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如煙的箭傷被阿黃治愈好之后,頓覺一陣饑腸轆轆,以至于她看著寧驚塵竟也覺得是那般的……秀色可餐。
寧驚塵站得離她只有一步之遙,輕而易舉地便聽得她的肚子咕咕一叫已然唱起了空城計。
他笑著湊近了棄如煙,輕點了她一下肚子,壞壞地問道:“怎么,這星斗才轉了半個圈都沒到,你都餓了啊?”
“怎么?這管天管地的,還不許別人餓了嗎?”
棄如煙“啪!”的一聲便將他的手打開了,白了他一眼咕囔著說道。
“說吧,想吃什么?”
寧驚塵無奈地將手負于了身后,腳尖輕點了幾下地面笑得一臉寵溺。
“我想吃什么你就能弄什么來不……”
棄如煙終究還是在五斗米前折了腰,她別扭地偷瞄了一眼寧驚塵訕訕地問道。
“那當然!這五洲六界都是本座的,弄個吃的,還不至于為難到我……”
寧驚塵相當傲嬌地一昂頭,滿眼都是自信之意。
“我想吃小時候劉叔給我烤的叫花雞了……”
“……”
某人的眼中掠過了尷尬之意,眼神閃爍著皺了皺眉頭。
“怎么,你不會?”
棄如煙遲疑了片刻,剛想說“那便算了吧”的時候,卻聽得寧驚塵提高了語氣不服氣地說了一句——“走,帶你去蕪塵峰。”
“嗯?!”
棄如煙還沒明白過來之時,她的手已然被寧驚塵牽過!
他的手炙熱似火,熨燙過她的手心,令她的心一暖。
已有多久,除了劉叔之外,再也沒有一個人這般答應她的無理要求?
他的烏發隨風而揚,輕掃過了她的眉間,令她的眼眸微微一顫。
她抬眸望向了月光下他的側顏,雙眉不由得微微一彎,唇旁的酒窩深深一淺。
似深埋了千年的酒釀于此刻打潑開,不經意間便散作了滿地的留香。
棄如煙不自覺中輕輕將手緩緩反握住了他的手,腳下亦輕快似蝶,跟隨著他的腳步一前一后地朝著他所帶的方向而去。
她在他的身后,迎風亦長發與天齊舞,笑顏是天邊盛開的璀璨煙花,徐徐而開,盛放而收。
那一路,風很淺,云很淡,月光很溫柔很溫柔。
他的背影很熟悉很熟悉。
熟悉到,那一霎那,她以為,曾經,她也被他這般溫柔對待過。
春暖的季節,就連呼吸,都是甜蜜的錯覺。
而在他們遠走的身后,有一道頎長的身影怔怔地站在了原地,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遠遠地站成了落寞的孤影。
湯藥的余煙裊裊,穿過了月光的輕薄,一路徑直醺過了他的雙眼,將一味濃重的苦澀藥味侵入了他的鼻尖,又迅速傳遞到了他的舌尖。
只是輕輕的一個抿嘴,就有濃烈的一陣苦味被吞咽入了肚內。
令他的眼眸不由得一陣酸澀。
“冥王,屬下……”
匆匆從幽林趕來的既現剛想稟報一些事情的時候發覺到了李笙的異樣,他順著李笙的目光望去,恰好望到了棄如煙和寧驚塵歡笑著遠去的背影,不由得將到口的話咽了下去,惋惜地輕嘆了一聲。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