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餐廳內
江宴廷與沈知閑帶著孩子到這里時,老太太他們已經在用餐了,范明瑜已經吃完了,江承嗣起得太早,沒胃口,幫忙照顧兩個孩子,沈知閑也落得輕松些,能安心吃飯。
“怎么回事?”江錦上抬手抵了下身側的江宴廷。
“什么?”
“謝奪臉色不太對,尤其是看你的時候,殺氣騰騰,你倆沒住在一起,還鬧出矛盾了?”
“只是作為他未來姑父,說了他一句罷了。”
姑……姑父?
江錦上低頭喝了口豆漿,難怪他如此郁悶,原本兩人旗鼓相當,莫名其妙矮了一個輩分,怎么可能不憋屈。
余光瞥見他笑得幸災樂禍,江宴廷清了下嗓子,“小五。”
“什么?”
“沈疏詞如果談戀愛結婚,你也會多個與你差不多年紀,或者比你還小的小姨父。”
意思就是,你和謝奪處境差不多,有什么資格笑話他?
今日是江錦上訂婚的大喜日子,沒想到剛醒來,就被人潑了盆冷水,透心涼。
他只是一笑,附在他耳邊低聲說,“哥,你和嫂子雖然有兩個孩子,可她好像只認孩子,不要你啊,我和菀菀訂婚之后,很快就結婚了,你卻連一個正式的名分都沒有,就是同住一屋,還是菀菀安排的,你還得加油啊。”
“稍微劇烈運動,都能犯病昏倒,你也該加油。”
一早醒來,兄弟二人,就開始互相捅刀,一個比一個狠。
江震寰就坐在兄弟倆對面,聽不真切兩人在干嘛,可看到兩人面帶假笑,大抵就猜到了些什么,低咳一聲,“你倆要是不吃飯,就去哄孩子,別坐在這里礙眼。”
多大的人了,還和小時候一樣,一早醒來就斗嘴,不消停。
“我再去拿點吃的。”早餐是自助的,江宴廷起身又去取了點餐,回來后,將幾個蒸煮的胡蘿卜丟進了江錦上盤子里。
江錦上攥著筷子的手指一抖,這么狠!
“你過段時間要做手術,一日三餐,必須營養均衡。”
訂婚酒宴就在江錦上入住的酒店5樓包廂,擺了三桌,江家加謝家,就占了一桌,加上唐沈兩家人,算起來宴請的人并不多,不過皆是至交好友,一個都不能怠慢。
辦酒的事宜,都是唐云先在安排,唐菀沒過問,包廂她還是第一次過來。
進入后,整個人就傻眼了。
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張燈結彩,懸紅掛綠,甚至還點綴著許多粉色玫瑰,包廂不大,有主舞臺,居然還有香檳塔,布置得好似……
結婚現場!
最主要的是,一側墻上還拉著橫幅,寫著歡迎參加小女唐菀與女婿江錦上的訂婚儀式。
“爸?”唐菀支吾著,“你這是不是有點夸張了。”
有些訂婚都不會舉辦儀式,就是兩家人一起吃個飯,他爸你怎么把這里弄成這樣。
“哪里夸張?”唐云先挑眉,他還覺得這包廂太小,不利于發揮,若不然,真的想把最好的都給她。
“沒事。”木已成舟,這馬上親友都來了,唐菀能怎么辦。
首先來的是江家人,他們看到會場,雖然詫異,還是笑著與唐云先說了一句,辛苦。
江承嗣差點憋著笑
這是訂婚?而且還是中西結合,土洋結合,時尚中,還透著股濃濃的中老年風,是長輩喜歡的風格。
老太太抬著拐杖,在他小腿上敲了兩下,瞪了他一眼,“管理好你的表情。”
“噗嗤——好。”江承嗣實在沒忍住。
客人陸續到了,祁則衍過來時,仍舊是挺括西裝,偏分油頭,蹭亮皮鞋,莊重嚴肅,頗像來開會的,他剛進去,就看到唐菀正與一個人說話。
她今日穿了一身紅色毛衣裙,腰肢細軟,身段裊娜,她天生比較溫婉素凈,今日妝容略微濃些,尤其是唇上一抹艷色。
明艷生輝,灼灼惹人。
只是祁則衍余光掃了眼她面前的人,那人身材極好,長卷發剛及腰側,可能穿得又是一身黑,視覺效果,腰身細得好似一手可握。
與唐菀身材玲瓏綽約,而她則比較惹火。
“你來了。”唐菀注意到祁則衍,立刻去招呼他,而此時與她說話的人也轉過頭。
祁則衍是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會是阮夢西,平素工作,都是公司定制的統一著裝,這種衣服,哪兒有自己的衣服合身。
“老板。”阮夢西笑著與他打招呼,好似花開最盛時的一抹濃烈,漂亮明艷。
“嗯。”祁則衍端著架子,與她打招呼,也是不冷不熱。
“四哥那邊好像坐不下了,待會兒你同西西,與我師伯坐一桌吧。”唐菀幫他安排位置。
“好。”
只是祁則衍入座后,方才發現自己身邊坐的居然是吳蘇喬家的當家人,他嘴角狠狠一抽,這特么……
師伯?
