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上來得突然,就連唐家人也是第二日才知道,更遑論其他人。
“……夜里來的?你這孩子,怎么一聲招呼都不打?”唐老看到江錦上,心底自是歡喜。
“想著菀菀,也惦記爺爺和叔叔了,臨時起意,來得突然就沒打擾你們。”江錦上說話自是圓融,扭頭看向一側的沈家老太太,“外婆。”
“乖,這還沒過十五,不算出新年,紅包拿著。”沈家老太太本就是個極為和善的人,加上與他做了一段時間的“網友”,此番見面,倒是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我看你也長得太瘦了。”
“還好。”他膚白,身形瘦削,總給人一種弱不擔衣的感覺。
“咳——”唐老咳嗽一聲,不斷給唐云先使眼色,讓他出馬。
唐云先卻始終沒動,這又不是正式來提親,總不能一進門就為難他,不合理啊。
唐老氣結,干脆趁著江錦上沒注意,直接一腳踹到他小腿上,唐云先繼續裝死。
老爺子拿著拐杖,不停戳他的腿,毫無反應。
直至江錦上回房休息,唐云先都沒動作,氣得唐老差點拿著拐杖捶他,“說好的作戰計劃呢?你做惡人,我打圓場,你像個木頭一樣干嘛?沒看到我在給你使眼色嗎?”
“爸,這又不是正式提親,突然為難他,實在不合適。”
只是后面幾天,江錦上因為水土不服的原因,身體不大好,在房間休息了好幾天,足不出戶,就更找不到機會為難他了。
這段時間,也是風平浪靜,唐菀忙著自己的事,江錦上不是待在屋里,就是在院子里曬太陽,含草弄花。
任是誰都想不到接下來會發生那么大的事。
那天江錦上正在屋里與母親打電話……
“我和你爸明天過去,坐飛機,大概十點多到平江。”范明瑜此時已經靠在床頭,敷著面膜。
正式提親是在后天,只是江家人計劃提前到,在酒店稍事休息,隔天以最好的狀態奔赴唐家,若是提親當天過去,時間太緊,風塵仆仆,擔心亂中出錯。
“酒店我都幫你們安排好了,到時候我去接你們。”
“都行……”
江震寰余光打量著妻子,為了這次相親,又是保養,又是定制衣服,又是做頭發的,連他倆的結婚周年紀念,也沒看她如此上心過。
江錦上正和范明瑜說話,就聽到隔壁傳來開門聲,余光瞥了眼一側的鐘表,下午5點多。
唐菀最近忙得連晚飯都顧不上,極少這時候回屋,他掛了電話,敲開她的房門。
“菀菀,方便進去嗎?”
“進啊。”
江錦上推門進去時,唐菀已經換了衣服,正在收拾包,他余光瞥見唐菀打開抽屜,生怕他瞧見什么,將什么東西,囫圇吞棗般得塞進了包里,“要出門?”
“約了兩個工作室的同事碰面。”唐菀笑著。
“我送你?”
