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只感覺頭皮發麻。
心里的不安越來越濃。
不信邪的搬開床和桌子。
幾乎把床都拆了，還在地窖墻壁上敲敲打打半天，也沒有找到原本應該出現的人。
李凡在下面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才一臉緊張無措的走上來。
長公主繼續冷笑，“李大人，我這個家丁，你是不是還要審訊一下，看看是不是你說的前太子余孽？”
早在好幾天前，她就已經派人把原本藏在下面的母子兩送走了。
但是這個地窖總不好無故消失。
不能消失，地窖里連續兩年都有人居住的證據又不好完全抹除。
這才想了個法子，讓府里的下人住進來。
原本只是為了保險起見，結果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李凡一愣，差點就點頭同意了。
抬頭對上長公主冰冷陰鷙的視線，才猛的回過神來。
如果真的審出來，或許還好，但若是審不出來，就完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
既然人都已經換了，那就證明，不管長公主從哪里得來的消息，人已經被轉移走了。
對方有了準備，總不會坐等著別人順藤摸瓜。
要是自己審問的話，能查出前太子余孽行蹤的可能性很小。
最關鍵的是，他并不擅長查案。
大理寺的這個五品官職，原本在云國公的安排下，也是作為一個過渡職位。
李凡抿著嘴巴不說話。
長公主冷哼一聲。
“不管李大人審問不審問，事情已經鬧到這份上，臣妹還是應該給皇兄解釋一下的。”
“黃三，你自己說，為什么要在這里？”
叫黃三的男子就是從地窖被帶上來的男人。
看到皇帝和長公主都堵到地窖口，早就嚇的渾身發軟攤到在地。
此時聽到長公主發話，趕緊解釋。
他和管家的妹妹是夫妻，因為有管家這個靠山的原因，妹妹脾氣大，說是母老虎也不為過。
他的愛好就是喜歡到外面掏一點帶顏色的小手抄本晚上和老婆翻一翻。
結果老婆嫌他猥瑣，不準他看。
可他向來就這么點愛好，老婆不準，就只好偷偷的來。
假山下面這個地窖，原本是藏酒的，后來荒廢了，他就偷偷的跑了進來。
置辦了一些簡單的東西，每次想要看書的時候，就偷偷摸摸過來。
后來時間久了，就發展成為他的秘密小花園。
自己偷偷攢的碎銀子和稀奇玩意也放在這里。
直到被李凡發現。
“皇上，下面的確有一些散碎銀子和手抄本。”
侍衛拿出一本書，遞給皇上身邊的老公公。
公公接過黑漆漆上面不知道沾染了什么液體的書。
懂事的沒有直接遞給皇帝，而是翻開來，拿到皇帝剛好能看清上面內容的距離。
皇帝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李愛卿，你還有什么話說？”
李凡緊張的普通一聲跪下。
手心都在冒汗。
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長公主什么時候察覺的，是三皇子身邊有內奸嗎？
不然為什么對方會有防備。
可是此時最最重要的是，他話都已經說出去了。
這時候發現是冤枉長公主，自己就是污蔑、冒犯皇族的罪名。
按照律法，是可以直接問斬的。
李凡害怕的額頭都是汗，幾乎用盡全力力氣，才讓自己不顫抖。
“是......是之前有些線索誤導了我，我誤會長公主了。”李凡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長公主既然一早就知道是誤會，為何不說出.....”
