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琪急匆匆趕到花廳。 “怎么現在就走？” 她很不解，望著二皇子蕭成文，還有點惱怒。 她娘家人，就這么令他不齒嗎？ 來都來了，結果酒席都沒用，就要離開。 這是失禮！ 更是輕視！ 既然人都來了，無論如何，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該留下來。 蕭成文含笑看著她，并對她伸出手。 燕云琪一愣，下意識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蕭成文緊握住她的手，很暖，也很穩。 “你知道，本殿下平日里從不出門做客吃宴席。今兒過來，就是露個面。酒席就不吃了。” 燕云琪蹙眉，不解。 蕭成文繼續說道：“本殿下身體有所不適，可能是有點過敏。得趕緊回去用藥。” 燕云琪一聽，頓時緊張起來，“要緊嗎？要不我陪你回去。” 她知道蕭成文有春天過敏癥。 說是對花粉過敏，實則是不適應春天乍暖還寒的氣候。 每年春天，都是他最難熬的日子。 蕭成文用力抓著她的手，“你留下來，我一個人回去即可。我們都走了，岳母大人會生氣的。” 燕云琪有些不舍，心情起伏不定。 蕭成文沖她溫柔一笑，“不必擔心。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盡管玩個痛快。本殿下的身體并不要緊，喝了藥歇息半天就好。” “那我送送你。” “這么冷的天，就別送了。本殿下又不是找不到路。” 話雖如此，燕云琪還是執意送他上了馬車，目送他離開縣主府。 出了這檔事，她心情終歸不太好。 回到后院，她重新打起精神。 沒想到，四妹妹提前迎了出來。 燕云歌沒看到蕭成文，就知道二姐姐也沒能留下對方。 果然是個心志堅定，從不為任何人改變決定的人。 她有點擔心二姐姐，“二姐姐沒事吧？二殿下不肯留下來，也不要緊。我們姐妹倒是可以痛快玩一天。” 她盡量笑著，想讓自己的笑容感染二姐姐。 燕云琪勉強一笑，收下她的好意，“讓四妹妹為難，是我的不是。殿下人已經走了，我也留不住他。他身體不好，要趕回去喝藥歇息，也是沒辦法的事。” “嗯，我和母親都明白。二殿下身體不好，肯上門做客喝兩杯，足矣。” 話雖這么說，燕云歌心頭還是狠狠吐槽了蕭成文。 裝什么病嬌美人。 今兒談話，她瞧著他，氣色還不錯啊，根本沒有犯病的跡象。 說話時，中氣不說十足，至少也有七足。 最多也就是有點體虛。 更何況，他還威脅她！ 當然，威脅的事情，燕云歌不會說出口。 她陪著二姐姐，一起去見母親蕭氏。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不必自責。” 蕭氏率先開口，反過來安慰二閨女。 燕云琪嘆氣，有些自責，“多謝母親不計較他的失禮之處。說實在話，很多時候，我也弄不清楚他的想法，總是有一出沒一出。而且，他很少聽得進旁人地勸解，主意很正。決定的事情，即便是我，也難以讓他改變主意。” 蕭氏示意她坐下說話。 燕云歌奉上養生茶。 “二姐姐不必為了此事傷神。反正二殿下的脾氣性子，我們都有所了解。他不留下來用酒席，也沒關系。” “云歌言之有理。云琪，你不要胡思亂想，沒人怪你，也沒人怪二殿下。今兒，你就安心留在這里吃酒席。晚上回到皇子府，你別同他鬧騰。你也說他是個有主意極正的人，你若是和他鬧，他定會疏遠你。” “多謝四妹妹！多謝母親提醒。” 燕云琪心情好了許多，臉上也有了笑容。 “還是回到家里自在。”她感慨了一句，娘家人永遠是她的后盾。 只要有母親和妹妹的支持，她什么都不怕。 風風雨雨，都能闖過去。 廳里，恢復了笑聲。 這是歡樂的一天。 如果二姐姐沒提起她的婚事的話，燕云歌覺著今天也算完美。 吃過午飯，姐妹二人在花園散步消食，之后回房歇午覺。 兩姐妹擠在一張床上，猶如小的時候，親熱得很。 燕云歌抱著二姐姐燕云琪的腰，“二姐姐身上真暖和！” “你也暖和！”