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用完了午膳,夏天睿準備帶著云簫與花傾若回東宮的時候,承乾殿的偏殿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聲。
夏天睿聞聲,立刻分辨出,發出尖叫聲的人,是花傾若。
他正要進去一探究竟,皇后卻已經扶著皇上出來了,問道:“天睿,發生什么事情了?是誰在尖叫?”
夏天睿聞言,很是尷尬,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云簫急急走了出來,對著帝后微微一福,鎮定地說道:“父皇、母后莫急,花側妃可能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待臣妾先進去瞧瞧,再來回稟!”
她這一句,正好為夏天睿解了尷尬,夏天睿不禁對著云簫微微一笑。
這邊,皇上聞言,對著云簫吩咐道:“那你便快去吧!”
皇后也跟著催促道:“是啊,你快去吧!”
“臣妾遵命。”
說完,云簫便快步來到偏殿,她帶來的侍女千月也趕忙跟了過去。
走進偏殿,只見花傾若正捂著自己的臉,對著鏡子又哭又鬧。
她的臉……生瘡了!
這讓云簫第一時間想到了花傾若之前給她下的毒,恰好剛才午膳的時候,她們都喝酒了。
云簫朝著身后的千月遞去一個眼色,示意千月先把偏殿的大門關上,花傾若這模樣,被外人看到了,丟的可是東宮的顏面。
這邊,花傾若見到云簫,立刻發瘋一般吼了起來:“姓云的,你還敢進來看我的笑話?!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耍的花招,你毀我容貌,我要你不得好死,天睿哥哥一定會為我做主的!”
“你如何去請你的天睿哥哥給你做主?”云簫一邊走,一邊道,“頂著你現在這副模樣去請嗎?!”
“你……”花傾若聞言,肺都要氣炸了,“你不要過來,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這里可是承乾殿,你要是敢在這里撒野,你跟你們云家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云簫冷靜地望著花傾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花傾若,現在皇上與皇后就在外面,你喊這么大聲,是想把他們都喊進來嗎?你確定要以現在這副模樣面圣?”
“你……”花傾若被氣得臉發白,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這邊,云簫已經走到她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站在她身側的侍女思翠,原本想過來阻止云簫,卻被跟過來的千月牢牢控制住,完全幫不上忙。
花傾若見狀,想喊又不敢喊,只能滿臉戒備地望著云簫,云簫仔細地看了看花傾若,問道:
“你現在中的毒,與你給我下了毒,是不是一樣的?”
花傾若咬牙切齒地回答道:“你都已經知道了,還有什么好問的?”
云簫皺眉,道:“既然是同一種毒,解藥就在你自己那里,你把它拿出來,把毒解了不就行了嗎?你一直亂叫什么?!”
可問題在于,她是給云簫下毒,哪里能料到自己也會中毒,所以,根本就不會把解藥帶在自己的身邊。
她瞪著眼睛望著云簫,回答道:“解藥在花府,必須出宮才可以拿到,我現在身邊沒有,還有,你放開我!”
云簫聞言,頭疼不已,她放開了花傾若,十分不悅地說道:
“你知道現在出宮去有多麻煩嗎?今天是你嫁入東宮的第一天,就給太子殿下惹出這么大一個麻煩,你是想讓大家都來看我們東宮的笑話嗎?!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別人想幫你也幫不了。”
花傾若完全不覺得云簫是進來幫自己的,她伸手指著云簫,憤怒地說道:
“姓云的,就是你下毒害我,別在這里假惺惺的裝好人,我沒那么好騙!”
云簫見狀,不禁搖了搖頭,被嫉妒沖昏頭腦的女人,真的是沒得救了。
她懶得再跟花傾若爭辯,直接說出自己的解決方案:
“花傾若,首先,我沒有對你下毒,其次,我勸你還是先看清楚眼前的局勢,你所需要的解藥在花府,就算你想派你的侍女出宮去幫你取解藥,那也必須在我這里拿了手令,向皇后報備了之后,才可以出去。這里是皇宮,不是你們花府,宮規森嚴,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現在最快的辦法,就是你寫下解毒的方子,我派人去給你配藥,你服下解毒之后再回東宮,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不記得解毒的方法了。”
“我當然記得!”花傾若依然不配合,“可是,我憑什么相信你一定會幫我解毒?!萬一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呢?”
