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入了初夏的天,無星無月,卻因為江承嗣這點事,在京城無風也掀起了三尺狂狼。
江時亦了解某人與耿東的“愛恨情仇”,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得捏了捏眉心,勝敗輸贏是常事,最怕的就是遇到輸不起的小人。
他人都不在京城,還凈給他惹事。
“對了,除了這個人,你把近些年和他有些摩擦恩怨的人的名單列舉給我。”江時亦到想看看,自己不在國內這些年,這小子在家都干了什么。
“名單?”經理面露難色。
他只是酒吧經理,沒權利也沒資格調查江承嗣的私事,只是為了防止有“仇家”來尋釁滋事,總要了解一些江承嗣的情況,所以他手里的名單不算少。
“你應該清楚,今晚的事肯定會鬧大,我只是為了防止有人想渾水摸魚。”
“您稍等。”
經過方才的事,經理對江時亦也很信任,最起碼……
比他那個跑去南江,整天朋友圈秀恩愛的老板靠譜多了。
“就在這里寫吧。”江時亦翻找出紙筆遞給他。
經理伏案寫名字,江時亦坐在邊上,就開始擺弄江承嗣那些金貴的模型玩具,隨著書寫的名字越來越多,那些寶貝模型,幾乎都在他手里被肢解了……
“這是我覺得有可能的一些人員名單。”江時亦忽然讓他書寫名字,他一時也想不全,“主要都是因為玩車和四爺有過摩擦。”
“這只是部分?”江時亦挑眉。
經理不敢作聲。
江時亦緊抿著唇:這小子是惹事精投胎嗎?
警車上
林鹿呦坐在車里,領隊的民警就坐在她身邊,出聲安撫:“……其實出來做事,什么人都能遇到,那個耿東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
“有些人就是仗著家里有點小錢,覺得自己最厲害,以前玩車很瘋,出國做過職業的,因為打架滋事被俱樂部開除,回來以后自己弄了個俱樂部,也是囂張跋扈的不可一世。”
“這不,之前去四爺俱樂部挑釁,被挫了銳氣,結下了梁子,偏生四爺酒吧出事他也在,我看啊,八成是他搞鬼。”
林鹿呦當時確實有些氣悶,不過江時亦已經幫自己出了氣。
“四爺……”她抿了抿唇,“‘仇家’很多?”
“最近幾年比較收斂,以前比較夸張,他行事比較出挑,就算他不主動招惹,也有人故意尋釁。”
林鹿呦倒是意外聽了不少關于江承嗣的事。
總結來說就是:
太浪!
不過民警后來也叮囑了林鹿呦,“下次有什么事,別一個人應付,你要是出事,我們擔待不起,找我們就行,最起碼不要單獨行動。”
“謝謝,這次只是情況比較緊急。”林鹿呦點頭。
“林組長,真的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點身手?從哪兒學的?”
“以前在國外,學了點東西防身。”
“跟誰學的啊?”
“一個學長。”
“學長?你這學長對你真不錯,挺照顧你的啊,能把你教成這樣,你這學長肯定更厲害吧……”民警笑著,“不過今晚江三少倒是真的讓人刮目相看,不愧是江家人,那張嘴,耿東的臉都黑了。”
林鹿呦悻悻一笑:
他還有更厲害的地方,只是你沒看到罷了。
不僅毒舌,操作還很風騷。
反正當年跟著他,她是真的身心都遭受了重創。
江時亦處理完酒吧的事,直接去了老宅。
老太太心底擔心,一直沒休息,在等他的消息,就連江震寰、江錦上等人也都在客廳,聽他說了經過,眉頭也未曾舒展。
“三哥,你是說,搜出來的那些東西,有可能不是違禁品?”江錦上皺眉。
“這也只是猜測。”江時亦直言,“具體結果還要等檢測,今晚出來搜查的,有部分是禁.毒.隊的人,如果是那種東西,他們應該分辨得出來,有可能只是助興藥物。”
如果第一時間就落實是那類東西,只怕場子當時就被查封了。
江錦上輕哂,“那就說,這件事,極有可能被人耍了?”
