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巨石陡峭難爬,整個石臺,也僅僅有一棵桂花樹,顯得更為綠意盈然生機勃勃。
從石臺上四下看去,四周山川大河,田野風光,盡收眼底。
沒有蚊蟲,又是暖洋洋春日,并不見山風。
便是李艷娘,也算見多識廣,陪王伴駕登過龍門城樓,但也從來未站得這樣高過,此時心中不免升起震撼之感。
她此時也是雪白衣褲的女吏打扮,高高的發髻,更顯艷美華貴,她抱膝坐在臥絮上,白褲下一雙雪白薄薄蠶絲襪,柔美足踝和七彩趾甲油的誘人雪足纖毫畢現。
靠在桂花樹下的陸寧瞥到,心中也有異樣感覺。
雖然早就有細作快馬報來南漢已經起兵的消息,伏兵也是剛剛設好,但想來,也要兩三日后,漢國援軍才會到達這南鄉地。
陸寧早就看好地形,自己要在這山壁待上兩三日,所以便帶了洗腳丫頭李艷娘來隨行服侍,畢竟蚊蟲叮咬也好,山風吹也好,她怎么受苦,自己都不會心疼。
卻不想,山臺上既沒有蚊蟲,也不見山風,倒好像領她來看風景一樣。
而且李艷娘女吏打扮,很有范兒,靚麗難言。
和她單獨在這山峰上,倒好似給她什么福利一般。
“你自己待著吧,有水有干糧,只是要小心些,別摔下去。”陸寧說完,就起身想走。
“主父……”李艷娘喚了聲,卻不想,陸寧身影一晃,已經消失在懸崖邊緣,李艷娘呆了呆,隨之咬著紅唇,順手拿起一塊石子,恨恨想向山下扔,想了想,還是放了下來。
陸寧的腦袋突然從懸崖邊露出來:“還有,別往下扔東西,若砸到軍卒,會死人的!”
李艷娘一怔,隨之撲哧一笑,笑靨如花,“主父倒是知道賤妾心思,和賤妾心有靈犀。”
陸寧也懶得理她,瞬間已經消失。
李艷娘俏臉漸漸變得陰郁,美眸有忿恨之色,輕輕哼了一聲。
第二日晚間的時候,懸崖上看風景的人換成了陸寧和三名內記室。
賢妃領著耶律小花及兩百女衛選定的駐蹕地距此不遠,發現懸崖上反而是看風景的好地方后,陸寧干脆將李艷娘送回了營帳,改領了三名內記室來,畢竟湯氏、潘氏和焦氏現在很能幫的上忙,帶她們見識下常人難見的風景,也算獎勵。
其實陸寧內心更深處,當然是想邀請賢妃來山巔賞景,但不管心里想得如何美好,面對那秀美女將軍時,這話卻說不出口,也只能作罷。
不過此時,想到李艷娘發現她要被趕走時的狼狽和憤怒,卻又不得不壓制憤怒表現的很聽話的樣子,陸寧不由莞爾。
三名內記室,都是米色衣褲開領雪白襯衣,黑色高跟鞋,除了發髻都精美無比外,像極了后世端正氣質的美女秘書,米色制服,本就顯得端莊嚴肅。
她們上山,自然都是陸寧用絲絳束腰,一個個拎上來的,此時三女并排抱膝坐在一起,眺望遠方云霧風景,偶爾小聲交談,從背后看三女纖腰靚影,倒是別樣風情。
陸寧含笑看著她們,心下也有些些滿足感,從身體到心理完全依附自己的三大美女秘書,偶爾給她們些好處,就感激涕零喜悅無限,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唯一的遺憾,就是她們并不太敢和自己隨便說話,便如她們都知道大戰在即,心下又怎么會不好奇?但沒人會主動問自己關于戰事的問題,莫說戰事,平素任何問題,她們幾乎都不會向自己詢問,一向就是自己說什么,就做什么。
當然,如果這三個美女秘書話多一點,怕自己也早就厭煩,隨之換人了。
“潘鶯鶯,焦彩蓮,你們兩個,有什么心事嗎?”陸寧突然問。
陸寧這么一說話,三個美艷內記室就忙都起身,走過來,圍攏在陸寧身旁。
三人竟然背對陸寧看風景,本來就是陸寧命令的。
陸寧坐著一塊大石頭,雖然個子高,但畢竟是坐著的,三名麗人,便都蹲了下來,三個艷美臉蛋,陸寧微微低頭恰好可以俯視,那種居高臨下看著身心都完全臣服的麗人美艷臉龐的感覺,以及這種曖昧姿勢,心理及生理上帶來的刺激難言。
陸寧咳嗽一聲,盡量不看向三女。
其實現今來說,蹲是很不雅的姿勢,更莫說女子了,是湯玉娘在蠻地學的,遇到不好跪坐之地,如現今陸寧坐的石頭旁邊,很有些凸起的石刺,便采取了蹲的姿勢,當然,這種姿勢,也僅限在文總院身邊且又沒有其他男子之時。
焦彩蓮有樣學樣,也很坦然,只有潘鶯鶯,有些羞恥感,勉強抬頭仰視陸寧做足禮節后,便垂頭,只是看著地面。
偏偏陸寧得不到回答,又問了一句:“潘鶯鶯,焦彩蓮,你倆有什么心事,我可以幫忙不?”
現今倒是覺得,潘鶯鶯和焦彩蓮,就算有一天不在自己身邊了,自己也會令她倆入內宮做女官,人才難得,女性人才更難得,從歷史角度,這幾個內記室也是女子學習近代科學知識的先驅了。
是以,才想解除她們后顧之憂,如湯玉娘一般,自己幫她報了仇,了了她心事。
“奴婢沒什么要老爺操心之處,大兄和二兄,現在生活都很好。”焦彩蓮忙回答。
陸寧點點頭,焦二郎自己見過,是個啞巴,對孫晟家極為忠心,很不滿意當年焦彩蓮從孫家逃走。
焦大郎倒是一直生活不錯,畢竟焦彩蓮當年賣身做舞姬的錢,及孫晟家后來的賞賜,都是焦大郎一個人獨吞,使得焦二郎進孫家做了奴仆。
“嗯,你要常寫家書,尤其是二郎,常接濟一下。”
焦彩蓮雖然心里早就和大兄、二兄斷了關系,但此時忙點頭應是。
陸寧又看向潘鶯鶯,問:“你呢,有什么心事,有什么心愿的,都可以說說。”
潘鶯鶯聽陸寧問話,只好又揚起俏臉,輕輕搖頭,“奴婢也沒什么心愿和心事。”
陸寧笑笑,“我可是聽聞,你當年有個意中人,還曾經向你家提過親,奈何孫晟雖然被貶官,但財雄勢大,是以你才被家里嫁給了孫晟家的小郎君,乃至我和你結識之后,你多經磨難,也曾經想過去投靠你那意中人,只是你那意中人早已遠走他鄉,聽說是去了嶺南行商,對不對?”
陸寧話說到一半時,焦彩蓮已經俏臉慘白,哪還管地上有沒有石刺?猛地跪倒,稽首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潘鶯鶯卻是有些坦然,也被陸寧的話勾動了心事,凄然一笑,“是,若不是彩蓮,我已經走投無路,倒也想過,他如果還要我,就嫁給他算了,但他家都已經搬遷,早不見蹤影,是去了嶺南嗎?我現今才知。”
陸寧微微頷首,又對還簌簌發抖的焦彩蓮道:“起來吧,這事,我倒高看了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