“那我只好去把你的天睿哥哥請進來了!”說罷,云簫便轉身幽幽地朝大門走去。
“等一下……”
花傾若終于改變主意了,云簫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望著花傾若。
這邊,花傾若猶豫了一會兒,讓侍女寫下解毒的方子,交給云簫后,又對云簫說道:
“我可警告你,別想耍什么花招,我有天睿哥哥護著,不管你們云家在朝中有多厲害,他都不會放過你的!”
“你就在這里等著吧……”云簫最后看了一眼花傾若,便離開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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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簫來到承乾殿,告訴皇上、皇后,花傾若只是因為貪吃了承乾殿的點心,有些過敏,待喝一副普通的藥劑,晚上就可以回東宮了,皇上與皇后無需擔心。
皇上聽得此言,便放下心來,交代云簫照顧好花傾若,皇后看不出喜怒,皇上說什么,她就跟著說什么。
云簫看了一眼皇后,便退出了承乾殿。
等候在承乾殿外的夏天睿,見云簫出來,趕忙問道:“花側妃到底怎么了?”
“并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她現在暫時不方便見人!”
夏天睿聞言皺眉:“就不能說清楚些嗎?”
云簫雖然懷疑皇后,但是到底沒有證據,而且,花傾若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她又何必急急忙忙地到夏天睿面前多嘴?
于是,她坦然迎上夏天睿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說道:
“太子殿下,你是否相信自己挑選太子妃的眼光?你是否相信臣妾是一個遵守承諾之人?又是否相信花側妃的事情,一定與臣妾無關呢?如果這些事情,你都相信,那么,就請你回到東宮,安心以待,天黑之前,臣妾必然還你一個安然無恙的花側妃。”
夏天睿聞言,對著云簫點點頭:“好,孤等你的好消息!”
云簫對著他淺淺一福,帶著侍女,翩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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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進行得很順利,云簫有太子妃的身份在,很快就在御藥房配好了解毒的藥。
返回路過御花園時,云簫遠遠地瞧見皇后的身影,這一次,皇后竟然沒有帶侍女。
云簫心思一動,命千月先帶著配好的解藥回承乾殿去,自己則悄悄躲進御花園里一座假山的隱蔽洞穴中,很快,皇后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云簫在假山里面聽到皇后說道:
“妹妹今日好興致,邀我來逛這御花園,平日里,你總是待在自己的宮里,很少會出來。”
跟著皇后一起來的人笑了笑,道:“這御花園,妹妹年輕的時候很愛來,現在上了年紀,腿腳不利索了,也就來的少了。倒是姐姐,依舊光彩照人,可見福氣比妹妹要深重許多!”
云簫聽這說話的口氣推測,這人應該就是皇后的妹妹玉妃。
此刻,假山外面,皇后聞言,有些傷神地說道:“姐姐已經沒了兒子,還講什么福氣不福氣的話?”
“姐姐……”玉妃趕忙道,“你不要傷心,你這樣,承洲在天上看著,如何能安心?你的自怨自艾,只能讓親者痛仇者快呀!”
“仇者快?妹妹,你是說……”
“對,我說的就是他!我們的仇人,現在就坐在原本屬于承洲的位置上笑呢!”玉妃沉著一張臉,斬釘截鐵地說道,“姐姐,不瞞你說,自從承洲去后,妹妹與煜澤一直悲痛不已,于是,妹妹便命煜澤暗中秘密調查此事,終于在最近得到了重要線索。”
皇后立刻問道:“是什么線索?”
玉妃道:“慶功宴當天晚上彈劾承洲的李尚書,就是夏天睿安排的,并且,在慶功宴散去之后,東宮有宮女,親眼看見夏天睿曾經進入過承洲的寢殿,與承洲發生爭吵。”
皇后聞言,很是震驚:“妹妹,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那個宮女現在在哪里?”
“姐姐先別著急,聽妹妹慢慢說,那個宮女現在就在浣衣局,已經被煜澤手下的人控制住了,她跑不了的,皇上現在被夏天睿蒙蔽,我們一定要計劃周密,才能一舉將夏天睿,從太子位置上拉下來!”
皇后點了點頭,贊道:“妹妹聰慧,想得周到,只要人握在我們手里,就不怕夏天睿去皇上面前狡辯。只是……妹妹可有從那個宮女的嘴里問清楚,當天晚上,承洲與夏天睿到底為什么而爭吵?”
玉妃聞言,神神秘秘地回答道:“妹妹已經審過了,她說她當時離得有些遠,聽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零零碎碎地聽到什么母妃、柔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