今晚絕不可能有人敢頂風作案,如果搜出來的只是普通助興類藥物,這東西,有店鋪專門出售,都不是違法的東西。
只是這東西在特殊情況下被搜出來,就算日后警方澄清不是違禁品,只怕江承嗣還要被牽連。
如果有人故意搞事,就是說,鉆了個空子。
“明天肯定還沒法消停,都早點休息。”老太太拄著拐杖,示意江時亦扶自己進屋,“老三,今晚就在這里睡吧。”
“奶奶,我還穿著……我想回家洗個澡。”江時亦出來的匆忙,外套內只穿了家居服。
這種衣服尋常他是絕不會穿著出門的,也是當時情況緊急,此時出去一趟,已經覺得臟了。
“沒關系,小五啊,你去給你三哥找一套換洗的衣服。”
江錦上皺眉,沒作聲。
“愣著干嘛啊,前幾天菀菀不是給你買了好幾身衣服嗎?你這衣服又穿不完,再說了,這人是你三哥,又不是外人。”
江錦上深吸一口氣:
這兄弟倆是不是有毒,以前四哥也蹭過他的衣服,現在輪到他哥了?
憑什么自己媳婦兒買的東西要給他穿?讓你自己媳婦兒買去啊。
江錦上是心里腹誹,卻還是準備回房幫他找一套換洗衣服,某人的那點潔癖,家人都懂,今晚還是去了酒吧,怕是早已受不了。
“小五,不用拿衣服,我不習慣穿別人的東西。”
他說得委婉,江錦上可不傻,不是不習慣……
分明就是嫌棄。
江時亦跟著老太太回房,又跟他聊了江承嗣的事,“……你也別打電話罵他,這種事他又控制不了,當年你哥走了,你又出國,承嗣也不容易,雖然在外面玩得比較瘋,也沒走上歧途,這就挺好了。”
他點頭應著,“基本都是玩車引起的。”
“他以前需要情緒需要發泄,你以前也不關心他,你讓他從哪兒宣泄情緒?”
“我以后會多關心他的。”
江承嗣原本也以為,今晚肯定在劫難逃,今天這事兒擺明就是有人故意搞他,又把他哥牽扯進去了。
他哥這人挺怕麻煩,又是個潔癖怪,酒吧這類地方幾乎不去。
反正今晚的事,也多虧了他,江承嗣想著,就算被他毒舌幾句也值了。
結果電話接通,江時亦居然開始充當知心哥哥,問他是不是壓力太大才去玩車什么的,還說以后有什么不開心的,可以來找他。
“哥?你認真的?”
司清筱和袁特助也在他身邊,在等事情處理情況,瞧見江承嗣這般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哥哥關心自己還不好嗎?
他那副表情分明就是……
你不罵我,不打我,我渾身不自在。
“嗯。”江時亦點頭,“最近工作怎么樣,壓力大嗎?”
