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絨劍派的最后一個俠客抱著一名士兵倒在地上。他快速將手插入士兵的脖子。手臂外裝甲這一下更加殘破了,同時那名士兵也因此而失去戰斗能力。
他的目標是門派掌門喬克拉的殘軀。喬克拉與高級軍官周旋了四十分鐘,隨后被徹底撕碎。這名俠客非常可惜,但是喬克拉曾私信給他,將“備用密碼”私發給了好幾個俠客。他必須趕到那尸體邊緣,他必須……
一發子彈終結了他的念想。俠客頹然倒地,手指依舊指向掌門的那一具殘軀。
——還得……還得……
——萬一掌門沒開玩笑……萬一真的有核彈……
——算了,我已經憑著這個念頭多殺了三個……
“他們已經墮落到對殘骸賦予特殊文化意義了?”放下電磁槍的軍官用腳踢了踢被自己撕碎的殘軀。他很困惑。
這具軀體里,連一塊核電池都不存在。與這個家伙廝殺的過程中,軍官就通過重心的變化感覺到對方體內質量分布,根本就沒有重元素帶來的異常重量分布。
他無法理解俠客們那似乎想要搶奪尸體的最后行為,只能將之歸結為“愚昧與迷信”。
軍官使用聲學信號指揮軍隊重整隊形。
但尖銳的警報聲卻從各處響起。
軍官心中生出的疑惑很快就被打消。
只需要抬頭,就能看到天空之中直墜而下的赤紅災星。
內置的程序瞬間就演算出了結果。
那些自天空之外而來的攻擊,目標居然是自己的軍隊!
——難道……
軍官尖嘯著釋放了撤退命令。
在非洲的大地之上,同樣的事情重復發生了十余次。
上百個太空垃圾構成、少量鎢合金固定的巨大動能武器從天空降下,其中偶爾還會包裹倒計時的高爆炸藥。
太空之中,俠客們正在緊鑼密鼓地布置下一批“彈藥”。用鎢鋼合金將太空垃圾聚在一起,快速固定,部分太空垃圾會加上額外的整流罩優化氣動外形,確保不至于偏離太多。
向山與俠客脫節太久,手上沒有充足的情報,僅憑高空有限的儀器觀測,很難界定目標。
這件事非得等到尼婭古蒂來才能做到。
向山移交了自己奪取到的工程器械。尼婭古蒂組織后續跟上的俠客們躍入太空之中,開始將垃圾收集起來,然后借助推進裝置與義體,將聚合成團的上百噸垃圾擲入大氣層中。
不斷有火流星刺破蒼穹,砸向地面。
第一波打擊目標是太空電梯附近軍隊,接下來則是各地的固定基地,包括超級大樓、軍營、發射基地、交通樞紐。
在賽博武者的領域里,動能武器除了“速度快”之外,還意味著“難以阻滯”。依賴爆炸威力進行毀傷的武器,總會存在殉爆或破壞戰斗部的捷徑。但是純粹的動能武器卻難以用這類手法處理,只能擊毀或偏折。
而完成了加速的動能武器,更是只能遙遙擊破。若是在近處擊破動能彈,碎片來不及與大氣反應殆盡,反而會造成更大范圍的破壞。
而針對軍隊的打擊,雖然說實際殺傷力不大,但是對戰斗意志的打擊卻無比巨大。
天空已經易主了——這些流星是如此宣告的。
來自高空的打擊會越來越多。俠客是一種對補給要求極低的生物。一個俠客攜帶了足夠的素材與能源后,就可以潛伏在同步軌道,緩慢而持續地進行攻擊。如果沖出卡門線外的俠客足夠多,如今那遍布垃圾的近地空間完全可以被開辟成游擊戰場。
而且還是金屬材料極易獲得的游擊戰場。
就算羅曼司王可以快速奪回或擊毀太空電梯,想要徹底清理這一波俠客也需要耗費長久時日。
更多的“隕星”從天而降。
就連科研騎士的大樓都沒能幸免。
科研騎士湯魯棒茫然地拖著一具半殘的軀體,走在生命熔爐騎士團的大樓邊緣。
他幾個小時之前拼了命地想要逃出這里,但是現在又不得不回來了。
當初,單殺王賈德爾與另一名俠客決定趁著軍隊基層混亂,聯手狙殺基層軍官,以破壞軍隊組織。原本湯魯棒應該跟著其他俠客回去的。
但是,但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提議也要跟過來。
——我們……不,就算是六龍教,也是出過弗雷騎士那樣的好漢的!