有沒有搞錯?
之前京城掀起過一股玉石熱,全國玉石做得最好的,就是喬家,祁則衍是商人,想賺錢,托人找關系,聯系過面前這位,甚至親自去吳蘇拜訪過。
當時這位攥著刻刀,正在刻東西,手法嫻熟利落,那刀子鋒利,好似能削鐵,撩著眼看他,眼神冷厲嚇人。
他醉心雕石刻玉,壓根不會做生意,所以這件事,最后也是無疾而終。
“喬先生,好巧,您好。”祁則衍心底震蕩,畢竟沒想過會遇到他,表現不卑不亢得過去打招呼。
喬望北轉身打量他,伸手與他交握,接著非常客氣地說了句“我們認識?”
祁則衍“……”
“師伯,這是祁則衍,五哥的朋友。”唐菀給兩人介紹。
“你好。”喬望北過了半晌,才隱約覺著有幾分眼熟,好像是見過這么個小油頭。
訂婚雖不比結婚,可唐云先搞得隆重,還特意上臺致辭,感謝大家到來,因為在平江,來得多是唐家這邊的親友,所以由他帶著唐菀與江錦上一一去敬酒,打招呼。
江錦上剛倒了杯酒,唐云先就給他遞了杯茶。
“叔叔?”
“過段時間要做手術,別喝酒了,今天來的都是熟人,不在乎這些虛禮。”
突如其來的關心,江錦上有些受寵若驚,笑著說道,“謝謝叔叔。”
看某人如此嘚瑟,唐云先還是給他潑了盆冷水,“我不是為了你,主要是為了菀菀。”
江錦上倒不在乎,只是跟著他挨桌給人敬酒。
除卻身體不好,生得清瘦,無論是家世,還是江錦上的為人處世,自然是讓人挑不出一點錯漏,況且大喜的日子,都是各種夸贊恭喜,說兩人天作之合,郎才女貌,讓江錦上務必要對唐菀好之類的。
只是敬酒到了喬望北這邊,風向急轉直下……
臉上毫無喜色就罷了,那眼睛微瞇著,鋒芒畢露,手指輕輕轉動著面前的小酒盅,眼睛卻緊盯著江錦上,活像要把他整個人剖開,看個仔細。
“師伯,我和五哥敬您一杯,謝謝您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唐菀笑著。
“喬先生,感謝您能過來。”江錦上說話還是斟酌再三,沒有隨著唐菀稱呼師伯,只是客氣地喊了聲先生。
喬望北是長輩,并未起身,只是端著酒杯,“菀菀師傅與我交好,既然喊我一聲師伯,其實和我喬家的徒弟也沒兩樣。”
“你要是敢欺負她,我雖不能要了你的命,也總有法子能讓你不爽快。”
“明白嗎?”
別人都是贊美祝賀,到他這里,就變成震懾威脅。
江錦上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笑著說道,“明白。”
碰了杯,喬望北將酒水一飲而盡,忍不住腹誹
這身板,真是風吹就能倒,太弱了。
他本就不善交際,江錦上也不會故意去攀談,可是若有似無的,卻總能感覺到,有一道凌厲的視線緊盯著自己。
“菀菀。”
“怎么了?”唐菀偏頭看他。
“你師父與喬先生交好,他是個怎么樣的人?”畢竟,能與喬望北交好的,只怕不是善茬。
“我師父就是偶爾脾氣差了點,人是很好的,和師伯不一樣,他長得特別慈祥,回頭啊,我找個照片給你瞧瞧。”唐菀笑道,“他現在有事,沒法親自過來,才讓師伯代勞,說等我結婚,會親自過來,送我們一份大禮。”
“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唐菀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黑鑰匙的手鏈遞給他,雖是男款的,可江錦上除卻腕表,并無帶手鏈的習慣。
“給我的?”
“師伯特意送你的,說是能祛病消災,就是圖個意頭。”唐菀將手鏈塞給他,若是石頭真有這樣的功效,那還要醫生干嘛?
“那我待會兒還得去謝謝他。”
江錦上下意識看了眼不遠處的喬望北,四目相對,那人眉眼仍舊冷厲懾人,他抿嘴沖他一笑,喬望北只是冷哼著,低頭繼續喝酒吃菜。
索性就是師伯,只要唐菀的師父慈祥和善就行。
只要不像這位師伯一般嚇人就好,而且他自認為自己的長輩緣還是不錯的。
而后面的事實告訴他,就算這人慈眉善目,笑得像個彌勒佛,他也不一定有副菩薩心腸。
------題外話------
恭喜五爺,撒花撒花
今天五爺和大哥,是假笑兄弟,哈哈,表面笑嘻嘻,背地互相捅刀子……
喬望北我的功能就是來鎮場子的!
五爺乖巧狀——
菀菀師父,求您把他帶走吧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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