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騰龍  第651章 言簡意賅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小宋騰龍 | 東風暗刻   作者:東風暗刻  書名:小宋騰龍  更新時間:2021-04-08
 
老官家終于發了最狠的話。

言簡意賅,而且不是專門沖著張德遠說的,只是表現了他的決心。

但是所有的人都看張德遠,官家都發話了,張德遠別忘了你是樞密使。

張德遠不能退,就算張伯英能痛快聽他的,中岳也不能輕動,他輕輕的哼了一聲道,“由中岳張大帥率部坐鎮江南,我們翻天覆地的變革便無騷亂之憂,河淮才能安心抗敵!張大帥韓大帥兩軍屯駐的任務早就是兵馬大元帥康王殿下部署好的了,他將有限的兵力布置在最相關的地方,豈能被區區一萬金軍打亂陣腳!”

道君松了口氣道,“張浚,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必理會滁州?”

張德遠說,“就算微臣親去江北,也不能動用東岳和中岳兩位老帥金駕!”

趙鼎要把張德遠這句話給他釘牢了,關切的問,“張樞密要只身去么?”

張德遠對趙鼎相當客氣,說,“趙史臺不必擔心,張某怎么是只身了?泰州堅城清野做的非常之好,或有余力出援,那么我過江后將會同呂相爺曾班泰州軍馬鈐轄官張榮一同設計救援滁州。”

秦會之說,“那就萬無一失了!”

趙鼎也達到了目的,張德遠也要去江北了。

其實有韓世忠在江面上,來滁州這一萬金軍怎么也威脅不到建康。

給趙鼎帶來威脅的是張德遠,這個年輕人先是孤身處置陜西,最終陜西局面大定,他又風光無限的來了大后方,一來就是個樞密使。

趙鼎自認為不是那種為了個人一點點得失,而大玩機謀的人。

但身為重臣,擔心一下老官家的安危不算錯,請調中岳移軍只算個不成熟的建議,經過剛剛的這一番言來語往,不管最后老官家調還是不調中岳來建康,都與趙鼎無責了。

韓世忠態度上對張德遠親熱了許多,因為張德遠當著道君趙鼎秦會之等人直稱他為東岳“老帥”,再說康王殿下不是偏心,樞密使之職白給姓韓的,姓韓的也玩不轉這種文武夾摻的差事。

東岳大帥府大排酒宴,為張德遠送行。

他對張德遠說,“老弟還算有定力,區區一萬金軍散騎還沒叫你亂了章程。”

敵情剛來,張德遠還沒到慌了手腳的地步,滁州之山比不過陜西,滁州之敵也遠不如他在陜西接待過的婁室三太子和四太子。

這場酒他喝的相當安然。

韓世忠酒多了,和張德遠吹牛比,說他的東岳大軍在黃天蕩,曾經困的四太子和他的手下在糞湯里摸魚吃。

陪酒的梁紅玉在下面拿一雙筷子扎韓世忠,讓他斯文一點兒,看看人家張德遠,翩翩儒將,也在死尸堆中踏過的,沒你這么粗魯。

韓世忠還吹,收復汴梁時怎么把敵將轂英摁到染缸里,提出來時像個彩無常。

張德遠也不示弱,指著盤子里一根燉爛的豬蹄,說道,“一見它,小弟便想起了陜西,我們南岳大軍同四太子混戰兩晝夜有半,饑腸轆轆,連一頓飯都無暇補給,把金軍的大腿都吃成了這副樣子!”

梁紅玉聽了忍無可忍,鼓著腮幾作干嘔之狀。

韓世忠瞪大眼看那個豬蹄,瞬息間也有些失色,隨即哈哈一笑,指著梁紅玉說道,“老弟!你小嫂子可能看上你了,正在害口給你看!”

張德遠竟然無言以對,臉上騰的一下子紅透了。

宴罷,午后派大艦護送樞密使過江時,韓大帥與張樞密使已成知己,惺惺相惜起來了,“張老弟你去了滁州如果有需要,只管過江送信,我韓五必親自率人馬去增援!”

江面上空鉛云堆積,北風剛勁,雪花從天而降。

張德遠衣袂飄然,落在身上的雪也不拂,拱手與韓世忠梁紅玉道,“大敵當前,河淮烽煙,華夏其興焉其衰焉,影響豈止十世!我們追隨康王殿下仗劍而起,必將名留青史!”

秦會之在幾位要員斗法的間隙中全身而退,回到了他的祖宅。

在今日議事的幾個人中,秦會之就是硬貼也貼不到韓世忠身邊去,貼不到張伯英身邊去,也貼不到張德遠的身邊去。

他覺著御史中丞趙鼎已經感覺到了,秦會之是站在趙中丞一邊的,張德遠能動身去江北符合趙鼎的想法,這就可以了。

而這又是他秦會之輕輕的一句點撥,道君發了話才實現的。

他同夫人王氏談了剛剛議事的微妙氣氛,談了江北的形勢,王氏臉色蒼白,金軍鐵騎向來是以一萬人就能破國的。

她懷疑著說道,“西岳大軍不是一直在河淮抵擋么?怎么一下子又叫這么多人沖到江邊來了!”

秦會之說,“完顏宗翰是二十萬人,分成二十路都夠每路一萬人了,西岳總共才五萬人,分成二十路的話每一路該是多少人?董先來三千人還多派了五百。”

王氏問,“官人議事時聽沒聽到四太子的消息?他打到哪兒了?”

秦會之不悅,沉著臉不答,要不是顧著禮部侍郎的臉面,就該休了這娘們!

王氏看著窗外的飛雪,自語道,“其實上京和燕京也沒什么不好,空氣都是清冽的,多甜!月亮在幽藍的夜空中都是那么的亮,那么圓……撻懶左監軍對我們也不錯,我們在撻懶身邊時,也沒你今日的謹小慎微。”

秦會之一拂袖子,扔下王氏去了臥室。

次日道君家里有事,傳話罷朝。

秦會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看到雪已經停了,夫人留話說出去踏雪。

秦會之來到書房,見窗子開著,窗臺上有一層薄雪。

夫人昨晚很晚才來臥室,原來在書房中了,桌面上有一頁紙就是她寫的。

原來是一段詩,秦會之帶著興趣去看思君,禮部侍郎看罷,沖天的怒火升騰著熊熊而起:

難明之夜醒如狂,

花慕金蜂我慕王。

夫子食臠不厭細,

青竹喜腐好拔長。

籬牢有幸入龍種,

雁羽失身落建康。

怎奈君心難比雪,

日出峰外猶盈窗。

籬牢犬不入,可是我這座牢固的籬笆里鉆進來的可是龍種,不像那個雁翎,輕佻無根的,失身落入了建康。

四太子啊,陽光升的這么高了,滿窗的雪都不化,你的心都不如雪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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