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作業嗎?
盛棠僵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
她平時也看過些報道,好像是說,不輔導作業的時候其樂融融,一輔導工作都恨不得刀光相見的那種。
她還想,多活兩年呢。
老板兒子不知道盛棠怎么了,見她就跟被人點了穴似的,忍不住扭頭去問江執——
“叔叔,姐姐怎么了?是看見我激動的嗎?”
這孩子自信心挺強大的。
江執抿笑,剛想回他話,就覺得這孩子哪句話不對勁!
他仔細一品——
微微挑眉,“小鬼,你叫我什么?”
別看老板兒子平時動不動就被老板娘拎著耳朵訓一通,但面對外人,他還是挺不懼場的。
他坦坦蕩蕩的,“叫叔叔啊,那叫啥?”
江執聞言,還不急著走了呢,往桌旁一靠,“叔叔?那你叫她什么?”
老板兒子扭頭看了一眼盛棠,“姐姐唄,那叫啥?”
盛棠這邊從懵懂里走出來,聞言這話倒是挺美的,她不在乎在輩分上被江執壓一頭啊,反正叫他師父都叫慣了,主要是!勝在她在孩子眼里的形象!嗯,這孩子有前途啊,沖著他這聲姐姐,她就算氣出心臟病也認了。
江執看出盛棠眼里的沾沾自喜,沒搭理她。
他看著老板兒子,學他說話,“那你,為啥叫她姐姐,叫我叔叔呢?”
老板兒子覺得他問了一個挺可笑的問題,學著江執微微一挑眉——
“因為姐姐長得好看!”
“我長得不帥?”江執跟他掰扯。
老板兒子仰頭,還真是仔仔細細打量了江執一番。江執見狀,提出疑問,“小鬼,你明白帥是什么意思吧?”
老板兒子緩緩一點頭,架勢挺酷。
打量得差不多了,下了結論,“我覺得啊,你沒我爸帥!我爸老帥老帥了!”
盛棠是典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兒,聞言這話,撲哧樂出聲。
江執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沒他爸帥?
他的顏值能甩出他爸不知多少條街行嗎?
不對,壓根就不在一個等級上。
沒有!可!比!性!
算了,小孩子崇拜爸爸這件事他也能理解,懶得跟他多浪費口舌。
想了想,江執開口,“既然你管她叫姐姐,那就不能叫我叔叔,明白嗎?”
老板兒子眉頭揚得快上天——
“不叫叔叔那叫啥?”
“叫姐夫。”
姜晉帶著江執去見了“中邪”的人。
三個考古隊的,外加劉在外。
被姜晉安排在一套家庭公寓里,房東常年在外,鑰匙托給親戚往外租。姜晉看中了這地方,離漢墓較遠,還安靜。
這四人看著挺正常。
江執臨來之前對他們是有想象的。
比方說瘋瘋癲癲,比方說言行不統一,再比方說昏昏欲睡,一般中邪的不都這樣嗎。
但這四人就看著跟普通人無異。
可仔細一問就知道端倪了。
考古隊這三人,據姜晉的意思是,當時從墓里出來的時候就跟盛棠一樣,昏睡了兩天,然后開始胡言亂語,等恢復了后沒幾天又開始不對勁。
“我們啊,就是白天也能看見白影子在眼前飄來飄去的。這兩天能好點了,不是經常看見了。”
劉在外是個看上去長得挺精明的小伙子,跟江執說了自己的情況。
大體上跟姜晉說得沒出入。
“對,當時我摔進墓里之后就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回家之后就開始犯毛病,我就看見啊,有個穿白衣服的女的在扒我家窗戶,嚇得我屁滾尿流地就跑了!”
“跟了我好幾天呢,我這一想,不行啊,這不成鬼宅了嗎,那幾天我沒敢回家,找了家旅館住了,就是那個迎賓。但住下了也不行,白衣鬼一直跟著我,我干脆就求了個符,貼在墻上。”
劉在外挺健談的,許是這件事對他的人生影響太大了,恨不得逢人就說。
江執問他,“你的意思是,符起作用了?”
之前老板娘說過,貼了符之后,劉在外好像就沒啥事了,所以離開了旅館。
豈料劉在外一搖頭,壓低了嗓音說,“我跟你說實話吧,那個符啊,是用來留鬼的,想鎮住鬼挺難。”
留鬼?
江執聽到這兒,立馬就明白了。
冷笑,“劉在外,你心思挺歹毒。”
不是鎮鬼,也殺不了鬼,說白了,就是劉在外求了張留鬼符,然后找了家旅館,將鬼留在旅館里。
怪不得他求了符之后就離開迎賓旅館了,也怪不得他對老板娘千叮嚀萬囑咐別摘符咒。
他是怕一旦符咒被扯,那個鬼還來纏著他。
劉在外臉上挺尷尬,但還不忘替自己解釋,“當時我真沒辦法啊……也怪我,當時不手欠就好了!”
江執懶得聽他解釋,繼續問他,“后來呢?”
能跟考古隊三人待在一起,肯定就是因為事情沒解決。
劉在外嘆了口氣,“我以為把鬼留在旅館就沒事了,但是回家之后還是能看見不干凈的東西,我去找了王瞎婆子……哦,就是我們這的神婆。”
他生怕江執不知道,還好心解釋了一句。
江執沒應聲,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可是,王瞎婆子沒再幫我……”
王瞎婆子沒幫劉在外,說他的行為惹怒了神靈,她愛莫能助了,又跟他說,心中唯一能幫你的就是,遠離漢墓,日日夜夜在家懺悔,也許神靈原諒你了,你就好了。
“總之,”劉在外下了結論,“我現在就是挺誠心懺悔的,還別說,這兩天真是好多了,不像他們幾個還能看見,我基本上看不見那些東西了,我覺得,我快好了。”
江執總結出了考古隊的三人和劉在外的情況。
有相似,但也有不同。
相似的是,四人從漢墓出來都鬧了毛病,都能看見東西。
不同的是,考古隊三人是直接病倒,跟盛棠的情況一樣,但劉在外也是病了,但沒那么嚴重。
還有不同的是,考古隊三人是康復過,然后又出現了反復,以至于到現在還能看見不干凈的東西。
而劉在外呢,據他自己的說辭來看,他沒有恢復了又反復的過程,就是類似撞邪病倒了,然后,漸漸恢復的過程。
江執看向劉在外,“你剛才說,王瞎婆子沒再幫你,之前那道符是她給你的?”
劉在外點了一下頭。
江執閃過一絲念頭,這念頭漸漸成了一種可能,漸漸清晰。
他又問考古三人,“你們也找過王瞎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