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機震動起來,便扭頭接聽起來,“喂,慶哥——”
“怎么樣了?”
“目標人物出現一個,和想的一樣。”
“你那邊沒什么問題吧?”
“沒事。”
就是特么遇到個傻逼!
霍然低頭繼續吃著冰棍兒,余光卻一直在盯著他。
而此時唐菀、沈疏詞也出現了,與林鹿呦匯合,三人正站在門口聊天,對于即將發生的危險,顯然都不知情。
“我看前幾天都是三哥來接孩子,難得遇到你。”唐菀打量著林鹿呦,“我怎么覺得最近瘦了?”
“可能是太忙,有個課題中秋前要弄完。”林鹿呦笑著看她,“我怎么覺得你自從展出結束,胖了點?”
“那段時間愁得吃不好睡不好,我自己都覺得最近喝口水都會發胖,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心寬體胖吧。”唐菀笑道。
沈疏詞話不多,只是垂頭看了眼時間,盯著幼兒園門口。
伴隨這一陣悠揚的鈴聲,從幼兒園里傳出孩子的笑聲和吵鬧聲,很快學生就在老師的組織下,陸續從教室出來。
唐菀倒是不急,江小歪讀大班,會晚一點出來,而沈疏詞和林鹿呦則率先上前,接到了各自的女兒。
“小嬸。”江瑟瑟背著小書包,扎著馬尾,模樣乖巧。
“我們都還要等孩子,你先走吧。”唐菀和江瑟瑟揮招呼。
“姨姥姥再見,小嬸再見。”小姑娘沖著兩人揮手,便在林鹿呦的幫忙下,爬上車,坐到了安全座椅上。
隨著車子離開幼兒園門口,在門口盯梢的男人,也給自己同伙發去了信息:
目標已離開。
他的任務完成,接下來就是別人的事了。
將口中的煙隨意吐掉,抬腳踩滅,轉身就想走。
“哥們兒,等一下。”霍然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你想干嘛?”男人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也就五六分鐘,那邊就會有結果,拿了錢,他們就能跑路,他可不想在這里跟這種智障浪費時間。
“你怎么能亂丟煙?”
男人大概沒想到,他居然說自己亂丟煙?
可能是被他的驚呆了,他冷哼著,罵了一句:
“傻逼!”
轉身就走。
霍然則抬腳跟了上去,這讓男人越發煩躁,要不是看著遠處還有交警,他非得直接弄死這個智障。
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沒有眼力勁兒的人。
男人大概是被惹惱了,原定計劃是他完成任務,就直接去指定地點,與同伴匯合,可他現在改變了想法!
想教訓一下這個傻逼再走。
他知道霍然在后面跟著自己,他在附近踩了一周多的點,對這里地形很熟悉,故意把他朝著偏僻無人的地方領。
待會兒我非打得你親媽都不認識!
霍然還在吃著他的老冰棍兒。
這個季節吃冰棍兒,凍得牙疼,他吃得很慢。
祁則衍給江錦上發了信息,告訴他,林鹿呦和孩子已經離開幼兒園,就示意霍家人跟上霍然,兩面去包抄那個人。
他們除卻負責盯著目標,還得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將他給按下。
所以他朝著僻靜無人地方走,也合了他們的心意。
“這人腦子有坑吧,我正愁該怎么抓他,他居然自己撞上門了。”祁則衍輕哂。
男人走到一個巷子里,確定四下無人,便直接轉身,看著霍然,“兄弟,你到底想干嘛?”
“沒什么事,我回家。”霍然直言。
“你不是來接孩子?”
“你不也沒接孩子就走了?”
男人眉頭緊皺,忽然就沖過去要打他。
祁則衍隔了一段距離,就看到那人朝著霍然撲過去。
臥槽——
霍然這小子,該不會要被打了吧!
這邊的事是他負責的,霍然也算他帶出來的,要是被打的鼻青臉腫,他回頭怎么和他那些能吃人的哥哥交代啊。
只是下一秒,霍然忽然用嘴咬著冰棍,一腳就踹了過去。
男人或許沒想到,霍然居然有身手。
猝不及防,“嘭——”睡在地上,跌得四仰八叉!
霍然在霍家那一輩里,也是上有無數哥哥寵著的老幺,沒跟著他們入伍,雖然現在也有自己的事情做,看著卻還像個半大的孩子。
男人原本以為就是個什么不務正業的二流子。
雖說是罪犯,也是有等級的,像他們這種高走私的,有怎么會瞧得上小偷小摸的賊,所以他根本沒把霍然放在心上。
猝不及防一腳蹬來——
摔得他人都暈了!
畢竟是刀口舔血的人,立刻爬起來,再想回擊,霍然已經沖過來,一拳!
直擊面門!
男人腦袋被打得暈乎乎。
“艸——臭小子!”男人擦了擦鼻子,沒流血,“我特么弄死你!”
男人忽然從口袋摸出一把彈簧刀,朝他撲過去!
霍然也沒想到,他會隨身攜帶這玩意兒。
他畢竟沒和這類人打過交道,這種人,又怎么可能不帶點防身的東西。
就在此時,不遠處跑來的祁則衍喊了一句:
“喂,你干嘛!”
就是這一聲,男人本能的回頭,忽然就看到有一群人朝他飛奔而來。
他心頭劇顫,但是就想著到了一件事:
事情敗露了?
