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嗣屬于臨時被調配出差,老太太聽說后,念著他是第一次,又是為司家工作,不太放心,特意讓江宴廷、江錦上兄弟倆下班后去瞧瞧他,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順便提點他,出差洽談,有什么需要特別注意的。
而結果就是……
加上他哥,三個人喝茶聊天,盯著他收拾行李。
江時亦本身有潔癖、強迫癥,他疊個衣服,都指手畫腳。
“領口沒整理好、邊角不整齊、兩邊不對稱……”
江承嗣氣結,直接摔了衣服,“你看不慣,那你幫我整理啊。”
“我覺得臟。”
最后江時亦實在看不下去,真的親自動手了,只是動手之前,洗手,消毒,戴手套,戴口罩……看得江承嗣有些抓狂,需要這么嫌棄?
他真的很不能懟他一句:
“你和那個林組長接吻的時候,是不是提前也要把嘴巴消毒一下。”
不過不得承認,強迫癥收拾東西,看完還是很舒服的。
收拾完行李,已是晚上九點多,江時亦下廚煮了點宵夜,兄弟四人難得這個點坐下,喝點小酒談談心,說是給江承嗣送行。
江承嗣原本還是挺高興的,自從二哥和小五有了孩子,這個點他們很少能聚到一起,明日要出差,也不能多飲酒,就是小酌兩杯。
“四哥,你明天是第一次因公出差,我有點東西想送給你。”江錦上笑道。
“都是兄弟,何必這么客氣啊。”江承嗣嘴上這么說,心里還是很期待的。
然后就看到江錦上從口袋摸出一張紙遞給他,打印好的:
學習計劃
江承嗣懵逼了,這上面居然給他規劃好了每日的學習任務,后面還附加了一系列的參考書目以及參考的商業案例。
這特么是禮物?
“你去南江跟著嚴先生學習,只有實踐歷練肯定不行,書本理論不能丟,你說這次出差,少則一周,多則半個月,所以我給你規劃了半個月的。”
江承嗣恨不能把這張紙糊在他臉上。
什么玩意兒啊!
你丫給我發個紅包都比這個實在。
江時亦此時也放下筷子,“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哥,你該不會……”
“我的東西比較實用,你肯定用得到。”江時亦說著起身從一個柜子里拿出收拾好的小包遞給他,江承嗣打開看了眼,這都是什么玩意兒。
“里面有驅蚊水,防蚊蟲的藥膏,還有一些感冒藥,胃藥……”
江承嗣心底還是暖暖的,直至他看到里面居然有什么紅花油,跌打藥就有些懵逼了,“你給我拿這些干嘛?”
“怕你被打。”
這兩個人都送了禮物,江承嗣自然就把目光對準了江宴廷,“二哥,你就沒有什么表示?”
“時間匆忙,沒來得及給你準備禮物,我送你幾句話吧。”
江承嗣挑眉,沒有禮物送忠告?還真是他的行事風格。
江宴廷撩著眉眼看他:
“少說多看,事后多問多思考,看事情不要光看表面,跟長輩學習,要懂得尊重。”
“商場上,沒有特殊情況不要把事情做絕,這一秒的敵人,可能下一秒你就得求他辦事。”
江宴廷說了七八句話,倒也中肯,江承嗣聽得認真。
“我最后要說的話,很重要,你一定要記住了。”
“二哥,你說。”江承嗣也虛心受教。
“帶上腦子。”
江錦上強忍著笑意,低咳一聲,“那個……再喝一杯吧,祝四哥一路平安。”
什么東西?他是去出差,又不是去赴死,什么叫一路平安?
還真是兄弟情深啊!
接近十一點,幾人才各自散去,江時亦收拾餐桌,江承嗣早已鉆回房間和司清筱煲電話粥,司清筱昨天熬了一宿,又被某人折騰得腰酸腿疼。
其實兩人剛接觸的時候,在某些事情都屬于小菜雞,什么都不會。
她可以感覺到,江承嗣甚至沒有接吻經驗,是誰說過,男人在某些方面,無師自通來著……
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那江承嗣大抵可以用天賦異稟來形容。
他本身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可能把僅剩的耐心都耗在這件事上了,別說半條命,她一條命都要丟了。
第二天她睡到下午,此時還渾身酸痛,緩不過勁兒,某人已經忙了一天,堪稱精力旺盛。
“那你先休息,明天出發,你也別去送我了,我去司家看你。”江承嗣不會疼人,就是舍不得他的姑娘遭罪。
自己昨晚多放肆,他是有數的。
掛了電話,他又和酒吧、會所的經理,各自打電話,交代了一些事,最后又撥了阮夢西的電話……
祁則衍今晚留宿在了阮夢西的公寓,有些事也不是天天都能做,這得看氣氛看興致,今晚兩人似乎都有感覺,正在干柴烈火的時候,手機響了。
他深吸一口氣……
臥槽!
12點了,這特么到底是誰啊。
“你先讓開,我接個電話,可能有急事。”阮夢西抬腳就把壓在自己身上的祁則衍給踹開了,看了眼來電顯示,清了下嗓子,接起喂了聲,“四爺?這么晚,您有事?”
四爺?江承嗣?
