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神司邵是沒見過。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這世上不乏有這么一種人,手藝非凡名聲在外卻不見其人,除非有過合作或親近的人,否則外人壓根不知此人長得是方是圓是胖是瘦,Fan神就是這類人。
傳出來的全都是人云亦云和只字片語。
所以司邵坦言說自己沒那么幸運,沒見過Fan神,而今天下午的講座也不是Fan本尊來講。
盛棠一聽這話當場就不高興了,一個白眼翻出了六親不認的氣勢來,扭頭就走。
司邵就知道她一準是這脾氣,趕忙攔住她,一針見血撂了重點話,“下午的講座雖然看不見本尊,但你能看見本尊的作品啊,這也是特別難得的事。你想,Fan神從不露面,也不接受媒體采訪,這個人的性格很別扭,那你想了解他、走近他怎么辦?就得通過他的作品,從他歷年來修復過的作品著手研究,就能看出他的脾氣喜好來。”
盛棠聽了這話遲疑了,但在遲疑之余還不忘替Fan神正名,“什么性格別扭?那叫遠離俗塵,不與人間為伍的高雅節氣。天天想著曝光率、想著知名度的還叫什么神啊。”
沈瑤是個一心撲在壁畫上的人,聞言后說,“能看到本尊當然很好,看不到的話,能目睹一下修復作品也是幸事兒啊。”
盛棠斂眸深思的,一時間沒下定論。
肖也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江執,然后視線落在盛棠臉上,饒有興致地問她,“你是想看人呢,還是想看作品呢?”
這話問得才是重點。
盛棠有了反應,斬釘截鐵的,“當然最想看人了!Fan神是我的偶像,追星的誰不想看看活的偶像長什么樣啊。作品肯定也想看,愛屋及烏。”
肖也撓頭,他就知道她會這么說。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么好看的了,跟我回去吧。”江執淡淡開口,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盛棠箍住他胳膊。
江執停步,轉頭不解看她。
“那個,我覺得啊……”盛棠決定做出個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司邵說得對,看作品也能看出創作者的性格喜好來。”
“未必。”江執說。
司邵聞言輕笑,“江老師這么說不對,修壁畫雖然不像是美術創作,但修復者的想法和執念、甚至是對文物的信念都是藏在作品里的,也都能被外界感知。”
江執的視線落他臉上,語氣淡然,“信念?想多了吧,如果他只把修壁畫當成一種職業呢?”
司邵一噎。
盛棠不贊同了,皺眉,“我的Fan神才不會呢。”
“你的?”江執眸底染上笑,嘴角微微揚起。
“任何人都不能詆毀我的Fan神。”盛棠抬眼瞅著他,就算他江執也不可以,“經過他手修復的壁畫那都是多少專家匠人搖頭沒轍修復的,在這行里,別人都在想著尋找最新修復途徑,利用各種方法手段的,為什么?那是因為現如今的老手藝老工藝都漸漸失傳,我家Fan神不同,但凡修復壁畫那就是老工藝,用的都是最純粹的古法,你說他就把壁畫當成職業我不贊同,一個人能將修復手藝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沒有喜愛和信仰是不可能的。”
此番話可謂是義正言辭了。
肖也和沈瑤還是第一次見到盛棠這么認真,看來是真急了。司邵倒是沒驚訝,這些年他了解盛棠,心心念念的就是Fan神,誰要是膽敢說一句Fan神的不是,那她絕對會翻臉。
江執眸底深處滑過淺愕,看了她少許,忽而淡笑,嗓音溫柔,“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像是妥協了她的話,當然,盛棠也只能想到這一層。
肖也一條胳膊搭在了江執的肩膀上,懶笑,“沒想到啊,咱家棠棠這么了解Fan神呢,說不定比Fan神他老人家自己還了解呢。”
江執瞥了一眼他的胳膊,一皺眉,不客氣伸手一推,令肖也的胳膊落空。
“什么他老人家?人家壓根就不老行嗎!業界都說能達到神極修復水準的修復師里他是最年輕的!”盛棠就跟個被點燃的小爆竹似的,但凡聽到一點Fan神的不好就開炸,“肖也,不要讓你的嫉妒心蒙蔽了你求知若渴、潛心修行的心,都是同行,你要看見人家的優點,不能老盯著些沒用的,否則你怎么進步啊?”
“謹遵教誨。”肖也趕緊擺正態度,又道,“如果愛屋及烏的話去看看作品也成啊,說不定Fan神挺懶一人,平時自己修過什么都懶得總結,正好有人幫著……”
在盛棠的怒視下他又修訂了言辭,“Fan神那么忙的人。”
這還差不多。
盛棠抿唇輕笑,扭頭問司邵,“邀請函呢,快給我。”
“邀請函先不急。”
“怎么不急?下午講座就開始了。”緊跟著盛棠一臉警覺,“你不會沒有邀請函吧?”
司邵可不敢招惹她,趕忙說,“有,我有,但需要付出點體力才能拿到手,放心,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
盛棠聽著這番話心說這是有事啊,微微瞇眼,“什么意思?”
