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讓阿白睡著了,杜非羽走到樓下,繼續著自己的仿制。
時間已經是晚上,杜非羽已經到了一天中關門的時候。
但是糖水粥鋪門口,仍然排著三三兩兩的人。
糖水粥鋪的生意和早餐店不同,它沒有時效限制。
研制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浪費大量的材料。現在的競爭情況又不容許杜非羽再搞什么關門大吉。
像桂圓燕麥粥、花生薏米粥之類的甜粥,備齊了材料,大概也可以做個七八分像。
但一些名字很奇怪的產品,什么青檸花花,香菜冰雪的,杜非羽也拿不準。
他又不是什么味覺大師,能把所有的東西都吃出來。
更何況除了甜粥之外,那些精致的糕點根本代表了另一種層面的技術。
就算嘴巴嘗出來了,腦子想出來了,手還是會告訴你不,我不會。
暴食了兩天的甜粥甜點,現在,杜非羽的胃已經隱隱作痛。
但是他看了灶臺上剩下的材料,知道了明天、后天和大后天的所有食物,還是粥。
當然,可以加一味奶茶。
“再吃下去要死了”
杜非羽翻了翻記錄的筆記,又巡邏了一遍灶臺,知道那個西米可可的甜食已經被自己吃完了。
沒辦法,只能親自去買了。
馮柳站在店門口抽煙,正好就看見了杜非羽有些懶洋洋地走出來。
他立馬就精神百倍地過去打招呼
“老板,關店啦出去玩啊”
老杜胃不舒服,只是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來找你買甜粥,我要買可可西米。”
馮柳愣了一下。
對頭商家要買自己的東西,總覺得不太對勁。
“老板,你好像對我們家的粥很熟悉啊。”
馮柳試探性地問道。
因為他發現,杜非羽連菜單都沒看,就輕易地說出了商品的名字。
這是老主顧才有的狀態。
“哦被你發現了。”
杜非羽淡淡一笑。
“講道理,如果我們不是競爭對手,我一定會是你們家的老主顧。”
他岔開了話題,并不讓馮柳再試探下去。
“我是真心覺得,你們的東西好吃。”
“你難道不是有其他的目的嗎”
馮柳一邊說,一邊仍然讓店員動手制作。
“你看這個小區總共就這么些人,我掙得多了,你就掙得少了。你難道不會動什么歪腦筋”
杜非羽搖了搖頭,找馮柳借了個火。
“公平競爭,我不做越界的事情。你對自己有信心,這很好。但我自己也不是笨蛋。最好的情況,當然是我們共同打造一個雙贏的局面了。”
“雙贏”
馮柳對這樣的提議很感興趣。
“你看,你的銷量整體平穩,白天夜晚,都有訂單進賬;我的銷量大都集中在清晨9點之前,其余時候,要么關店要么不賺。”
“我有一個想法,不如我們把開店的時間錯開怎么樣你作為糖水粥鋪,又有甜點又有奶茶,何必在早晨五六點就和我競爭呢”
杜非羽盡量有理有據地說道,換來的只是馮柳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想要我們放棄早晨的生意嗎老板,這不是雙贏,這是讓利”
他的音調高了起來。
“我們不會放掉任何一小時掙錢的機會。我們是24小時營業的糖水粥鋪。杜非羽應該是這個名字吧如果你真的有自信,就別做這種虛偽的談判。”
他轉身拿了可可西米,送給杜非羽。
“拿去手下敗將”
杜非羽接過東西,嘆了一口氣。
“現在的年輕人,火氣都這么大勝負未知,我們還可以好好說說話。”
“有什么話好說”
“等到你死我活,我關店或者是你關店了,就沒有這么好的心情了。”
杜非羽說完,轉身要走,卻發現一個顧客鬼鬼祟祟,似乎想要往糖水粥鋪的大鍋里扔什么東西。
而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兩個店員就站在顧客面前,眼睛正對著他,卻沒有做出任何阻止的舉動
杜非羽提醒馮柳往后看,馮柳轉頭去看時卻什么東西都沒看見。
“杜非羽,你在逗我竟然還玩這種小孩子把戲嗎”
他的臉上有些怒色。
杜非羽心里一震,關注的事情卻在另一件事上。
馮柳和店員都看不到這個人,自己也是在剛剛的一瞬間發現了這個人。
這如同鬼魅一般的出場
是幻術
杜非羽來不及多想,靈氣催發,怒喝一聲
“破”
清氣掃蕩之處,馮柳三人的額頭上似乎有一條絲線被抽出,隨后,他們便輕而易舉地注意到了那位客人。
“你在干什么”
店員喊道。
馮柳回頭去看時,那客人手里的幾顆黑色的藥丸就已經扔向了鍋中。
杜非羽急彈一指,那幾顆藥丸全都在進鍋之前飛了出去。他再動動手指,那藥丸就滴溜溜地滾到了他的手上。
店員抓住了那個人的手,那個人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店員的瞳孔竟瞬間散開
是夢魘一支
杜非羽搶了一步上前,直接對著那人的后腦就是一巴掌。
那人向旁邊退了兩三步,杜非羽就趁這個間隙,往那店員的腦門上一彈,清氣逼退濁氣,很快解除了他的幻覺。
他再往旁邊看時,目光卻不巧剛好撞上了那夢魘一支的眼睛。
在和以幻術見長的夢魘一支對戰時,最忌諱的,是直視他們的眼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無窮無盡的幻術,將通過雙眼連通
杜非羽只看見了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睛。
這眼睛沒有眼白,只有如黑洞一般的,深黑色的眼瞳
那一瞬間,杜非羽有種差點被他帶走的感覺。
但他的道心堅定,動作幾乎不受影響,仍是左手一拳準確命中了他的下巴,又借著右手一掌,兩儀封印式直接拍上,當場鎖死了這個人的經脈。
但事情并沒有馬上結束。
周圍的空氣騷動了起來,杜非羽望了望空中飛過的黑鳥,表情微變,一個瞬身回到了店內。
只見店面正中,放著一把椅子。
而椅子上,正坐著一位笑瞇瞇的,眼睛半睜半閉的光頭和尚。
“二十三將天人道印光,見過極道宗宗主。”
他微微地行了一個禮。
“極道宗宗主,原來已經墮落到向他人求和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