“我要是說了，李大人會信嗎？”
李凡臉色更難堪。
他的確不會信。
此時只能轉向長公主，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是臣的錯，臣冤枉長公主殿下，罪該萬死。。”
不等長公主再說什么，李凡趕緊繼續說道。
“不過，方才臣在下面查看地窖的時候，偶然發現一個重要的線索，事關整個京城還有皇宮的安危。
臣對長公主的冒犯，臣絕不推脫，不過事關皇上和京城百姓的安危，還請皇上恩準微臣稟明陛下。”
李凡明白，現在必須表現出自己更大的價值，才能保命。
皇帝的臉陰沉的不能看。
這是在拿整個京城百姓的性命威脅他。要是不讓他說，是不是說明自己對百姓不管不顧，沒有胸襟。
“李愛卿，但愿你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然，朕絕不輕饒。”
李凡猛的一磕頭，“是，皇上。”
只要還有說話的機會就好。
李凡深吸一口氣，還好史書記載，再過一個多月京城就會發生一次大地震，會造成不小的傷亡。
李凡再次開口。
“臣方才在地窖里的時候，發現相隔不遠的土質層之間，硬度相差極大，而且，這不該是地表面三十尺應該有的硬度。
土層的濕度也相差特別大，一般這種情況的出現，都是地殼劇烈運動，并且地殼已經到了一個極限的表現。
按照方才在地窖看到的情況，微臣可以下定論，少則一個月，多則三個月之內，京城會有一次強烈的地震......”
人和事可能會因為蝴蝶效應有所改變，大型的自然災害總不會輕易改變吧。
李凡引用現代科學研究的一通巴拉，看著眾人越來越古怪，越來越驚訝可是又開不了口的眼神。
還以為自己的說法他們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反正他也是胡謅的，這些古人難不成還真懂地理知識不成。
他瞎扯又有什么關系。
只要預測的事情沒錯就行。
皇帝此時臉已經陰沉的快滴出水來了。
一次把他當傻子一樣，用書上的東西在他面前蹦跶就算了。
還要來兩次。
這是覺得他這個皇帝太好騙了嗎？
而且從皇妹的地窖已經沒有那母子兩可以看出。
若書上的內容全是真的，那么說不定這書就不止他一個人得了。
他要是還被李凡牽著鼻子走。
滿朝文武都得笑話他。
皇帝渾身冷氣往外放。
李凡自動理解為皇帝不相信自己。
眼珠飛快的轉動著，不得不下猛藥。
“微臣絕對不敢撒謊，這次的事情，微臣有十成把握，要是說錯了，微臣自去午門聽令。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的發現，方才臣在下面的土層里，還發現一種可以入藥的特殊泥土。
微臣幼時曾經跟隨過一個前輩，從他嘴里得知，這種泥土可以治療男子某些隱疾。”
皇帝臉色倏的冷到極致，看著李凡都帶著殺氣。
楚蘊看到這里，微微一笑。
皇帝年紀大了之后，房事上有點隱疾，這在書里也有記載。
所有御醫都束手無策，后來卻被一個鄉野大夫用一種特殊的藥草治好了。
李凡大概是想用這點小把柄誘惑皇帝了。
畢竟，男人都格外看重那方面的尊嚴。
這種事情，現在時間短還能瞞著，要是瞞不住了，對一個帝王來說該多丟臉。
李凡這么說出來，也是孤注一擲。
不管有沒有特殊的泥土，先說了，然后想辦法找到那個大夫就行。
所有看過史書的大臣們臉都白了，乖乖，這種事情是能拿出來說的嗎？
要是哪天皇上知道他們都看過那本書。
也不知道腦袋還保不保得住。
大臣們更沒人敢表現出什么來，一個個頭低的跟鵪鶉一樣，努力降低存在感。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楚蘊淡然一笑，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給皇帝一點點面子的。
而且，李凡的牛也吹的差不多夠了，楚蘊當即開口。
“李大人，你今天是專門來跟大家說話本的嗎？”
“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街上一錢銀子一本的話本上胡謅的東西也能信？還敢拿來跟皇上說，陛下是你能糊弄的？”
楚蘊這話一出口，全場瞬間寂靜無聲。
針落可聞！
皇帝滿臉殺氣，大臣們一臉死灰。
而李凡則是猛的抬起頭，傻了一般的看著楚蘊。
“你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