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東方曜就昏昏沉沉的。
身體里還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藥效發作了。
看了一眼身邊的楚蘊，卻見對方依舊穩穩的坐在座位上。
一點異樣都沒有。
不應該啊。
不過，她是靈修者，能比自己堅持久一點也正常。
為了不被李嫣然懷疑到自己頭上，他并沒有事先服用解藥。
而且，剛才找的那些人，明面上，也不是自己的人。
就算之后李嫣然要追究，也不會想到是他。
又強撐了一會兒，東方曜實在熬不住了。
“本宮有些不勝酒力，就先走了。”
楚蘊淡淡的道，“太子請便。”
東方曜擰了擰眉，回憶了一番剛才的經過。
確定李嫣然肯定中招后，扶著侍從的手離開了。
李云音盯著太子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嘩”
李云音回神，就看到楚蘊已經站了起來。
正準備往外走。
“長姐，您去哪？”
楚蘊看著李云音。
李云音一驚，絞著手，“長姐，我就是...擔心你。”
吸了口氣才繼續道，“宮中人多眼雜，長姐想做什么事，可以吩咐云音。”
楚蘊涼涼的看著自己這個平日里不顯山不漏水的庶妹。
這才是庶女該有的樣子。
察言觀色，小心謹慎，抓住每一個可以抓住的機會。
楚蘊道，“你跟著吧。”
“紅袖留下。”
紅袖擔憂的看著楚蘊，眼神往李云音身上一瞟，“小姐......”
雖然小姐最近變得格外神秘，但是這里是皇宮，隨便出點意外，小姐的一輩子可就完了。
作為嫡女身邊的大丫鬟，紅袖自然知道很多世家皇族之間的腌臜事。
“留下。”冰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
紅袖抿了抿唇，低低的應了聲，“是。”
楚蘊帶著李云音出了大殿，隨便走。
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李小姐這邊不能去。”
嗯，那就換一條路。
“李小姐，這條路不能走。”
再換一條路。
“李小姐，這里是去御書房的路，也不能走。”
那就再換一條路。
十分鐘后，楚蘊站在一座小宮殿前。
守門的宮女目光一閃，為什么跟來的不是丫鬟而是一個庶女？
“李小姐，您是過來更衣補妝的嗎？”
楚蘊，“嗯。”
那人心里思量一番。
一對二。
英明神勇的太子殿下肯定行
不能不行。
一個庶女而已，大不了都納了。
太子殿下的計劃最重要。
笑瞇瞇的，“李小姐里面請。”
楚蘊抬腳就要進去。
被被人拉住。
李云音小聲道，“長姐......”
用目光示意小心有詐。
楚蘊笑了笑，“走吧。”
進了房間，內室，果然看到東方曜滿臉通紅的躺在榻上。
李云音捂住嘴，強行逼回欲出口的驚呼。
“長姐......這......”
楚蘊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榻上的東方曜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你自己考慮吧。”
李云音一驚。
臉色變了好幾下，瞬間就明白了楚蘊的意思。
胸腔狠狠起伏幾下，咬了咬唇，略顯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
“砰”的一聲，跪在楚蘊面前。
“云音謝長姐成全。”
李云音緊握的雙手有些顫抖。
“以后長姐有什么吩咐，云音肝腦涂地，愿為長姐效勞。”
楚蘊朱唇微勾，“不必，你只需坐穩太子妃的位置就行。”
李云音驀的抬起頭，“長姐是說......？”
其實，像他們這樣的庶女，婚配都掌握在主母手里。
根本沒有自主權。
庶女說好聽點是女兒，說不好聽點，也就比下人好一點點。
向來都是被當做籌碼嫁給同樣是庶出的庶子。
若是能討的主母歡心，或許會配一個家世人品好一點的。
若是得了主母厭惡，嫁給別人填房也很常見。
甚至就算是瘸子傻子，或者聲名狼藉的人，主母讓嫁也不得不嫁。
這也是她覺得李清歌蠢的地方。
大雍婚配，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四皇子再喜歡。
丞相和夫人不答應，她也絕對過不了門。
無媒茍合？
呵，那她可能連個侍妾的名分都得不到。
自己萬般討好，所求也不過是在自己的婚事上，得一些照拂。
太子，皇子？
夢也不是沒有做過。
但是一覺醒來，庶女的身份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那是遙不可及的幻想。
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有機會嫁給這樣的天皇貴胄。
而且......還是以太子妃的名義。
李云音一點也不懷疑楚蘊的話。
這段時間自己一直跟在她身邊，長姐要做的事，連相爺都阻止不了。
甚至剛才皇上的表現......
無不說明，長姐，絕對不是她以前以為的只是一個稍微有些張揚的大小姐而已。
李云音抬著頭，還想再說什么以表忠心。
楚蘊揮斷，“不必多說，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原主的愿望是推東方曜坐上皇位。
皇位自然是他的。
但是東方曜既然敢設計她，那就不要怪她了。
外面守著的宮女聽到預料中的聲音，長舒一口氣。
壓根不知道，楚蘊早就已經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大殿。
等到有人發現不對勁，打開門一看。
清醒過來的太子自己都懵了。
生米煮成熟飯。
李云音一通小白花哭訴。
皇帝一聲怒吼，“那就擇日娶親。”
不是納。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能讓皇上縱容如斯，忌憚如斯，李家，究竟有什么依仗？
所有人紛紛看向一身華服，自始至終帶著淡淡微笑的李家大小姐。
驚懼，權衡，忌憚。
此時，沒有人還以為李嫣然只是丞相府大小姐而已。
與其他人不同的，只有清歌和東方夜。
清歌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帶著高高在上的神態看著這場鬧劇。
李家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現在苦心籌謀的一切，轉眼間就會消失殆盡。
剛才她已經從夜那里看到了成品。
至少，和她預期的差不多，雖然不夠完美，但是對付這些只會用冷兵器的古人，已經足夠了。
如果不是為了不背上弒父篡位的臭名聲。
現在的李家，早就成為階下囚了。
不過也沒關系，左右不過半天的時間，為了夜，她還等得起。
李云音苦心籌謀又怎么樣？
為了一個太子妃的位置，在這么多人面前出丑。
最后，還不是要被她踩在腳下，任她磋磨。
而李嫣然......
清歌冷嗤。
她會讓她知道，什么叫絕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