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咱給不出這樣的指導呢。”
阿白下意識地回復道,同時借著斗篷的遮擋,偷偷觀察這個奇怪的顧客到底是什么來頭。
坐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初見的感覺,就如同夏日一般青春靚麗。
她隱約感到熟悉。
這個姑娘,這幾好像都會點一杯飲料,然后就坐在這個自習室里等個一下午。
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偶爾會自己在笑。笑容是這個年紀女孩特有的明媚,但眼里總是會有化不開的陰沉。
阿白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就認了出來。她覺得里面有故事。
“或許,你可以先講一講理由。我愿意聽。”
阿白糾正了自己的話。
姑娘猶豫了一會兒,聲道:
“我找不到他了……”
“什么?”
“不!沒事。我只是突然想進來逛逛而已。你就是這家店的老板娘吧?每還要聽人咨詢就挺累的,不麻煩你了。”
沒等阿白回答,她扭頭就走,走得干干脆脆。
出門的時候和迎面走來的杜非羽撞到了肩膀,她也沒停下來。
但是在一邊端盤子的蔣菲停下來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姑娘。
兩人呆呆地佇立了數秒,以蔣菲裝作沒看見,姑娘落荒而逃收尾。
“那個人誰啊?你們認識?”
杜非羽問道,而蔣菲撇了撇嘴,壓低聲音道:
“她是咱們學校的人,叫夏依婷,某種意義上,算是個很有名的人了。”
“校園的名人?那怎么到我這來問自殺的事情?”
“自殺?”
另外兩人深感意外。
蔣菲苦笑道:
“她的有名,并不是什么好名聲。聽……我就是聽哈,她在外面有認識很多的男人……呃,可能有點惡毒,但,據他們的關系都不那么清白……”
她完,又瞪著眼睛低聲道:
“你們一定一定不要講出去哈!我就只跟你們講的……我本以為她這種人就已經很放得開,性格也很開放的那種,沒想到她會來問這樣的問題……”
眾所周知,所有在蔣菲嘴里的秘密都已經不是秘密了。
不過她是學生會骨干,交際廣泛,雖然藏不住秘密但也很少謊。
她的話還是很有可信度的。
杜非羽心里果然還是對這樣的一個人物比較在意。
“她應該也有朋友吧?這種事情,我們這些陌生人也幫不上忙的。”
“她那種人能有什么朋友?跟你們呀,背后她得多難聽的都有!據還有勾引舍友的男朋友之類的,還有幾個鐵哥們同時愛上她,最后被她整得反目成仇的,聽這寶花大廈里,也有她的對象……”
“總之啊,這樣的人還是少接觸的比較好!”
蔣菲一打開話閘,就和火車車輪一樣滔滔不絕。
阿白望向杜非羽,她知道蔣菲越是這么講,老杜就越不可能坐視不管。
“所以,你是又要去管這個閑事了?”
等到人散了,阿白偷偷問道。
現在她對杜非羽接下來的反應已經很自然了。
“那跟我講講理由唄?這么一個爛人,大概就放著她自生自滅的好。世上那么多不幸,你不可能都去管吧。”
“那是因為我做不到全知全能。我只能遇見一件幫一件,鎮守一方,極道宗之道莫過于此。”
“全知全能的神明是只看不做的。奴家覺得……老杜您要修道,就不能對這種爛事情太上心。”
“沒什么好的。不如俗世,又怎么能算是渡過了塵劫?”
既然這件事情發生在了他的自習室里,老杜就已經毅然決然。
他理解阿白的反對,因為這只狐貍一旦用心,就很難再抽身不管了。
既然要了解這種事情,當然還是得拉個熟門熟路的人。
杜非羽向李牧白問線索,李牧白拉著他去了花洋大學的校門口。
校門口停著一排光鮮亮麗的汽車。
“這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是想要摸一下這個叫夏依婷的底細。”
“這就是了。”李牧白指著那些轎車道,“看來你還是不太清楚,這種姑娘是一個什么樣的性質。但我算是見得多了。這里面,可都是有門路的。”
“怎么?”
“你看見沒?豪華一點的車頂上,都是放著東西的。”
李牧白拿手一指。
“那個礦泉水瓶,是一次1000塊到1600塊;放咖啡罐子的稍微貴點,有三五千塊錢的;如果車頂放的是紅牛,那就是包夜一萬塊以上了。”
“搞得和暗號一樣……為什么不建群呢?”
“不定有,你可以加。”李牧白嘿嘿一笑,“怎么,十七姑娘已經無法讓你滿意了?”
“別開黃腔。”杜非羽不滿地吐槽,“我只是在了解情況而已。”
“我懂我懂。畢竟接觸的人那么多,也不差那么幾個。”
李牧白笑得意味深長,最后總結道:
“總體來,花大的藝術系女學生大都相貌出眾,價碼是有點高的。哦,你看,那里就有一個了。”
杜非羽順著李牧白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熱褲短衫的明艷女子,拿下了一輛豪車車頂的紅牛罐子。
她一只手還提著背包,大概就是這個學校里的學生。
車主似乎和這個女學生頗為相熟,兩句話的時間,肥厚的大手已經肆無忌憚地拍在女學生白嫩的大腿上。
女學生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似乎是為了增加風趣一般,輕輕撩動著她的波浪長發。
“唔,還真是不挑食啊。”李牧白臉上浮現出蔑視的輕笑,“這樣一頭豬一樣的家伙,虧那女生還能撩得下去。”
“要不是獵奇,就是錢給得確實太多了吧。”
杜非羽回答道,目光突然一亮。
那個女學生,好像就是之前來過自習室的夏依婷!
夏依婷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兩人,眼睛掃過,閃現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也許是這樣看過她的人太多了。
無論是眼饞還是鄙夷。
所以她根本無所畏懼,只是大大方方地坐進了那輛豪華的轎車。
杜非羽通過感應,已經大概的知道,車窗一關,車里的那頭肥豬,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做出一些動作。
而夏依婷則是半推半就,兩人就這樣朝著附近一家五星級賓館駛去。
“她被所有人討厭,大概是有道理的。”
杜非羽自言自語道。
之前他對蔣菲的話還抱著一種考證的態度,人命為大,有人要去死,這種事情總得管管。
但是現在他也多少懷疑,這樣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在矯情地演戲了。
“回去了。你晚上別忘了坐班。”
杜非羽不想再看,只是懷著有些復雜的心情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