司邵剛要開口,就見江執、肖也和沈瑤仨人齊刷刷地瞅著他,他清清嗓子,“三位老師,我和棠棠得討論一下我們本校的事,你們看,要不要……”
話說到這份兒上,明擺著是要他們回避一下。
肖也和沈瑤都是要臉好面子的人,聞言也就打算撤到旁桌坐著,然而江執——
仍舊懶洋洋地坐在那,非但沒起身的意思,還抬手叫來了服務生,再上了五杯咖啡,眼皮一抬,竟是十分認真地問,“好啊,說說看我們能幫上什么忙。”
司邵怔住。
肖也在旁差點噴笑出來,他可真是服了江執這種一本正經耍流氓和萬年不要臉的精神。
看看花樣男形同被雷擊的無辜小神情,怕是活到這么大從沒經過這一遭吧。
而盛棠也是神補刀,“沒事兒司邵,你就直說吧,都是自己人。”
司邵沒轍,也只能收回想要獨處的心思,就一五一十地把事兒倒了出來。
三分鐘后……
盛棠沉默。
咖啡上來了,司邵上一杯的還沒喝完,連同新添的一并推到一邊,重點攻心,“總不能把咱們Z大的臉面擱在球場吧?咱校籃球隊之前一直壓著G大,所以這次邀請函的事兒他們G大就想咬回來,知道小武前陣子骨折不能上場就發了挑戰信,想從他們手里多搶幾張邀請函,就得應戰。”
盛棠攥拳捶桌,震得咖啡濺出了杯子。“講座不是咱們Z大主辦嗎?”
“是Z大牽頭,G大協辦,這次講座囊括了不少名家的作品,太受業內關注了,兩校的邀請函都搶瘋了,怪就怪這次多了Fan神作品專場,一票難求。G大籃球隊手里死攥著幾張富余的,就等著咱們去踢館,對方撂話,贏了他們,邀請函雙手奉上。”
“沒小武找替補啊,就G大那群陰盛陽衰的玩意?”盛棠冷笑,“你個賽級選手級別的還怕他們?單派你去打都手拿把掐的。”
“新增了外援。”司邵說了重點,“別說小武不能上場,就算能也很懸,外援聽說是打過不少場錦標賽的,單靠我自己怎么對付?”
盛棠咬牙切齒,“這幫孫子,招兒夠損的啊,找外援不怕勝之不武?”
“連續三年被壓,換成是你,你也得拐個彎報仇。”司邵輕聲說。
“等等……”肖也出聲,“我越聽越糊涂啊,司邵,你的意思是,讓棠棠替代小武上場……打籃球?”
“對啊。”司邵十分坦蕩。
肖也失笑,“你們Z大是沒人了嗎?”
盛棠轉過身,手拄著臉盯著肖也。
肖也被這架勢弄得更是一頭霧水,“怎么……”
盛棠清清嗓子,“司邵。”
司邵笑說,“你們不知道啊,棠棠籃球打得特別好,別看她個頭小——”
“說重點。”盛棠瞥了他一眼,敲敲桌子。
“但彈跳力強,身手敏捷,尤其是三分球投得那叫一個出神入化,所以棠棠除了人稱鬼才畫手外,在Z大還有球神封號。”
盛棠及時打住司邵的話,好話說盡就行,再往下說不定能說出什么來。她又一清嗓子,坐直,上下比劃了一下自己,對肖也說,“封號呢,雖說不大好聽,但意思是對的,我這個人啊淡泊名利,平時不愛摻和這種事兒,但茲要是我上場,什么G大什么外援都統統滾蛋。”
肖也是被震得不行,但又忍不住笑,“我是真沒想到你還會打籃球呢,平日是看你跑挺快的,但也沒往運動神經上想啊,你打籃球?老天,你這小個頭的……”
言多必失。
肖也眼尖瞧見盛棠微微一瞇眼,趕忙打住。
沈瑤倒是相信了,贊嘆,“太酷了吧,你打,我做啦啦隊。”
盛棠朝著她一挑眉,這才是六喜丸子精神。
整個過程,江執都在慢條斯理地喝咖啡,直到聽見司邵又提到這次無論如何都得把G大打得落花流水時,他放下了咖啡杯,“你的意思是,讓這么個小姑娘在一群男生里擠來擠去打籃球?”
司邵明白江執的意思,說,“我不會讓人趁機對她揩油。”
“你人在球場,眼睛看的過來嗎?”江執冷淡。
司邵剛要說話,盛棠說,“他們想近我身難點。”
肖也也想到了這一層,擺手,“確實不妥,球場上你推我搡的,到時候是不是故意很難界定,你個姑娘家的太吃虧了。”
盛棠笑,“那是因為你沒看過我打球。”
沈瑤不解,“沒別的辦法了嗎?”
司邵搖頭,“這場球賽兩校都知道,Z大沒邀請函了,G大就壓著這點不放,說白了也是學生們的事,校方不會出面干涉。”
江執沉默了少許,咖啡杯往旁一推,“小七,跟我出來。”
還不到晌午,滾燙的天兒。
都說Z大是百年名校,可校園里的老樹有的據說都有千年了,茂密枝杈蔓延數里,郁郁蔥蔥落了一路的陰涼,自然,上頭的蟬鳴聲也不小,吵出了人間煙火氣。
從涼爽的咖啡廳里出來就瞬間熱成狗,盛棠手搭涼亭,江執早她一步出來,站在旁側許是想要抽煙,但想了想又把煙盒揣了回去。
盛棠聽見路過的女生們在小聲嘰喳:好帥啊、好Man啊……
江執把她拉到樹蔭下,免了日曬之苦。
“下午的講座沒必要去看,你想看什么作品跟我說就行。”他語氣低柔。
盛棠不解,“你有Fan神的修復作品專輯?”
“有,對外的不對外的我都有。”江執嘆了口氣,“因為我就是Fan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