燕云琪撓她癢癢，弄得她咯咯咯發笑。 姐妹二人，鬧過了一陣，都喘著氣。 燕云琪側著頭，看著她，“四妹妹，眼看你快要及笄，母親正在張羅你的婚事，十分滿意沈書文。你作何打算？” 燕云歌“啊”的一聲叫嚷，“母親還沒死心啊！當真要將我和沈家表哥湊成一對嗎？我雖然不討厭沈家表哥，可是對他也沒有男女之情。” “說到底，你就是不想嫁！”燕云琪一語道破真相。 燕云歌大笑起來，“知我者，二姐姐也！二姐姐，你幫我同母親說說，讓她別替我張羅婚事。” 燕云琪勾著她的手指頭，“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非得嫁一個人，你愿意嫁給沈書文嗎？” 燕云歌不由得認真考慮起來，她小聲嘀咕，“沈家表哥人還不錯，學問扎實，言之有物，而且為人踏實，不愛慕虛榮，也不攀附權貴。”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愿意？”燕云琪壓下心頭的驚奇，很隨意地問道。 燕云歌卻緩緩搖頭，“他人很好，可是世上像他那樣的人也很多，我總不能都想嫁。我只是覺著，和他做親戚更適合，做夫妻怕是不行。” 燕云琪嗯了一聲，“能說說你的想法嗎？” 燕云歌斟酌了一下，“沈家表哥，是那種比較正統的讀書人。就是百年書香門第，培養出來的那種思想正統的人。我和他能聊到一起，其實是因為我有意避開了一些敏感的話題。我能感覺得到，在某些事情上，我和他的想法南轅北撤。” “什么方面的想法，能和我說說嗎？” 燕云琪聽得津津有味，就像是在聽八卦消息似的。 燕云歌抿唇一笑，“二姐姐是不是身負使命，奉命打聽我的想法啊？母親怎么和你說的？” “母親很想撮合你和沈書文。但我多少知道你的想法，我讓母親不要著急，先和沈家表舅溝通溝通。像你說的，沈家人的想法都比較正統，你性子跳脫，沈家表舅未必就愿意和我們燕家結親。” “多謝二姐姐！” 燕云歌激動難耐，抱住二姐姐燕云琪，直接往她臉上親一口。 燕云琪：“……” 四妹妹真的太熱情了！ 她和二殿下，都沒這么熱情過。 燕云琪臉頰泛紅，“別亂親！你瞧瞧，剛說你性子跳脫，果不其然。” 燕云歌哈哈一下，“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燕云琪伸出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很是寵溺。 “真不想嫁給沈書文？和他想法南轅北撤？” 燕云歌點點頭，“沒想過嫁人！在某些事情上，比如田賦，朝政，皇權，天下，災民……很多大是大非上面，我和他的想法，差距很大。所以，為了避免爭執和沖突，平日里我和他閑聊，從不提起這方面的事情，就說說讀了什么書，有何感悟，或是說說種田……” 燕云琪聞言，哈哈一笑，“沈書文還當和你能聊到一起，殊不知，你早就看透了一切。四妹妹，你才是最會聊天的那個人，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讓每個人都如沐春風。” 燕云歌攤手，“可我不愿意啊！讓每個人如沐春風，這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有時候，我更愿意任性一點，驕縱一點，讓身邊的蒼蠅蚊子主動遠離我。” “所以說，外面的人都說你我行我素，毫無規矩可言。四妹妹，你不怕被名聲所累嗎？姑娘家活在世上，名聲是很重要的。” 燕云琪又擔心起來。 燕云歌笑著反問，“二姐姐看我累嗎？我有一百零八般武藝，嫁人不是我唯一的出路。當然，若是能遇上合適的男人，說不定我會改變主意。” “一個人活在世上，終歸有些艱難。兩個人湊成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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