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秦松倒是有些后悔,把宋嬪供出來了。
宋嬪是個什么樣的人,秦松心里清楚。
宋嬪表面上看起來淡淡的,但是,那日,宋嬪來內務府給他傳信時,對他說的那些話,卻令他十分難忘。
但如今,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秦松也無法敷衍云簫,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娘娘,奴才對宋嬪,其實并不是很了解,奴才只知道,她與高家來往密切,是通過高家與太后進入后宮的,這一次,宋嬪能夠恢復嬪位,其實是高丞相在背后安排的。至于……她與德王之間的關系,奴才只知道,宋嬪在還沒有入宮之前,便已經與德王相識,宋嬪的父親與德王來往很頻繁,也許……宋嬪是通過她父親與德王認得的!”
云簫聞言,點了點頭。
她抬首望向天空,只見此刻,天色已經不早了,今日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里細細盤問秦松,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她只道:“好吧,等這件事情過去了以后,你便在后宮之中,替本宮多多留意宋嬪與德王,探查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秦松聞言,心頭略松了口氣,他趕忙應承:“是,奴才遵旨!”
就在這時,云簫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望著秦松,帶著三分威嚴說道:
“秦松啊,今天,你向本宮吐露了實情,本宮答應你的事情,本宮自然會做到,不會將這銅符送到太后的面前,更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今日你在這里與本宮說的話。但是,你也要記住你對本宮的承諾!現在,你已經是本宮的人了,便要聽命于本宮,所有本宮讓你做的事情,你都必須不問緣由,老老實實地給本宮辦到,更不得做出任何陽奉陰違、背叛本宮之事,你都記清楚了嗎?”
“奴才都記清楚了,娘娘盡管放心!從今以后,奴才一定會誓死效忠娘娘,肝腦涂地,鞠躬盡瘁……”
這種宮里奴才都說溜了的話,云簫未必就真的信了,但也沒關系。
她對著秦松冷冷一笑,淡淡說道:
“秦公公,你接著曬太陽吧,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秦松聽得這一句,渾身沒來由地一個冷戰,回過神來之后,他倒是沒忘說下面這句:
“奴才恭送娘娘……”
是夜,云簫將自己今日在秦松那里得到的消息,都告訴了夏天睿。
夏天睿仔細地品了品秦松的話,一邊盛贊云簫聰慧,一邊又忍不住打趣道:
“簫兒,你今兒個為什么要一直追問宋嬪的事情啊?是不是我給宋嬪恢復了位分,你吃醋了啊?”
云簫一聽他這話,便生氣:“皇上,臣妾正在跟你說正事呢,無端端的,你扯這些做什么?”
夏天睿用力憋住笑意,道:
“這也不能不算正事啊……萬一,你要是真的吃醋了,而我又不知道,你又好幾天不理我,那我可怎么辦?我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你……”云簫頓時被氣笑了,這一刻,她是真的很想把外面站著的宮人們,都喊進來,讓他們好好瞧瞧,他們的皇帝陛下現在有多幼稚,她瞪著眼睛望著夏天睿,道,
“皇上,這次的事情,太后事先并不知情,被嚇得現在都還沒有下床,你心里是不是特別高興?但是,高興又不能說出來,是不是憋的慌?!”
“你……”
夏天睿被揭穿,滿臉漲紅。
云簫還覺得不解氣,反正現在寢殿里就只有他們夫妻倆,她便接著添油加醋道:
“你不用說得太明顯,臣妾都明白!你看,現在這天氣,漸漸的冷了起來,你又得把高興憋著,但是又怕憋不住,要不……臣妾給你整個被子,將你裹起來,然后再捆上繩子,就像捆粽子一樣,保證不會讓外人瞧見,皇上以為如何?”
“噗……”
夏天睿一個沒忍住,頓時笑得風中凌亂。
云簫也拿著帕子掩唇,跟著一塊笑。
笑過之后,夏天睿一邊拿手指點著云簫,一邊啐道:
“我虧你想的出來,竟然要拿被子和繩子來捆粽子,還把我當粽子心?!皇后娘娘,你好狠的心啊,你就這么對待自己的夫君啊?!”
云簫垂下雙手,嗔道:
“是皇上自己剛才說,臣妾吃醋了!臣妾若是吃醋了,那肯定要發泄出來,臣妾可憋不住!”
夏天睿自知說不過云簫,只好放棄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云簫的面前,攬住云簫的腰,壓低聲音帶著幾縷魅惑說道:
“你最好仔細點,別總是把你的伶牙俐齒,用在夫君身上,小心我明天讓你起不了床……”
“你……”云簫聞言,雙頰燒得通紅。
夏天睿卻是萬分得意:“看來……聰慧端莊的皇后娘娘,最后還是敗在了我的手上,朕,果然是這天下之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簫橫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這邊,夏天睿將云簫打橫抱起,朝著大床走去。
云簫忍不住驚呼起來。
次日清晨,還不待眾妃來中宮請安,云簫便密令錢忠派人將秦松所住的地方看守起來,務必要保證秦松的安全,同時,也要注意留心觀察有哪些人在與秦松暗中來往。
錢忠得了密令,又問起游子該如何處置。
原來,昨天錢忠將游子帶到了沒人的地方后,原本想等云簫出來了,再放他進去,可是,游子總是想方設法地要逃走,錢忠只好將他打暈。
昨天,他們臨走前,錢忠還給游子吃了昏睡藥,游子要昏睡上三天三夜才會醒。
云簫微微沉吟片刻,對錢忠道:“反正游子已經被扔在了安樂堂的柴房里,盯著安樂堂的人,只會盯著秦松,游子知道的秘密不多,不會惹人注意,你尋個時機告訴秦松,讓他看好游子,別讓游子亂跑亂說就是了!”
錢忠了令,便立刻出了中宮去辦事。
但是,他很快就回到了中宮,并且給云簫帶來了驚人的消息:
秦松在昨夜于安樂堂上吊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