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站在鏡子前撩起衣擺,前后左右好生打量一番差點被掐折的腰。
目前還看不出什么來。
都不敢碰,一碰就覺得疼。
估摸著最遲明天,她這一截腰上肯定會留下印子。
恨得牙根直癢癢,兩年來這男人除了拿筆拿刀子外是不是經常擼鐵了,手勁沒輕沒重的!
想到這兒,盛棠把衣服放下來,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暗想:盛棠啊盛棠,一定要冷靜,不管他說什么,不能有情緒上的波動,好不容易清心寡欲了兩年,千萬別壞了道行。
洗手間的門被人敲了兩聲
“小七?”
盛棠穩了穩情緒,打開門。
江執靠著門口,一開門,她就跟他打了個照面。
“沒事吧?”他沒打算讓開,健碩的身形能把門口擋個瓷實,低聲問。
盛棠抬眼看他。
他的目光卻順勢往下滑,嘴角微揚,“腰。”
盛棠差點一個氣息不穩,怎么知道她進洗手間是為了看腰……暈。
沒理會他的話,淡淡道,“想說什么,說吧。”
話畢,繞過他回了廳。
江執忍不住勾唇淺笑,跟在她身后,頭一偏,“沒好好吃飯?腰比兩年前還細。”
盛棠頓步。
告誡自己:冷靜……冷靜,一定不能跟他嗆聲,他就是純心故意的。
不過隱隱是后悔了。
半小時前她就該強烈要求選家咖啡館,哪怕是家冷飲店也行,就在外面聊。
而不是跟著他,回來。
她沒想到江執再回敦煌還會住這里,曾經六喜丸子團隊住過的公寓。
再回來之后,盛棠見了胡教授,見了祁余和羅占,去了研究院和石窟,甚至還路過了0號窟,在沙洲夜市的煙火氣穿過,唯獨,沒回來這里。
這套公寓,哪怕是閉著眼睛她都熟悉周圍的街道和一草一木,所以每次開車即將經過時她都會調轉方向,繞路而行。
跟著江執一路回來這里,到樓下時還遇上了在大樹底下納涼下棋的鄰居。
見著他倆后也沒說有多驚奇,就笑呵呵地問,“回來了啊,你們這是去外地出差了?”
江執也笑著回復,“是,出差才回來。”
上樓的時候,江執走前,盛棠跟在后面。公寓的房門都是老式鎖,所以江執提前掏出鑰匙,鑰匙扣圈食指上,邊轉著玩邊上樓,鑰匙和鑰匙之間發出叮鈴咣當的碰撞聲。
就跟從前一樣。
盛棠看著這一幕竟有些恍惚。
仿佛她和他,又或者說,他們六喜丸子團隊從未走散過,就在敦煌,就在這個公寓里。披著星星趕往石窟,再戴著月亮回到公寓。手機端一秒記住筆\趣\閣→m.\B\iq\u\g\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偶爾休閑的時候就打打鬧鬧,或者再費勁巴力地把胡教授給騙過來,大家湊在一起吃頓火鍋……
江執手里的鑰匙里,有他自己那屋的,有羅占那屋的,還有沈瑤和她那屋的。
當初就是這樣,每個人手里都有其他幾人屋的鑰匙,就是怕萬一誰忘帶鑰匙了進不去屋。
就因為這點,當時江執還老大不樂意了,十分不氣地跟他們說,我隱私環境堪憂不說,還得幫你們管鑰匙?當我庫房嗎?
可嘴上說得狠,幾把鑰匙還是一并扣在了鑰匙環里。
直到現在。
到門口時盛棠下意識地看了其他兩戶的門。
江執告知,“聽說都租出去了。”
那幾把鑰匙,也只是習慣性的保留了。
盛棠進屋時,腦子里滑過的念頭是: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所以,她為什么要跟著他回來這里?
盛棠就那么僵在原地,腦子里卻也轉了好幾道彎了。
是了,她想起來了。
是江執突然一臉病懨地跟她說,回公寓聊吧,我有點中暑了,萬一真昏在外面,你的小身板也扛不動我。
……中暑?
呵呵。
盛棠正想提醒他有話趕緊說的時候,就見棠小八從窩里鉆出來了,迷迷糊糊的去喝水。
心一悅,剛要喚它,它卻視她而不見,晃晃悠悠地從她面前經過……喝水去了。
盛棠深受打擊,一時間想不開扭就質問江執
“你對它做什么了?”
江執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扭頭進了廚房。
盛棠走近它,輕喚,“小八……”
不叫還好,這么一叫,就見棠小八跟神游清醒了似的,猛地嚇了一跳,看了她一眼扭頭就竄回窩里。
它前腳剛進去,后腳藍霹靂的腦袋就伸了出來,審視情況般掃了她一眼,然后又慢吞吞地縮回去了。
“它是只貓,我能對它做什么?”
這時江執從廚房里出來,將切好的西瓜果盤放在茶幾上,回答了她剛才的質問。
“過來坐吧,它倆現在誰都不搭理。”
盛棠坐到沙發上。
不是她有多聽話,而是挺沮喪,她需要緩緩。
“藍霹靂呢,打從我認識它那天起它就小心眼,特別愛記仇,這小八呢也被藍霹靂給帶壞了。”
江執說話的同時就在盛棠身邊坐下,拿了干凈的碟盤,將切好的小塊西瓜放上去,又插了牙簽,推到她跟前。
“鏡子效應,兩個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就變得越來越相似。就像是你跟我,人人都說我脾氣倔做事不講情理,你看你現在,是不是跟我也一樣了。”
盛棠光想著棠小八剛剛的態度呢,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江執的話,剛想回懟誰跟你鏡子效應,這才發現他就挨著自己坐,心口就冷不丁顫了下。
起身要離他遠點,下一秒被他拉住,“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還不如洪水猛獸呢吧。
盛棠可不想貼著他,還想撤,就聽他補了句,“再動我摟你腰了啊。”
……她不動了。
主要是,腰不行。
這江執痞起來比兩年前還甚,她就當歷練一下什么叫心如止水了。
“你呢,也別著急,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多回來陪陪小八,很快它就熟悉你了。”江執給出一個很合理化的建議。
盛棠想冷笑,但還是忍住了。
將面前的果盤往旁一移,開門見山道
“我看你現在神清氣爽的,說吧,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
江執沒被她的態度激惱,唇角始終彎彎,與此同時的倒也真沒浪費時間,跟盛棠拉開正題。
他說,“人人都在關注神族的修復,但沒人會知道,我修復的那幅神族其實是一幅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