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沉寂的中心公園湖心,靈氣全無。
無色焰是非常精準的火焰。雖然無情,卻并沒有改變地形。
印光慢慢地走在湖邊。
上次的戰斗,他自認有傷,沒有參與。
一縷神魂飄蕩在湖面上空。
“印光,是你嗎?”
神魂內傳出了幽幽的聲音,聽上去好像非常虛弱。
“是我。”印光停下腳步,雙手合十。
“東方施主,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別風涼話!”東方南的神魂道,“我被那個宗主的無色火焰燒到了,危急時刻元神出竅,好不容易保住了這一點神魂……你幫我找一具身體!我只要附身就可以活!”
印光面色含笑,并不回答。
“為何不去?”東方南怒斥道,“你要坐視不管嗎?”
印光雙手合十,再拜了一拜:
“不敢不管。上主的計劃,你已經完成得很好。”
話音剛落,印光雙眼一睜,右手在空氣中用力一捏,東方南的神魂已然爆開!
長生境的神魂何其堅韌?雖然也有受到了杜非羽重創的緣故,但單手一捏即碎,卻也是非同凡響!
“印光,你……你不是受重傷了……”
東方南的神識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神魂已經開始全面潰散。
印光只是笑著看他死去。
東方南在消失之前,才終于恍然大悟似的想到了什么。
“你竟然,你竟然敢……”
話沒有完,就連同東方南的思維一起,消散在了風鄭
印光滿意地點點頭,了一聲善哉,就緩步離去。
一座巨大的廟堂里。
廟堂的祭壇之上,點著六根蠟燭。
蠟燭火光的背后,是六個純黑的影子。
沒有人,只有影。
影子周圍,漸漸地聚起無數陰風。陰風中似有無數生靈在動,但如果有人在此定睛細看,仍是找不到一個人。
而在六枝蠟燭的背后,有一把古銅色的座椅。
椅子當然也是空的。
這是魔宗的聚集儀式。
在這一片空蕩蕩之中,魔宗的六道二十三將,已經聚齊了。
當然,還有他們的上主。
所有人都不必親自到場,只是抽取一點神魂,配合自身的靈氣,通過儀式聚集到這片無冉訪的祭壇上。
六只蠟燭背后的影子,就是魔宗六道。
“東方南、毛止、傅鈴全死了。”
一個雌雄莫辨的聲音道。
“加上樂玄,二十三將只剩下十九將了。”
另一個幾乎沒有波動的聲音道。
“印光。”
六個影子中,一個聲音道。
印光的神魂聽到號召,輕輕地從陰影中走出,飄到祭壇前方。
“在。”
他顯示出一副非常平和恭敬的氣場。
“明情況。”
那聲音問道。
印光笑答:
“東方南屢次要求一探究竟,去挑戰極道宗宗主的底線。甚至不惜侮辱他師父的尸體……結果!他激怒了杜非羽,被杜非羽用無色焰活活燒死了!”
“無色焰……”
魔宗諸子似乎陷入了沉思。
二十三將中有人還有疑問。
“那,那個宗主應該耗費了極大的靈氣!我們不是應該趁機將其拿下?”
印光呵呵冷笑:
“荒謬!簡直是荒謬!下三人何等人物?怎么可以如此盲目,不知深淺地去挑戰?二十三將已亡四將,諸位還想要以身試法,犯了和東方南一樣的錯誤?”
但陰風之中已經有人大罵:
“印光!你個敗軍之將,有什么臉面在這里荒謬?”
印光只是冷冷回答:
“東方南連杜非羽的毫毛都沒碰到,就被無色焰輕易地燒到魂飛魄散。你們若是一齊上去,怕是要比誰死得快吧!”
完,他又向祭壇上的大人物們道:
“上主,六道諸位大能,在下認為,對于極道宗宗主和無極劍圣,應該暫時采取觀察的態度,不宜主動出擊。”
“如果盲目折損力量,將會錯過更多的機會,如何將世界重歸于六道輪回?!”
印光的演很有感染力。
二十三將中的主戰派已經陷入了沉默,而有不少人開始站到了他的陣營中去。
六個影子沉默了很久。
其中那個毫無波動的,機械般的聲音道:
“不如先放放,目前最麻煩的還是……樞道人。”
印光一聽有戲,連忙進言道:
“得真是極好!那道人,我們連他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但每次都是因為他的不明勢力,讓我們在各地的擴張中都受到阻礙!”
“在下認為,當務之急,就是把這個強敵的根給他挖出來!”
二十三將又炸開了鍋,六道之間,似乎也有不同意見。
“請上主定奪!”
爭論到最后,六道齊聲道。
空氣瞬間全部安靜了下來。
沉默的成分很復雜,敬畏,恐懼,愛慕,不一而足。
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一聲莊嚴的回答。
數秒鐘后,一個極為厚重的聲音淡淡道:
“可。”
隨后蠟燭熄滅,一切都歸于平靜。
李牧白在一處包間坐下,面前是一個他等待已久的客人。
但這客人似乎不太一般。
因為他普通的皮囊下,似乎隱隱有許多不明的生物在蠕動。
“蠱毒一支?”
李牧白輕笑道,把手一攤。
“請坐。”
那人也不太客氣,只是和李牧白隔著老遠坐下了。
李牧白則是倒了一杯酒,指尖一抖,穩穩地把酒彈到了那人桌前。
“和我講講,你們組織內部的事情。”
杜非羽在房間里打坐,阿白依舊是蜷著尾巴,把頭枕在他的腿上。
他確確實實對東方南幾人下了死手。
從結果上來看,他們應該是被自己所殺。
“道心沒有動搖……但總覺得哪里不對。”
杜非羽心想。
這是他出山以來,第一次破戒了殺饒規矩。
也許只是心理作用吧。
杜非羽深吸一口氣,對阿白道:
“之前是我太真了。我們要對魔宗更加主動一些,不能再這樣被動防守了。”
“怎么做?”
阿白懶懶地抖了抖尾巴。
“主動出擊,但……我們沒有棋子。”
杜非羽沉吟著,突然間有了思路。
“印光?”
一人一狐同時想到。
不知為何,這個若即若離的人物,給了他們一種突破口的感覺。
杜非羽繼續道:
“當然,采取主動的關鍵,應該是不停地回復功力。我現在對于功力的恢復,已經頗有心得。”
“接下來,魔宗應該會稍稍放松吧?”
阿白問道,但已經是什么都懂了一樣的表情。
杜非羽一笑。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