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就這么低嗎……
還是這個人壓根就不專業啊。
盛棠在心里細細琢磨了一番,怎么想怎么都覺得不對勁,很認真地問他,“0號窟你是打算好好修的,對吧?”
江執瞥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我明白,0號窟破損嚴重,未知的情況也是一堆,用你們的話說就是時間緊任務重,這種情況下一人擔負數職也沒什么不可能。棠小七,你是助理,總不能我忙著你閑著吧。”
“所以換句話說,你就是怕我閑著沒事干是吧?”
“特別怕你沒事干。”江執純心故意的強調,“你也不想總藏著想法工作吧,小丫頭剛入世,多學多做不是壞事,技多不壓身,以后你會感激我的。”
感激你妹……
說得好聽,就是自己懶不想做事。
她有預感,以后他不會少折騰她。
但想想看,別管他是不是有心折騰她或者真想偷懶,他有句話說的是對的,做臨摹工作是不能有自己創作想法的,必須要如實表達壁畫內容。如果做復原的話,在面對殘缺不全或破損嚴重的情況,那靠的就是臨摹復原師的大膽假設和小心求證。
“其實……”祁余支支吾吾出了聲,很顯然又有些遲疑,所以蹦出兩個字就沒動靜了。
他是有點不對勁。
盛棠打量著他的臉色,好像從0號窟回來后就挺蒼白,工作討論期間又極少發言,這簡直跟平時的他很不一樣。
肖也說,“祁余,你有什么就說什么。”
祁余舔了舔嘴唇,抬眼看江執,“我覺著0號窟不對勁,很不對勁……怎么說呢,就是我修了這么多年的石窟,從來沒有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很好。”
沈瑤挨著祁余坐,認識這些年也沒見他這般過,聞言搓了搓胳膊,“你不會是想說那個石窟邪門吧?”
“我……說不上來。”祁余皺著眉頭。
盛棠想到石窟里的那尊彩塑,當時她覺著可能是看花眼了。
羅占又重新強調了一遍,“是挺陰森的,我的意思是,溫度太低,不像是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
大家的話題似乎被越扯越遠,都朝著未知領域去了。
“0號窟的傳言好像早就有,有說從那個方位傳出來樂器聲的,像是什么人在演奏,也有說敦煌有未知石窟,里面藏著壁靈。”沈瑤越說膽越小,輕聲嘀咕了句,“總之,如果讓我自己進0號窟,我不敢。”
盛棠看著沈瑤那張楚楚動人的小臉,揶揄了句,“愛慕你的人那么多,你吱一聲,有的是身強力壯的漢子陪你進去。”
“瞎說什么呢,哪有愛慕的人,什么身強力壯的漢子啊。”沈瑤竟然臉紅了,急忙澄清。
盛棠忍笑,這是解釋給誰聽呢。
江執聽了這些雜七雜八的話沒說什么,也沒瞧見沈瑤最后瞄向他的那一眼秋水,往椅背上一靠,“肖也,你怎么看?”
肖也想了想,反問他,“你真覺得0號窟有修復的必要?當然,但凡石窟都有存在價值,我的意思是,咱們是不是真有必要耗盡心力在0號窟上,不說邪不邪的話,窟里的情況咱們都大致了解了,破損嚴重不說,重要的是并沒有發現經書經卷的存在,第二藏經洞一說我認為根本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