“不用,我去去就回。”
她似乎趕時間,走得匆忙。
此時夜幕低垂,西方懸著幾顆星子,江錦上站在院子里,抬手捻了捻面前花草的一片葉子,涼風吹盡,遍身寒意。
“爺,方才唐小姐裝得好像是類似防狼噴霧的東西。”江就站在他身側,低聲提醒。
“悄悄跟上她,有事隨時聯系我。”
“是。”
江就跟蹤唐菀,車子停在了一家酒店前,唐菀身影就隨之消失在酒店大門內,他坐在車里,靜候幾分鐘后,原本想著出去看看情況,車子剛熄火,就瞧見一輛車停在了酒店門口,隨之下來的人,讓他瞳孔驟然一縮。
酒店包廂內
唐菀早已到了,邊上坐著的,鄧碩與丁安苒夫婦,自打那次茶館不歡而散,這是他們第一次碰面。
“你們想見我,現在我人到了,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
“那個……唐小姐,您先喝茶。”丁安苒語氣討好,全無之前在茶館囂張跋扈的作派,只是她倒了茶,唐菀自始至終,卻連杯子都沒碰過。
“要不先吃點東西,墊墊胃。”鄧碩笑著。
唐菀知道他們在故意拖延時間,等人過來。
他們是工作室的老員工,忽然枉顧合約,那么胡鬧,本就不太合理,又嚷嚷著要見她,這后面肯定是有人的,今日過來,定然是背后那人要見她。
唐菀原本心底想著,可能是競爭對手故意搞破壞,畢竟她的工作室,因為《鳳闋》的官宣,突然大火,烈火烹油。
祁氏這項目,本就是塊肥肉,落在她手上,就連她都沒想到,木秀于林,嫉妒得人肯定不少。
最近就有不少人通過陳摯,試圖與他們合作,祁則衍的這個項目太大,唐菀這邊恐怕吃不下,很多人都想來分一杯羹。
用她員工引她出來很正常,她就想看看,到底是誰背后行如此陰詭之事,這般下作。
雖然天色已晚,酒店也是公共場合,自己又做了些準備,唐菀以為出不了什么大事,自然想不到,某些人行事會那般張狂無度。
當她看到推門進來那人時,還是忍不住瞳孔微縮。
身材微胖,兇悍不足,目光閑散,瞇眼看著唐菀,笑得輕狂猥瑣。
“唐小姐,又見面了。”
這不是旁人,正是謝氏年會,被謝老逐出會場的——謝靖!
自打那之后,他就好像銷聲匿跡了般,當時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沈知閑身上,也就無人關注他。
“謝先生。”唐菀瞥了眼身側的兩人。
他們怎么會和謝靖搞到一起?
“聽說你要訂婚了?恭喜。”謝靖比以前清瘦了些,伸手過去,試圖與她握手,只是唐菀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倒也不惱怒。
“快坐吧。”鄧碩招呼謝靖坐下,也就是這時候,他才知道,這個男人姓謝。
“在這里見到謝先生,倒是意外。”唐菀神色未動。
“我和鄧碩本就認識,前些天聽他說,得罪了你,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賠罪,得知我們認識,就拉我來作陪而已。”謝靖信口胡謅,這謊話倒是說得一套一套的。
“是嗎?”唐菀哂笑。
“唐小姐,之前的事,是我們夫妻做得不對,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一般見識,我們夫妻倆一起敬你一杯。”鄧碩夫妻倆起身,“我們就按照合同來,絕對不會讓您為難的。”
唐菀原本不打算出來,只是鄧碩和她打電話,那態度,就是,如果她不出來,他們夫妻倆就要找到唐家去。
唐家在平江盡人皆知,想找到她家,不是難事,只是到時候驚動家里老人,也會讓他們擔心。
“沒事,都過去了。”唐菀嘴角帶著官方性的笑,看不出喜怒。
一陣尬聊之后,唐菀就準備借故離開,她只是想知道,是誰背后搗鬼,既然清楚是謝靖,也就沒必要留下了。
“那個……我去個洗手間。”丁安苒忽然起身離開。
不多時,鄧碩手機響起,“抱歉,我也出去接個電話。”
這兩人又不是天生的演員,之前在茶館被唐菀懟過,此時面對她還有些緊張,表演痕跡過重,顯然是想把他倆單獨留下的。
“謝先生,您到底想做什么?”唐菀開門見山,“用他們,引我出來,該不會就是為了和我吃頓飯吧。”
“聽說這個工作室對你很重要。”謝靖摩挲著面前的酒杯,唐菀滴酒未進,他卻已經喝得微醺,看著唐菀的眼神,充斥著欲念,幾近貪婪。
“有話就直說吧。”
“我知道過兩天,江家就要去你們家提親了,你應該是希望順順利利嫁過去的吧?如果現在出現點什么丑聞,風口浪尖,江家會怎么做?”
“你想給我使絆子?”唐菀輕笑。
“也可以放過你。”
“條件!”
“唐小姐,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條件其實非常簡單……”
唐菀坐在位置上,余光瞥見那人越靠越近,呼出的濁氣,帶著辛辣刺鼻的酒味,聲音幾乎壓在她耳側,讓人作嘔。
“陪我一夜,怎么樣?”
------題外話------
不能出門的日子,總覺得過得昏昏沉沉的,不知今夕何夕捂臉
某個炮灰,怕是要被五爺給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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