他“科研騎士”與“六龍教教眾”的雙重身份讓賈德爾重新考慮了一下,最終決定帶上他一起。
湯魯棒帶著賈德爾與另一名俠客,沿著一條六龍教分子常用的道路,就這么摸向生命熔爐騎士團的大樓。
在這一路上,發生了大大小小二十六次交火。二十五名基層軍官與三名中級軍官被殺死。那名俠客與一輛重型戰車同歸于盡。賈德爾也與第四名中級軍官拼了個兩敗俱傷。
湯魯棒沒有出過手。
賈德爾就要死去的時候,倒在地上的六龍教武者垂死反撲。湯魯棒這才找了個機會,拉著賈德爾逃走了。
在進入大樓之后,賈德爾只說了一句“干得好,棒材”便陷入昏厥之中。
只剩下湯魯棒一個人在這黑暗之中茫然而立。
——我到底在犯什么傻?我為什么要回來?
——我幫助到俠客了?這算幫助了嗎?可是這也能算幫助嗎?在千軍萬馬里,殺了不到三十個人,毀了四臺戰車?
——如果我不跟過來的話……我……我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湯魯棒腦海之中閃過許多念頭,手腳卻是一動不動,甚至不如預設了程序的機械。
按照武祖的教誨,人類存在的最大作用,就是為機器指明目標。但湯魯棒現在顯然無法勝任這份職責。
腳步聲從湯魯棒的頭頂傳來。片刻之后,一個人說道:“看起來你需要幫助。”
湯魯棒一個激靈,片刻之后才叫道:“格魯齊……副團長?”
科研騎士格魯齊,有著稱號的高級科研騎士。只不過他并不是隸屬于生物學領域加拉帕戈斯圣殿的,他原本是工科的騎士,是被團長招募過來處理一些跨領域研究所會面對的實際問題。盡管掛著“副團長”的頭銜,但是由于不是六龍教成員,所以他實際話語權不及那些六龍教的副團長。
格魯齊倒也不是毫無所覺,只是他還以為單純是因為自己研究領域不同,聊不到一塊去。
聽到湯魯棒的回應之后,格魯齊有些失望:“你是學徒?”
湯魯棒條件反射一般想要低頭,但是很快就站直了,說道:“我現在……是俠客了?”
在科研騎士團,格魯齊從沒有正眼看過湯魯棒這種級別的小騎士。但是湯魯棒敏銳地意識到了,情況不一樣了。
“你拖著的這位是俠客沒錯吧?”
格魯齊望著賈德爾,說道。
湯魯棒點了點頭:“這可是與第十二武神一同戰斗過的有名俠客!”
“嗯,那難怪可以讓數千軍隊癱瘓掉。”格魯齊點了點頭:“他需要一點醫療資源……跟我過來吧。”
說罷,他轉身走去。
湯魯棒猶豫了一下,架起賈德爾跟了過去。
他倒是不怕格魯齊有傷害自己的心思。自己戰斗力很弱,副團長如果真的想要擒住自己的話,根本不需要陷阱。
大樓之內,居然還有一個房間能供電。這是一間實驗室臨時改造的。格魯齊安排幾名普通的騎士為單殺王進行治療。
有一名科研騎士不解:“為什么啊?我們現在……”
“我知道了一個不應該被知道的秘密。”格魯齊語氣充滿了憤怒與諷刺。他說道:“我不知道現在繼續待在這里會不會被御座處死,但我知道現在逃到俠客那邊大概率不會死。”
“什么?”那名科研騎士立刻詢問。
“你知道中微子探測裝置的原理嗎?”
