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夜雪神色悲憫地望著云簫,回答道:
“小世子應當不是一生下來就夭折了,他是還沒有離開母腹便停止了生長,因此,我推測,如果宣王妃昨日還不生產,那么,她就不僅僅是難產這么簡單了,恐怕……她會因為這個過大的死胎而喪命!”
獨孤夜雪的話,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云簫聽完,震驚得半日回不過神來。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可置信地問道:
“師父……您……您……真的確定嗎?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獨孤夜雪皺眉,接著說道:
“今天早上,在宣王府,我假意作勢要給宣王妃診脈,她頓時如臨大敵,當著宣王的面,她甚至失聲低吼,想來……她在帝都城住了這么久的時日,早已聽說了我的名聲,知道我最擅岐黃之術,比宮里的御醫還要好,害怕在宣王面前露出馬腳,所以才不敢讓我給她診脈!”
云簫聽到這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仿佛自己的靈魂,也被人抽走了一大半,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跟著一起顫抖起來:
“怪不得那天,在高貴嬪的宮中,我明明見她氣得那樣狠,可是,林御醫去宣王府中診脈后回來卻說,她并沒有一點兒動胎氣的跡象,孩子與她,都安然無恙,當時,我就覺得十分的奇怪,卻原來……孩子在她肚子里本就發育不正常,而她,也早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將這個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的!”
說到這里,云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目光筆直地望著獨孤夜雪,無比堅定地說出自己的推測,
“師父,我明白了,宣王妃一直在欺騙宣王,也一直在欺騙我們所有人……她利用宣王對她的寵愛,一邊煽風點火,一邊離間宣王與皇上的兄弟之情,就連這段時間與宣王的爭吵,也是她故意做出來的假象,她以自己與孩子兩條性命相搏,引帝后入局,便是算定了我與皇上親情上的弱點,算定了宣王會因為與她爭吵導致她早產而自責,也算定了……所有人都不忍心責怪,一個無所依傍又剛剛喪子的女人,好狠!”
話畢,云簫的眸底已是通紅。
獨孤夜雪見狀,又憐又痛,可是,一時之間,他又想不到周全的法子解決問題,只得溫言勸道:
“云簫,你莫要如此難過……小世子雖然去了,但現在已經明了,與你、與皇上,都沒有干系,你內心的負疚感,也可以卸下了,你不要再背著道德的枷鎖前行了!你要記住,你的敵人越是心狠手辣,你就越不能讓她看到你的軟弱,這一仗,我們才剛剛開始,你不能這么快就怯場,你明白嗎?”
“師父……”云簫死命忍住徘徊在眼眶中的淚珠,道,“當皇后可真累,云簫……云簫……云簫是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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