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哈!”
操場上,十四隊親兵,排列的整整齊齊,他們手中,已經都是真正的兵器,冷森森的陌刀陣,身上的重甲覆蓋全身,不過,對于每天都綁著沙袋進行幾個萬丈長跑的他們來說,這點重量,根本就不算什么了,每天充足的肉食,令他們全身都是爆炸的精力,好似每天如果不發泄下精力,不練個半死,已經渾身不舒服。
此刻,他們都站在圈起的木柵欄中,在木柵欄內,還有數百頭嗷嗷嚎叫的豬豚。
今天他們的訓練內容就是,將這些豬豚的頭顱砍下來,而令豬豚身上多了別的傷口,就要扣分,會受到懲罰。
豬豚來自公府的湯盎坊,也就是養豬場,國主第下打造了閹割豬的專用刀具,又有消毒之法,令幼崽死亡率大大降低,而湯盎坊中這幾百頭剛剛長成的成豬,都被送來了這演武場。
湯盎坊總管張發達,站在陸寧身邊,心里哀鳴,這,這不是糟踐好東西嗎這不是?
張發達是陸寧街坊劉婆的二兒子張二,陸寧賜名為“發達”,他本來在莊園里做短工,修葺湯盎坊的豬圈,被陸寧無意發現他對自己所說的養豬、閹豬等小知識領會很快,便提拔他做了湯盎坊的主管,也就是豬倌頭頭。
不過,五貫錢加兩石米的年薪,每月又有少許油和菜的月料,便是在東海這富饒之鄉,也是絕對的白領階層了。
對這些辛辛苦苦從豬仔養成剛鬣的豬豚,他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雖然明明知道它們早晚都會挨這一刀,但此刻看著它們即將面對的殘酷命運,眼眶還是濕濕的。
但在國主身側,自然不敢有絲毫異樣的表現。
陸寧也不愿意看這種殘忍的畫面,但是,如果自己訓練的親兵殺豬都下不去手,指望上戰陣殺紅眼麻木后變成殺人機器?到時候怕有些晚。
現在盡快淘汰一些心理素質差菩薩心腸的動物保護主義者,對整個隊伍,對被淘汰的個體,都是好事。
遠方阡陌,一個小身影快步跑來,是大蜜桃。
大蜜桃小蜜桃,平時跟在陸寧身邊寸步不離,但今天陸寧令她們在莊園門口等自己,不管這倆小丫頭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爆表,陸寧也不想她們看到這種畫面。
“主人,又有司徒府的人來了,在莊園門前等主人!”
大蜜桃跑到近前,看也不敢看演武場柵欄里的場景,雖然,屠殺還未開始。
陸寧微微頷首,走上兩步,到了柵欄前,冷聲道:“這片土地,是生你們養你們的所在!你們的親朋,都生活在這里!他們的好日子剛剛開始!如果,有賊兵來,要搶走你們的土地,焚燒你們的家園,殺死你們的親人!你們該怎么辦?!想好這些問題,你們才能成為合格的戰士!”
說完,袍袖一甩便走,實在是,心里也抹汗,不想看到那些慘兮兮的豬豚。
身后,傳來陸平洪亮堅定的聲音:“你們的面前,是賊兵的千軍萬馬!要和主公為敵,要侵擾主公的領地!要讓我們從此,回到比過去還悲慘的生活!我們該怎么辦?!”
有人領頭,喊道:“殺!”
立時,本來有些不知所措的漢子立時也血液沸騰,高呼。
“殺!殺!殺!”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
而當陸寧走出十幾步遠的時候,豬豚的慘叫聲已經此起彼伏。
側頭看到大蜜桃小臉蒼白,但又不敢搶在自己身前跑掉,陸寧笑笑,“來,我給你捂耳朵!保證一點聲音都讓你聽不到。”
大蜜桃小蜜桃,雖然身材火爆,但年紀幼小,陸寧眼里,就跟兩個小妹妹一樣,倒沒什么別的心思。
大蜜桃小臉卻是微微一紅,但很乖巧的,走到了陸寧身前,她和小蜜桃雖然都個頭高佻,但比陸寧還是矮了半個頭,陸寧伸出雙手,幫她掩住雙耳,心里,倒真有寵溺一個小妹妹的感覺。
“咦,主人,為什么,我真的什么也聽不到了?主人捂耳朵都捂得這般好啊?!”
大蜜桃驚訝無比,聲音略有些高,滿心滿腔的驚嘆及崇拜之意都要溢出來。
陸寧無語,這,怎么聽著這么別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無腦粉?腦殘粉?
不過心里隱隱有些自得,就更賣弄,手指并攏不漏出一絲縫隙,捂耳朵捂得越發帶勁。
……
等在莊園前有幾輛華貴馬車,馬車下,站著的,是那王吉的胞妹,司徒府二小姐的乳娘。
看到陸寧賊兮兮捂著一個奇裝怪服小侍女的耳朵,看起來,兩人就好像貼在一起,很猥瑣很不雅的走過來,王氏臉一紅,更心里呸一聲,荒淫的東西,幸好僅僅封了你一個小破縣公,要不然,紂王跟你比,都是謙謙君子!
陸寧感官敏銳,還能清晰聽到演武場那邊豬豚的慘叫,這時才意識到,就放開了捂著大蜜桃耳朵的雙手。
大蜜桃卻是小臉紅撲撲的,好似整個人都酥在那里一樣。
小蜜桃咬了咬小嘴唇走過去,狠狠掐了大蜜桃一把,大蜜桃疼的哎呦一聲,小嗓子清嬈,這聲叫,更令王氏蹙眉。
陸寧卻看向王氏身后那幾輛華貴馬車,王氏站在這里,有兩輛馬車上卻都坐了人,看來,是來了大人物啊!
馬車兩旁,數名錦衣漢子,雖然沒甲胄在身,但身上冷冽氣息,卻掩飾不住。
更有數名侍女,隨伺在左右。
“那小奴,兩個月沒見你送來利錢,還以為你落跑了呢?!”陸寧盯著馬車,看都不看王氏一眼,心說正主還不出來和我說話?
不知道來的是誰,周宗這個司徒是不可能的,難道是幕僚之類的?這排場夠大的。
“東海公,我為王媽媽而來,和你賭一局,為她清償債務!”
清嫩無比的童音,令陸寧微微一呆。
兩輛載人馬車中,其中一輛極大極奢華,有四匹馬拉。
另一輛略小馬車車簾被旁側侍女挑起,又有幾名侍女將手捧的木頭案臺依次擺好,卻是組成了一個小木頭臺階,一名女童,從里面緩步走出。
陸寧更是呆了呆,這女童,明眸皓齒粉妝玉琢,一襲碧綠襦裙,秀美可愛的難以形容,后世一切童模,在其面前都黯然失色,偏偏小小年紀,一舉一動,靜若處子,一板一眼的,就好像已經是待字閨中的少女一般。
在陸寧看來,更顯這小大人的可愛。
任何人,見到這女童,怕都會憐惜的要命疼愛的要命。
只有陸寧是個例外。
這一瞬,陸寧真有沖動過去揉揉她小臉,親親她小額頭,問問,你咋就這么可愛呢!你小腦袋里想什么呢?怎么就這么靜泊呢?!你為什么不跑跑跳跳呢?
“東海公,我家小姐給你見禮呢!”王氏不滿又無奈的提醒。
陸寧一怔回神,看著面前這雙手抬在額頭,小大人般行低頭肅拜禮的可愛小丫頭,便是肅拜的動作,也真是規規矩矩一板一眼,更顯可愛。
這就是!
小周后啊!
“刬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的小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