那名騎士遲疑了一下:“大概就是……等待中微子撞擊原子核,然后探測閃爍光……這樣?”
“我之前也以為是這樣沒錯。”格魯齊語氣之中充滿了激憤,“但是就在剛剛,我收到了一段明碼信號。那一段高頻短波正在向我傳遞一個消息。我循著訊號定位找過去,卻發現信號源是俠客砸下來的。這個信號……它羅列了數據,光學儀器的進步、切倫科夫輻射介質相關聯的高透明材料進展。它還有……”
那名科研騎士花了一點時間才消化了這一連串的消息。他有些急了:“還有什么?”
“一個理論可行的裝置,用來還原中微子在透明介質中的軌跡,以反推中微子源的位置。”格魯齊頹然坐倒:“我……我幾乎是被直接說服了。我不知道是誰羅列的數據,它太有說服力了。同時,我還想到了更多。”
“比如說,它如何排除干擾因素?太陽就是一個天然的中微子源,所有恒星都是,遙遠的超新星更是……這項技術誕生的時候,地球上也存在著許多……許多的人造中微子源,其中還有一小半完全不在我們——不在鷹犬們的掌控之下,是完全的未知。”
“這項技術應用在地球時,絕對已經成熟了,那些家伙,已經有足夠的數據,足夠完善的模型,用于篩除底噪……”
“然后我開始思考,按照光學設備與透明材料的發展歷史來看……這個計劃從立項到實施,究竟需要多久?他們究竟做什么,才能保證大部分人都弄錯了中微子探測裝置的工作原理,以為它還是像二十一、二十二世紀那樣?”
格魯齊的語氣之中甚至透露出幾分憎惡:“至少一百年啊……一百年前,就有一個混賬,打算拿我們大多數人作為耗材,來設置一個陷阱……”
明亮的房屋之內,科研騎士們沉默了。
“這一百年里……至少最近的幾十年里,我們本應該得到更妥善的庇護。但是,為了讓某些目標毫不知情地踏入這個陷阱,我們被欺騙了,我們被拋棄了……他們……被犧牲了……”
格魯齊愈發激動,旋即又陷入沉默。緊接著,他又說道:“然后,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為什么,大家都錯估了這一領域的進展?為什么,沒有哪怕一個相關領域的科研騎士在公開講話甚至是閑談之中透露出一絲一毫的情報?這……到底要殺多少人呢?”
格魯齊環顧四周:“我們現在甚至是在地月系,月球上那位火之神的領土。”
阿耆尼王的嗜殺、殘忍是歷史留名的。
而且這一次,阿耆尼王絕對是被更高一層的意志所支持的。
“萬一這陷阱真正的目標,并沒有踏入陷阱呢?”格魯齊環顧四周。
“按照道理來說,這應該已經不是秘密了吧……既然被這么多人知道了……”
格魯齊盯著說話的那名騎士:“你,要用生命去賭瘋子的思維方式嗎?”
向山盤膝懸浮在半空之中,任由氣流帶動自己轉動。他就這么倒懸在尼婭古蒂面前,似乎在思考什么。
尼婭古蒂知道向山似乎在做準備。向山征集了龐大的算力,空間站大部分算力資源都被他強制征用了,許多主機都在高負荷運作。向山以損耗電子元件壽命為代價,不斷進行超頻,似乎在計算的海洋之中尋找什么。
偶爾會有數據流流向制造車間。
尼婭古蒂則在安排對地面的打擊。
由于天基打擊已經成型,俠客頂尖俠客進入太空已經成為了定局,所以太空電梯周圍庇護者喪失了戰斗的理由,只能依賴高級軍官的個體判斷。這讓戰場出現了混亂,又有好幾批俠客攜帶物資先后抵達。
這些物資是非洲大區最近數年的積攢,之前被計劃用于對抗羅曼司王的鎮壓艦隊,同時在太空建立臨時補給基地,以支撐俠客在近地空間的長期作戰。
但現在,計劃有變,必須一波押上了。
尼婭古蒂首先將清單共享給向山:“你先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不需要了。”向山說道:“單兵所能攜帶的資源量是有限的,再往上疊,邊際效應過于明顯了。優先給軒轅十四那個小子,然后是你本人……”向山頓了一下,然后問道,“如果啊,尼婭,我問你,如果哈特曼與隼之間只能殺一個,你會選擇優先殺哪一個?”
