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之不知道她這句嘮叨的依據是什么!每天從睜開眼到閉上眼一刻都不能安安靜靜的在一旁待著!她自己沒有一點煩人的自知之明!
郁初北轉而趴在餐桌上,有氣無力,洗完澡后太累了,被熱氣一烘,身上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只想抱著老公,躺在床上,數星星睡覺“君之,你要是總這么無聊,你會失去我的……”
顧君之請現在就讓我失去你,眼不見為凈。
郁初北捏了一縷頭發,在桌面上隨意的劃著,聲音透著幾分委屈,還有告誡“我呢,就像你面前的飯……不吃,就涼了……不哄,就廢了,總是得不到回應,就沒勁了。”
顧君之頭也不抬,吃,也一樣會涼。
“看來,你一點也不喜歡我……”聲音哀怨,情感無所寄托,手指連輕飄的發絲也拖不住了。
郁初北軟綿綿的坐起來,望著他吃飯的手,目光空洞、傷感“我發現我愛上你了,你那么好,性格好,長的好,身材好,那件事的表現也那么……”
顧君之瞬間將一塊拳頭大的饅頭硬塞她嘴里!
“唔——唔!——”
顧君之冷血的看著她漲紅的臉,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的樣子,眼淚好像要從眼里流出來!
郁初北去洗手間處理好自己出來,氣的七竅生煙!嘴角發顫,用手指不客氣的指著他后腦勺!“你——你行!你厲害!跟你談感情不稀罕是不是!好!那我就白piao
!今晚十一點給我躺好了!”
在一座古樸的小鎮上,受盡磨難和惡意的小女孩,睜著一雙陰森的眼睛,充滿罪惡的在街口撿到了一只剛出生不久渾身臟兮兮的小奶狗。
小奶狗剛剛睜開眼睛,聲音弱小又嬌嫩,看似有力的四肢還沒有任何力氣,在毫無反抗的力量時它被滿含惡意的小女孩拽出來,帶回家。
小女孩將它甩進破敗的房間里,連一絲欺騙的善意都懶得給它,在充滿腐朽和骯臟的房間里,將它的四肢綁在破爛的椅子上,手邊放著削的很鈍的矛和生銹的小刀……
凄涼、慘痛、無助、弱者哀鳴,最后凝結出超自然的力量,小奶狗成長成一只威武的雄獅,一爪子拍碎了施暴者,生吞活剝!
天空升起一抹蒼涼的弱白色,窗外的寒風還沒有停,屋內的暖意和窗外的寒氣在玻璃上凝結成雪白的霜痕。
窗外的路燈悠悠的亮著,冬日清晨六點的晨光,還不足以穿破大地照亮龐大的領土,透著寧靜的黑暗。
顧君之剛剛睜開眼,修長有力的手指剛剛碰到被角。
郁初北更快一步的甩開被子!眼睛赤紅,哐當一聲砸上臥室的門,占據洗手間,很快就傳來嘩嘩的水聲,猶如她現在暴怒的心情!
顧君之在床頭坐著!
十分鐘后,郁初北哐一聲摔上洗手間的門,穿衣服,拿上包,順便把桌上擋事的鬧鐘隨手砸在地上,崩散的零件濺到顧君之的方向,顧君之頭微微一偏,零件向墻上飛去。
郁初北看都沒看他一眼,穿上鞋,摔上門!走了!
保鏢頭垂的低低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早在聽到第一聲摔門的聲音時,就已經通知了易朗月等人。
易朗月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顧夫人將車開出車庫,車燈照出一片的赤明,隨即從他身側毫不減速的揚長而去!
易朗月見追不上夫人!趕緊讓夫人的保鏢開車跟上,自己慌忙回去看顧先生!這是怎么了!明明晚上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兩人看起來融情蜜意,這才幾個小時,怎么又鬧起來了!
易朗月恭敬的候在玄關處,不敢問,更不敢開口,瑟瑟發抖的擔心顧先生現在想殺人!