“挺大的,什么都不懂,就得從頭學。”
“不會就問,不要不懂裝懂。”江時亦說了半天,最后還是把話題繞到了車子上,“以后少玩車,確實危險,你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了,總要為女朋友著想。”
江承嗣很想告訴他,他還帶著媳婦兒一起飆車了。
不過今晚他很乖,不去挑釁江時亦,“哥,我知道了,你看我現在人在南江,開的車都是公司分配的,都忙成狗了,哪兒有時間和精力飆車啊。”
“那等你回京以后呢……”
“不玩了不玩了。”江承嗣就是隨口應付他哥的。
今晚的事確實麻煩他了,自然要順著他的話來說。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既然你說不玩了,那你那些車子,暫時歸我保管。”
江承嗣此時才恍然,他哥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敢情是挖了坑在這里等著他。
五雷轟頂,他此時覺得雙耳嗡嗡作響。
“你不是說司家的婚房不適合住,要搬回家?你當初搬走的時候,也沒帶什么行李,就是車庫那些車對吧,你不在京城,那我找人把車弄回來,還是放在自家車庫,我幫你看著。”
江時亦已經通盤考慮過了,江承嗣的那些“仇家”百分之九十都是因為玩車結下的梁子,既然如此,那干脆從源頭上切斷。
“不是,哥,我那些車子都很貴的,你這……”
“我會小心找人搬運的。”
“哥,我全部家當都堆在那些車上了,那可都是我的寶貝、命根子啊。”
“你以前不是嚷嚷,現在司小姐是你寶貝?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你了,是司小姐重要,還是你這些車子寶貝?”江時亦繼續挖坑。
司清筱就在邊上,認真聽著兩人的對話。
聽到這個選項,忍俊不禁,托腮看著自家男友。
她從來不會讓江承嗣做什么選擇題,譬如什么母親和她掉水里,他會救誰這種,她覺得沒什么意義,一個人可以有很多喜歡的東西,比如她喜歡旗袍,喜歡裁剪,若是非讓她在此和江承嗣之間選一個,也很難。
既然都喜歡,為什么不能同時擁有。
小孩子才會做什么選擇題。
可現在江時亦的問題,她也挺好奇的。
江承嗣余光瞥了眼看熱鬧的女朋友,他能怎么辦,肯定要選她啊,“哥,肯定是筱筱重要。”
“筱筱歸你,車子我負責。”
江承嗣抓狂,這又是什么邏輯,怎么自己的車子就歸他了?
江時亦聰明,毒舌,邏輯還很強,江承嗣根本玩不過他,掙扎了十幾分鐘,最終敗下陣來,叮囑他哥要好好照顧他那些寶貝,然后……
頹然得跌坐在床上,面如死灰。
就連酒吧出事,他都沒這么心焦過,他哥也太狠了。
車子沒了,他憤慨得準備掛電話,某人還偏要在他心上再戳一劍:“承嗣,我幫你保管車子,你不謝謝我?”
我特么都想打爆你的頭,你還讓我謝謝你?
怎么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啊。
沒法子,江承嗣還是硬著頭皮說了聲謝謝。
司清筱一直托腮看著他,忍不住笑出聲。
袁特助見狀,便悄悄退出了房間,關上門,卻笑著直搖頭,司家算是格外講究體面的大家族,一舉一動必然是合規合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姐笑成這般模樣。
他以前也覺得江承嗣的脾氣秉性不適合司家,現在看來,自從他出現后,不僅是小姐,就連先生都好像變得活潑起來……
平素司嶼山都是穩如泰山,現在也會著急上火,似乎整個家里都變得鮮活起來。
他離開江承嗣臥室,又給司嶼山打去了電話:
“先生,事情暫時是處理好了,不過警方沒出通報之前,京城風聲已經很大。”
“他人怎么樣?依著這小子的脾氣,怕是要沖回來了吧,是不是垂頭喪氣的?”司嶼山輕笑,“我看他剛才把微信頭像都換成黑色的了,這小子是不是很難受啊,多大點事啊,只要和他無關,沒人能污蔑他。”
袁特助只是悻悻一笑,頭像都換成黑的了?
掛了司嶼山電話,他才翻開江承嗣微信:
頭像全黑,個性簽名換成了除了愛情,我已一無所有。
什么玩意兒啊!
司嶼山卻以為這小子受了打擊,還在和妻子感慨:“畢竟是年輕啊,這點事情都承受不住,真的需要跟著我好好學學,還什么除了愛情一無所有,他要做我的女婿,我能讓他一無所有,被人欺負?”
他此時純屬父愛泛濫,想要保護江承嗣,殊不知,江承嗣苦惱的,根本就不是酒吧的事。
江時亦心情倒是不錯,連你的車子都扣了,你還有本事給我出去浪,出去惹事?
------題外話------
五爺:嫌棄我的衣服?
江小四:有我慘嗎?你只是被嫌棄了,我是除了愛情,失去了所有……
五爺:唔……比慘的話,還是你慘。
三哥:_
月底啦,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