“毫無疑問是哈特曼。”尼婭古蒂沒有片刻猶豫。
“這是你基于現代俠客領袖身份的判斷?”
尼婭古蒂有些奇怪:“你難道覺得我會因為對隼有一點……算不上親情的感情?”
“不,我畢竟是一個與時代脫節的老古董。我必須得針對不同狀況做出不同計劃。最好的情況,當然是哈特曼跟隼都得死,我活著。但總歸是要有預案的。萬一呢?”
尼婭古蒂嗤笑:“你還挺自信——隼可是很強的。”
向山倒懸在尼婭古蒂面前,點了點自己的腦子:“這一點我或許比你懂。”
神速王隼·弗伊格特是第十武神最大的假想敵。第十武神不斷收集神速王的數據,模擬與神速王的戰斗。除開死在神速王手下的人,沒有誰比第十武神更恐懼神速王。
在神速王迫臨的時候,第十武神甚至放棄了從太空中沖擊悖論城的計劃。
第十武神只有外功天賦絕倫,因此他打算除掉神速王。同時,他也很清楚,隼同樣擁有著絕倫的外功天賦。那一場潛在的廝殺,是他們外功水平的對決,同時也是雙方對自身情報管理的比拼。
原本第十武神有英格麗德襄助,他覺得自己只需要專注于外功的研究。
而四十年前木星宙域那僅此一次的交手,更是讓他堅定了這個想法。他只差一步就可以達成目標——只差一步。
可惜,第十武神敗于技術進步。他的絕倫外功在被斷絕了資源的情況下,讓他廝殺到最后一刻。
這不只是向山——第十二武神的戰斗,也是第十武神向山的夙愿與執念。
——要不要再留一個備份,把這份執念交給下一個向山呢?畢竟隼的擊殺優先度不是最高,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將那兩個都殺了……
——而且,隼也是會進步的。這份攻略的時效性……
向山腦海之中閃過這么一個念頭,于是旋身在地上一拍,游魚一般竄了出去。
拓拔軒轅十四正在空間站內的空曠處與松島宏交手。
機甲鋼拳發展的過程中,就考慮過“無重力環境”的狀況。流傳到現在的版本,早就是向山二十一世紀末跨越卡門線后的版本了。松島宏有一定的太空作戰能力。但是,他還沒有嘗試駕馭過噴射器來輔助身法——在宇宙戰中,這是致命的缺陷。
第十武神的千浪千疊勁力,也是依賴這一組件的。
“好了,兄弟。”拓拔軒轅十四重重疊疊的身影在這一刻停止,“我也得稍稍省點燃料了。機甲鋼拳在‘疊浪’與‘亂星’上的精髓,我已經展示給你了。你在地面上好生習練,十年之內應該就有機會再次突破卡門線了——哈,要是走運,那個時候說不定我們還活著,還在外太空打呢。”
松島宏心情沉重,正欲開口說點什么,卻只聽得腦后風聲。他轉過頭伸手一撈,抓住了一個存儲器。
“這是什么?”
“宏君,就拜托你好了。”向山道,“重新蒸餾過的數據。如果你聽說我在這一戰中面對神速王表現不佳,那就把它銷毀掉。如果我表現很好,但神速王僥幸未死,那就將之交給下一個我吧。”
松島宏有些疑惑:“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武神嗎?”