完了。
踩了這么長時間的點,做了這么久的準備,祁則衍他還是認識的。
看到是他過來時,簡直嚇得魂兒都飛了。
他這一個轉頭,給了霍然偷襲的機會,他嘴里還咬著冰棍兒,沖過去。
一個漂亮的擒拿,扣住他的手腕,男人痛呼出聲,彈簧刀應聲掉落,霍然抬腳將刀子踢飛,又一腳,踹在他腿彎處,將他直接按在了地上。
男人竭力扭動著身子,只是這姿勢可是霍欽岐教他的。
與警察常用的擒拿還不同,越是掙扎,越疼。
“你是……警察?”
男人扭動著身子。
他一直覺得,這人就是個小傻逼,沒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他身上。
就因為他看起來有點流氣,根本不像警察,更不像是便衣,他才沒多想。
“我不是警察,小爺是來索你命的!”
“你……”男人用盡力氣掙扎,可是后背被他用膝蓋死死抵著。
祁則衍沖過來的時候,霍家人一擁上前,將男人鎖死壓住。
他抬手,給霍然比了個拇指。
霍然低頭,繼續咬著冰棍兒,“我今天這事兒,是不是辦得很漂亮?”
祁則衍點頭:
“有種自家孩子長大的感覺。”
“我早就不是孩子了!我早就成年了,是你跟我哥他們,總覺得我還小。”霍然對此頗為不滿。
“知道你不小了,都已經談戀愛了,你既然那么成熟,那么厲害,那小姑娘怎么把你甩了啊。”
“那是她沒眼光!”霍然提起這事兒還覺得有些窩火。
“我跟你說,若是下次再見到她,她肯定會哭著求著,要回到我身邊,跟我復合!”
“她就是沒看到我的好。”
霍然將冰棍兒咬得咯吱作響。
“小朋友,你還喜歡她啊?”
“我……誰特么還喜歡她啊,一個把我甩了的女人,她在我心里算個屁!”霍然嘴硬。
“那你干嘛提到她,就這么激動?”
祁則衍說話時,已經伸手,從男人口袋中摸出一包煙,打火機,還有手機,那上面還保存著同伙之間的通話信息。
他隨即給江錦上打去電話,“小五,這邊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就看你們那里了。”
“好。”
男人已經急瘋了,繞是被按住,還在不停扭動著身子,試圖掙脫,可是有霍家人在,他掙不脫。
“別白費力氣了,你們同伙,到底幾個人?”祁則衍詢問。
“關你屁事!”
道上混的,最忌諱出賣兄弟,他說著還沖著祁則衍呸了一下,唾沫星子,淬到了某人的鞋子上。
霍然原本還在喋喋不休,解釋著自己根本不在乎前女友,看到這一幕,堪堪住了嘴。
誰都知道,祁則衍在沒戀愛結婚前,嗜鞋如命。
“我再問一遍,你們一伙人,一共幾個,誰是主使?”祁則衍盯著鞋子,似乎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了。
而這個人可不知道,某人對愛鞋子如自己的性命,還在危險邊緣不停試探。
“我憑什么告訴你,你們不是很厲害嗎?都盯上我了,你們特么不會自己查啊。”
“待會兒你們就得把我放了。”
“別特么動我,放開。”
男人話音未落,祁則衍忽然抬腳,就踹了他一下。
他本就被霍家人按著,無力動彈,這一腳,無處躲藏,結結實實受著,疼得他五官都扭曲,剛才還罵罵咧咧,此時也消停了。
“你不說也沒關系,我們自己會查,你們有幾個人,大概想干嘛,我們心里都有底。”祁則衍直言。
“真以為需要靠你的幾句話?我是給你機會,可惜你不珍惜,你還……”
“弄臟了我的鞋。”
男人:“???”
什么玩意兒,鞋子?
就連霍家人也都很無語,他們爺為什么會把這兩個人安排在一起,都是半斤八兩,誰都沒資格嫌棄誰。
祁則衍抬手,示意霍家人,“把人按著,等那邊的消息再做打算。”
霍家人點頭。
“對了,把他嘴巴堵住,太吵。”
男人再想說什么,嘴巴已經被東西塞住。
完了……
他們能夠提前做好布置,肯定是早有準備?
他們為什么會知道?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
會所內,江承嗣也已經收到了來自祁則衍的信息,告訴他:
初戰告捷,一切和預期的一樣。
江承嗣喝了口茶,無奈嘆息著,“明明和律師約好了四點,怎么還沒來?”
江時亦看他表情就知道,那邊已經出手了,應該一切都和既定計劃一樣,他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對面的江兆林。
他看腕表更加頻繁,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他不方便聯系那群人,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同時面對兄弟兩人,尤其是江時亦,那雙眼睛,就好像已經把他看穿了,他如何能不害怕。
按照計劃來說,這時候,他們差不多該動手了。
成敗就看這一次了。
“怎么坐立難安的?你是有其他安排?”江時亦挑眉。
平靜如水的外表下,蘊蓄著巨大的風暴。
確實是沖著自己女兒去的,那群人沒有被壓住,他的心情就一刻都無法安心。
而此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居然是林鹿呦打來的,電話接通,卻是女兒的聲音。
“喂,爸爸。”
包廂內過于安靜,小姑娘的聲音,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放學了?”江時亦眼底露出一絲柔色。
江兆林呼吸急促,緊緊盯著他,心臟都要蹦出嗓子眼,害怕,緊張,所有情緒一起涌上心頭,這輩子都沒如此惴惴不安過。
“你什么時候回家啊,媽媽說今晚包餃子吃。”
“你和媽媽先回去,我很快。”
“你想吃什么餡兒的啊?我和媽媽準備去超市。”
“我都好。”江時亦跟女兒說話,聲音分外柔和。
而此時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一陣撞擊聲。
電話——
斷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