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隊，你……沒事吧？”
王心瑤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滿是驚恐。
面對詭異，她不曾露出這樣的表情。
但是面對生死不知的同事，王心瑤她卻是害怕了。
好在，聽到王心瑤的呼喊聲，倒在地上如同死尸一般的項佑銘艱難的抬起一只手，無力的擺動了幾下，示意自己沒事。
看到這一幕，王心瑤心中稍安，捂住豐潤紅唇的纖纖細手也跟著放了下來。
朝著浸泡在雨水之中，暗紅色血液順著如水不斷流淌，整個人都跟個血葫蘆一樣的秦大爺看去。
王心瑤試探性的呼喊著：“秦愛國，你沒事吧？”
回答王心瑤的，是秋雨嘩嘩的響聲。
秦大爺的身體浸泡在秋雨之中，沒能給王心瑤一點回應。
“秦愛國？”
“秦愛國！”
“你別嚇唬我，你沒事吧？”
王心瑤的眼睛瞪得好大，臉上驚恐的表情毫不掩飾。
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想要朝著秦大爺那邊跑過去。
但是她同樣也受傷了，才剛剛邁出一步，整個人就踉蹌著跌倒在冰冷的雨水里。
臉上浮現出擔憂中帶著固執的復雜表情，王心瑤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就這么在冰冷的雨水中掙扎著朝著秦大爺爬了過去。
“秦愛國……你醒醒？”
“厲鬼已經死了，一切都結束了，你……醒醒好嗎？”
王心瑤伸出不斷顫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晃了晃秦大爺的肩膀。
“唔……”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心瑤的呼喚，秦大爺勉強睜開雙眼，氣若游絲的說道：
“都結束了嗎……那可真好啊……”
秦大爺目光空洞，臉上勉強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在說完這一句話后，他的雙眼更是如同灌了鉛一樣，開始緩緩的閉合。
他……要不行了！
看到這一幕，王心瑤徹底的慌了。
雨水淋在她的身上，縷縷黑發貼在她的素顏上，不但沒有讓她顯得有多狼狽，反倒是平添了一種我見猶憐的風情。
一身警服都被雨水打濕了，動人的曲線就這么勾勒出來。
臉上寫滿了驚惶和痛苦的王心瑤，如同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慌亂的將秦大爺的腦袋摟在自己的懷里。
“秦愛國，你醒醒啊……你別嚇唬我！”
“我……我現在就打電話，救護車馬上就來。”
“求求你了……別嚇唬我。”
不知所措當中，王心瑤慌亂的掏出自己的手機，卻發現手機已經因為進水，根本就沒辦法開機了。
06年的手機，依舊是以實體按鍵為主。
啪的一聲將自己的手機摔在雨水里，王心瑤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被王心瑤摟在懷里，秦大爺目光柔和的看著王心瑤，氣若游絲的說道：
“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呢？”
“我老秦這一輩子啊……沒做過什么大事，今天能像個英雄一樣，也算是沒愧對我爹給我取了這么個名字。”
“雖然大爺年紀大了……咳咳，但是大爺知道這個世界變得不一樣了。”
“總要有人行走在黑暗之中，替我們的老百姓負重前行。”
“秦大爺不行了……下輩子……下輩子秦大爺一定和你一起……和你一起為普通人負重前行。”
目光越來越空洞的秦大爺，聲音越來越小，但是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真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面對這樣的秦大爺，王心瑤的眼淚決堤，臉上寫滿了痛苦。
“孩子……秦大爺好像不行了。”
“答應秦大爺一件事好嗎……”
看著痛苦的王心瑤，秦大爺艱難的抬起自己粗糙的手掌，想要撫摸王心瑤白皙的臉蛋。
但是他的手才剛剛舉起來，就無力的摔倒在冰冷的雨水中。
“我答應你！”
“秦愛國，我答應你！”
“只要你沒事，我十件事都答應你。”
淚如雨下之中，王心瑤哽咽著攥著秦大爺粗糙的手掌，貼在自己的冰冷的臉頰上，語無倫次的說道。
“一場秋雨一場寒啊……”
“你已經是大人了，不要當一個一換季就感冒的小笨蛋。”
“你要做一顆星星，有棱有角，還會發光。”
秦大爺的瞳孔都開始渙散了，語氣也越來越慢，甚至王心瑤都可以清楚的看到，秦大爺的胸腔里似乎是有一口氣要咽下去了。
咽氣……王心瑤的臉上寫滿了痛苦的表情，一時間變得不知所措。
她就這樣抱著秦大爺，淋著那滂沱的秋雨。
嘩啦啦的雨水聲中，秦大爺的雙眼緩緩的閉上了，他的最后一句話也微不可查的響起：
“秦大爺這輩子，也沒什么遺憾了。”
“大概……唯一的遺憾就是……”
“傻孩子，秦大爺要不行了……你能……能在秦大爺咽氣之前，親秦大爺一下嗎？”
“這是秦大爺……最后的愿望了。”
說完自己最后的愿望，秦大爺的胸腔有一股肉眼可見的氣在緩緩的咽下去。
王心瑤痛苦的閉上眼睛，腦海中回蕩的全都是秦大爺從天而降，最終英雄犧牲的畫面。
握著秦大爺冰冷的手，王心瑤的嘴緩緩的湊了過去。
一旁的張潼，幾乎是目睹了這一整個過程。
期間他數次欲言又止……
但是直到看到這一幕之后，張潼忍不住了。
秦大爺你都多大歲數了，還要不要點臉了？
王心瑤也許是因為身在局中，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離得更遠的張潼卻是看得很清楚，冰冷的雨水以一個越發活躍的速度朝著秦大爺的身體里面滲透而出。
秦大爺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是一副氣若游絲的樣子，但是張潼可以斷定秦大爺正處于一種恢復的狀態當中。
白菜被豬拱了，張潼勉強還能忍，大不了眼不見為凈就完了。
但是你特么都是一個糟老頭子了，還學年輕人套路，是不是太過分了！
于是，張潼忍不住了。
眼看著王心瑤將那豐潤的紅唇緩緩湊去，張潼終于還是張了張嘴，有些虛弱的說道：
“那個……如果我說秦大爺是在套路你，你信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