祁則衍坐在床上,煩躁得扯了扯頭發,這丫的是不是心理變態,腦子有坑。
三更半夜找她媳婦兒干嘛。
原本以為,打電話說兩句話就結束了,結果阮夢西已經翻身下床,“好的,您等一下,我拿個筆記一下。”
祁則衍皺眉,急忙起身,幫她披了外套,又拿了筆和本子給她。
“……您是說近期的活動安排是吧,我知道……下周和東方俱樂部的友誼賽也定好了,我會妥善安排的……”
阮夢西打了約莫二十多分鐘電話,就是再熱情的火,也被澆熄了。
況且這種事,看的是當下的氛圍和感覺,被江承嗣這么一搞,祁則衍哪兒還有感覺啊,簡單去沖了個澡,他要敗火!
又給阮夢西熱了杯牛奶,就坐在她邊上聽著,一臉怨念……
直至聽著阮夢西要掛了電話,才示意她把手機交給自己。
江承嗣剛要掛電話,就聽到那邊傳來某人的怒吼聲:
“江小四,你丫是不是有病,你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說,三更半夜的,你搞什么啊,你丫被岳父坑了,你大半夜騷擾我媳婦兒干嘛?”
“你們在一起啊?”江承嗣詫異。
“她是我未婚妻,我們在一起很奇怪嗎?”
“我打擾你們了?”
“你說呢!”
“怎么?你又不行了?”
阮夢西聽著兩人斗嘴,早就見怪不怪了,喝了牛奶,刷牙睡覺。
原本兩人斗嘴,是江承嗣占了上風,結果祁則衍最后說了一句話,直接把他ko:
“我要摟媳婦兒睡覺了,你丫就抱著枕頭睡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
翌日一早,江承嗣起得比較早,要去老宅陪老太太吃早飯,還得去一趟司家看媳婦兒,也是挺忙,江時亦原打算送他去機場,被他拒絕了。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也不是第一次出門,沒那個必要,你就別送我了。”
“嗯。”
“對了,我的那些酒吧、會所和俱樂部,你有空幫我照應一下,最近上面查得緊,我擔心出事。”
“我知道。”
江承嗣是完全不想出差,不過既然答應了司嶼山,就肯定要把事情做好,與他同行的,有司氏集團的三個員工,還有一直跟著司嶼山的袁特助,在飛機上,他就把和歷年嚴氏合作的項目都大致看了遍。
袁特助一直在觀察他。
人的天賦資質這是老天給的,沒辦法,不過后天肯努力更重要。
他這次過來,除卻幫他簽合同,更重要的目的,是幫著自家先生考察這位江四爺,畢竟離開了京城,遠離司家,某些人可能就原形畢露了。
司嶼山除卻有些私心,想把他發配邊疆,歷練他的同時也想考察他。
江承嗣到南江第一天,并沒什么特別的安排,嚴氏的經理招待了他,晚上嚴先生又邀請他去家里吃飯,去家里拜訪,自然要準備些禮物,江承嗣這才知道,這位嚴先生與司嶼山年紀相仿,卻有個毛都沒整齊的小兒子……
老來得子?
父親照顧孩子,就算再冷厲的人,也難免多了一絲柔情,江承嗣還想著,這位嚴先生,似乎沒有傳聞中的可怕。
第二天正式聊工作,他就懵逼了,對方不僅專業,還不近人情。
面癱又寡言,表情稀缺,高冷至極。
倒不是這位嚴先生故意想刁難江承嗣,聽說他是司嶼山內定的女婿,最近又跟著他學習,也想給他面子。
不過司嶼山特意打電話給他:
“我讓他過去,是跟你學習,不是讓他去享受的,不要給他任何特權,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行事風格就行,不需要遷就他任何事情。”
“讓他單獨過去,也是為了歷練他,總是跟著我,他根本得不到什么鍛煉。”
“所以你也不用看我的面子,你就好好調教他,教教他在商場該如何做人就行。”
教他做人,這位嚴先生也是聰明人,有些事司嶼山不方便做,畢竟以后若是成了一家人,此時為難,日后尷尬啊,所以很多事,就由他代勞了。
直接導致他在南江的生活,水深火熱。
有苦難言,他卻不會和司清筱抱怨,偶爾在群里吐槽一下,居然沒人理他。
祁則衍忙著結婚的事,而霍家在籌備滿月宴,江錦上偶爾會去幫忙,也沒空回他信息,經常接他電話的,反而是江時亦。
只是和他聊天,那就太累了。
抱怨生活太艱難,他只會回一句:“誰活著都不容易。”
他說嚴先生太苛刻,生意談不下去,他就不咸不淡得應付一句:“忍著。”
有時江承嗣實在氣不過,直接說了句:“你是我親哥嗎?”
江時亦直言:“我也懷疑過,你不是我親弟弟。”
江承嗣每日在南江遭罪,司清筱心里也有數,父親是故意讓人為難他,原本還想著偷偷去看他,結果司嶼山以置辦房產等一堆理由,把她身份證拿了過去。
這一拿走,就再也沒還回來。
被生活摧殘,又沒有愛情的滋潤,江承嗣覺得自己都快要枯萎了。
江承嗣在南江實在太忙,分身乏術,經常一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也就錯過了霍家小意外的滿月酒。
霍欽岐這個做父親的都不在京城,霍家也沒打算大辦,不過親朋好友不少,也在酒樓擺了幾桌,江承嗣去不了,給沈疏詞發了紅包,寄了禮物,就連滿月宴的酒水,也是承包的。
霍家的滿月宴,自然是非常熱鬧,只是近來京城風聲鶴唳,也難免會起些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