塊,生意上肯定好照料,而且真要是魔宗打上門了,三打一也不太可能會落下風。
反正就是等著魔宗先出招了。
事情說完,李牧白討了錢去掛失手機卡,又讓杜非羽訂了一批手機膜,就徑自離去了。
而杜非羽和阿白見沒什么好再說的,就騎車去城東劉耀那邊拿肉,然后再回來,一塊一塊地把肉串在竹簽上。
……
李牧白是終于來幫忙了,阿白也終于如愿以償地擺上了折扇的攤子。
老胡給的這片攤位雖然只是不大不小,但杜非羽發現,這片攤位的外延卻足夠大。
每個攤位之間都有一段合理間距,而且攤位的前面,還有人行街道組成的空地。
不少小販嫌攤位面積不夠大,就干脆拉著塑料椅和方便桌,在道旁占住了一片地盤。
雖然會讓街道顯得擁擠,但這樣一來,也為自己的攤位占住了人氣。
市場管理偶爾會來管管,但大部分時候,考慮到這是夜市經營的一個常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畢竟,美食要是沒有了露天、夏夜和路邊小板凳三大要素,就會少了許多情趣。
在這種情況下,杜非羽稍稍擴張了攤位,把阿白的扇子鋪和自己的烤串攤子都往外延伸了一些。
而抱著占住一些人氣的考慮,杜非羽也把剛剛購買的一套塑料椅和三張方便桌投入了使用。
夜晚的時間慢慢流逝,杜非羽這邊是火焰滾滾,熱浪朝天;而阿白那里則是形成了鮮明對比,整個就是安安靜靜。
阿白面對老杜以外的人活動,總是氣度優先。說話的語氣再急,也是軟軟的吼不起來。
因此平時面對面騷話說得可以,但到了集市上讓她吆喝,就有點為難了。
一開始,她也學著杜非羽喊了幾聲,但似乎沒有克服羞恥心,喊著喊著沒人理,聲音就跟著萎下去了。
后來她想到之前地鐵口賣早餐的事情,再次一鼓作氣,但是吆喝不是講黃段子,她喊得不夠生動,持續了一會兒生意沒有好轉,嗓子又疼,就只能坐在那里不動了。
“十七姑娘,我說,你這賣扇子的跟老杜瞎起什么哄啊?你之前拖鞋不是賣得挺好的嘛,這到了你的拿手環節,反而什么都不會了?”
李牧白見著這副景象,就跑過來提建議了。
他主要負責穿行于兩人之間打下手。
只是一晚上下來,活都是杜非羽那邊的多,來阿白這里的最大意義,就是坐在凳子上歇一歇。
阿白埋怨道:“那拖鞋是我挑的呀,而且貨好看,怎么比都不嫌差。但這就是一堆空白扇子……”
李牧白只是注視著她沒有回答。
她愣了一下,很快恍然大悟:
“哎呀,我傻啦!也沒人叫我賣呀。”
想到這,她便拿起一卷白紙,隨意地沾著顏料寫上了“紙扇DIY”幾個大字,貼在攤位前,然后就自顧自地拿起一把紙扇涂涂畫畫了起來。
阿白的畫功當然比不上那些手工藝人,但拿起了筆,竟還畫得有模有樣。
但她畢竟是有性情的人,照著打印的圖片描了兩三張,感覺有些熟練了,便不再對照,自己按著感覺隨意地畫了起來。
和之前賣草鞋的情況一樣,阿白想著,只要自己先做出姿態來,把內在的商業模式展現出來,事情就一定會有所好轉。
那邊杜非羽已經烤完了第二波,他喊了李牧白過去收錢賣串,自己就抽空跑到阿白這里來休息一會兒。
他仔細端詳著貨架上掛著的一把把扇子,掛在最左邊的兩把還是用細線筆認真勾畫著的圖案,后面的用筆就開始直接起來。
前兩張可以說把海洋的浪花和大魚身上的一圈圈魚鱗都仔細畫了,但接下來卻是直接大筆一抹,讓海洋寫意地翻滾了起來。
至于阿白自己重新創作的魚的造型,杜非羽總覺得哪里見過。
“這不是海鯨魚嗎?”
“呀,讓你看出來了。”
阿白頭也沒抬地說了一句,她手上的紙扇這回畫出了更加斑斕的顏色,好像一卷破碎的彩虹。
“我竟然還覺得挺好看……”
杜非羽低低地咕噥了一句,阿白卻是不咸不淡地笑了:
“吶,覺得好看就別擋著人家,其他小朋友還要看呢。”
杜非羽回頭一看,一個小男孩正偷偷地盯著阿白作畫。
對于桌上擺著的畫筆,他似乎也很感興趣,只是害怕著杜非羽,才遲遲不敢靠近。
“我有那么嚇人嗎?”
杜非羽想著自己和阿白還真是兩個極端。
阿白那么有小孩緣,他卻討不到小孩子喜歡。
然后阿白就瞪了她一眼,嗔道:
“知道了還不快走?臭烘烘的,一身油煙味。”
“你竟然開始嫌棄宗主了,我要哭給你看。”
“略略略,大魔王。烤你的肉去吧。”
李牧白那邊又在叫他過去,杜非羽攤了攤手,心想這狐貍怎么還記得烤地瓜的事情。
這大魔王的梗還真是過不去了。
杜非羽那里招呼起了客人,而小孩便蹦蹦跳跳地湊到了阿白身邊,小腦袋趴在桌邊,看著她畫畫。
當然,小孩的父母也尋著孩子過來了。
“歡歡,怎么跑著來了?你在看什么呢?”
“媽媽,我在看小姐姐畫扇子,可好看了。”
阿白聽到了對話,知道機會上門,便停住畫筆,沖著那對父母溫柔一笑:
“姐姐,大哥,花十塊錢,給孩子一個提高動手能力的機會吧。”
……
一晚上過去,杜非羽和李牧白收了盤,發現今晚才賣了五百串。
“老李,是不是因為你太丑了,今天才變成這個樣子?我跟阿白昨天可是一起賣了八百串啊。”
“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別全都推在我身上。咱們三人里面,要說丑也是你最丑。”
臥槽。
杜非羽感到被李牧白一陣暴擊,心臟有些疼痛。
他覺得其實應該已經不算太普通的外貌了,還有氣質加成,走出門去,至少也是有點小帥。
只是遇到李牧白和白十七這種等級的,估計就只能評價為:很有樣子了。
一陣分析之后,杜非羽覺得自己的外觀并不會被這兩人埋沒,才重新鼓起了信心。
“到底是什么原因?”
杜非羽一時間搞不明白,李牧白則是在吃著那些沒賣出去的肉串。
“唔,不壞。”
他一邊吃一邊評論道。
當然不壞。杜非羽想道,肉質是好的,雖然昨天剩下的那些又加凍了一天,但影響應該還是有限的。
只是銷量如果上不去,就會一直都在用昨天的肉,而且可能將會惡性循環,變成前天的肉,大前天的肉,最后肉質新鮮的優勢就完全失去了,還會引發一系列的問題。
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每天減少配貨量了。這也是當時杜非羽為自己留下的一條后路。
但如果一直這么做,那到了月底,銷售壓力就會非常大,和劉耀的賭局,也就基本上以失敗告終了。
頭疼……
杜非羽揉了揉眉頭,看阿白那邊才剛剛站起,在那邊垂頭喪氣地收攤。
“怎么了?”
他問道。
阿白少見地嘆了一聲:
“畫了一晚上,就沒幾個人過來。”
沒想到,在第一天的開門紅之后,第二天老杜的生意就迎來了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