好在顧先生似乎沒什么反應,只是行動似乎……慢了一拍,但易朗月低著頭,而且臥室到浴室只有幾步的距離,他看的不是很貼切,好像是慢了一點……
直到浴室里傳來水聲,才盡力從房間的蛛絲馬跡中窺探發生過的痕跡。
客廳很整齊,餐桌上的保溫杯沒有動過,除了玄關處的拖鞋被主人隨意的甩在地上,看不出任何動過手的跡象。
易朗月屏氣凝神的聽了片刻洗手間的水聲,想趁機去臥室看看,又沒有那個膽量,只能退出去,問門外的保鏢。
顧管家也趕來了,都在分析一大早兩位主子發生了什么,與以往只關注他們的顧先生不同,這次他們也在密切注意顧夫人的心情,亦唯恐她情緒不佳做出什么偏激的事來。
顧君之披著睡袍從洗手間出來,腳步突然停了一下,轉頭看向主臥的方向,地板上被她摔碎的鬧鐘四分五裂漸的到處都是,彰顯著那個人離開時有多生氣。
顧君之不自覺的握緊手心又松開,上面還殘留著她掙扎過的力量,但——是她太過分!
顧君之目光堅定,但欲轉身時,想到她哭腫的眼睛,無力反抗的求助——
顧君之下意識的走進主臥,換下了床單,為她疊好被子,將地上的摔碎的鬧鐘撿起來,每一片分散的形狀找到,收到垃圾桶,順便幫她打開窗,驅散房間里的氣息。
她回來看到后,總能消一點氣。
顧君之為自己這個想法不恥,明明她有錯在先!現在把對錯、你我、得失分的清清楚楚的他,堅信郁初北該懂,錯的是她!
可他也的確說過,不會反客為主,但有上幾次的經驗,他最后失信了,失信的有些……太過分……
待一切收拾好,顧君之才回了次臥,換上運動裝,去晨練。
“顧先生今天比以往晚出來一個小時……”顧管家憂慮的站在操場上,確定顧先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后松了一口氣,看向易朗月一個小時啊?
易朗月眉頭緊皺,一個小時太長了,恐怕要出事“夫人呢?”
顧管家拿出定位儀,接通保鏢的電話,皺眉“酒吧——”一大早去酒吧做什么?顧管家神色有些茫然。
隨即兩人臉色發黑!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是顧夫人在顧先生這碰了釘子,自己找樂子去了吧!
那還了得!
易朗月急忙給顧夫人的保鏢打電話,總之一句話,不管夫人叫什么服務,不能放人進去,心里疏導即刻就到!
易朗月掛了電話立即打給夏侯執屹!簡直了!他們怎么忘了這么大的事!而且看情況顧先生將夫人氣的不輕!
易朗月幾乎可以輕易腦補出顧先生油鹽不進不準夫人近身的樣子,然后再說幾句難聽的話,夫人沒有被顧先生氣死已經是心里承受能力強硬了。
夏侯執屹后悔子彈沒有穿過腦子了!這才和好了幾天,就——
夏侯執屹疲倦的從病床上坐起來,唯一完好的右手焦躁的拽著自己毫無形象的頭發,恨不得自己沒有接這個電話!
有什么事都來問他!他是錦囊嗎!“不管什么樣,先安撫住夫人!我馬上到酒吧!”夫人要是找了外人,不管哪個顧先生都能弄死他——都什么糟心的事!
啊!忘了自己不能走路,直接摔在地上!
艸!“護工!”
顧君之從晨霧中歸來,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頭發因為醒來時剛剛洗過,柔順的貼在額頭上,少了幾分冷然,多了一分肅穆的柔和。
顧君之停下腳步,輕易的看到兩人突然后退的腳步和隱隱不安的神色,本來要走過去的顧君之,微不可查的退后了一步,看著他們!
這一步像是突然踩在了易朗月和顧管家的心口上,頓時呼吸一緊,猶如被扼住了喉嚨“顧……顧先生……”垂下頭恭候他老人家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