“不喜歡歸不喜歡,但是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改變,肯定會有第十三、第十四個我的吧。我也得學著接受。”向山揮了揮手,“第十武神的心血,不能也不應該被我浪費掉。”
向山的話涉及第十武神,松島宏轉頭看了看拓拔軒轅十四。拓拔攤手,示意自己完全同意這個做法。
“我明白了。”松島宏點了點頭,沒有再廢話什么。
承諾委托,他不是第一次做了。很多年前,他就是承諾師父要守好武館。這次也是一樣。就算被委托的東西分量重了一點兒,要做的事情沒有改變。
望著松島宏的背影,拓拔道:“沒想到你還能做出這種決定啊,十二師父……我還以為你們這些頑固老頭都執著于‘我是最后一個武神’呢。”
“只要贏了,我肯定會是最后一個。但問題不是我沒法保證能贏嘛。”向山撇了拓拔軒轅十四一眼,“還有我警告你,別叫我老頭。我心態年輕得很,說不定比你還年輕呢。”
“呵呵。”
“你諷刺我?”
“不敢。呵呵。”
拓拔軒轅十四感覺向山火氣上來了,換了個話題:“我覺得我應該能跟神速王賭十招。要不這樣,我沒有自信可以殺穿艦隊單殺阿耆尼王。你專心把那老狗宰了……”
“這是一個可行方案,我考慮過了。”向山道,“我正在對每一種情況做出預案……老實說,有機會殺哪個,未必由得了我。”
向山抬起頭,望向月球。
月光的邊緣,艦隊的尾焰如同兇星一般閃爍。
阿耆尼王所乘坐的艦艇進入羅曼司王的旗艦時,他大腦中的β波才稍稍平和。
剛才是他最兇險的時刻。
賈庫布·哈特曼在天星艦隊劃過月球的時候,借用月球引力,從天星艦隊旗艦脫離。這個時候,天星艦隊與他本身都是脆弱的。
這也是整個計劃最危險的一環。
如果向山真的不管不顧沖上來,單機突進進行斬首,哈特曼也只有九成的把握生還。
——沒辦法,向山能籌措到的燃料實在太可憐了,而無工質推進的加速時間又過于令人發指。按照重黎的推測,哪怕向山攜帶的燃料達到了最大值,他單體突破到月球附近時,也該沒多少能用于周旋的化學燃料了。
而哈特曼的飛梭不可能缺少燃料。
只不過這一漫長的計劃確實很順利。就算向山時刻盯著朱安雷賓的艦隊,也只有數小時的反應時間吧。
這又能做什么了?
這一次戰斗十拿九穩。高貴的人們已經拿出了萬全的力量,所謂武神,所謂向山,根本不足為懼。
哈特曼甚至有計劃在結束了地球外層空間的戰斗之后,立刻出發追上天星艦隊,一點事都不耽誤。
朱安雷賓早就在艦橋等待了。朱安雷賓與哈特曼關系其實不怎么樣,兩人沒有對話,只是遙遙相望,若干授權過程全在后臺進行。朱安雷賓爽快移交了指揮權。
朱安雷賓說道:“賈庫布大師,我得提醒您一下,這一次行動是隼殿下提議并發起的,按照預設的章程,您只有在他失敗之后,才有無限的行動權……”
“知曉。”哈特曼如此說道,“幼年生物,需要自己的動物園。”
神速王為數不多的要求,就是讓他先嘗試“捕捉”。
對于神速王來說,對面賊首,乃是多年之前的親人。盡管時間已經改變了很多事情,但是這并不妨礙這個內心有巨大缺憾的家伙,將“親人”們捉進籠子里。
神速王就是這樣的精神病人。他是為數不多會試圖捕捉武神的怪胎。
羅曼司王朱安雷賓甚至都懶得議論這種明顯異常的行為了。很多年前,他就為了自己的生命而背棄自己的親友。但至少他尊重他們的靈魂。朱安雷賓知道自己如今已經是惡魔,他不會奢求過去的朋友在地獄陪著自己。他寧愿選擇為他們解脫。
“我更知曉,或許我沒有任何出場的必要。”哈特曼語調依舊機械,“陛下的興致,始終未知。”
“我覺得我已經根治了對武神的無意義情緒了。”一個意志以最高權限、最高優先度在兩人的思維之中翻騰,“隼做得到的。從數據上看,沒有理由做不到。”
朱安雷賓微微欠身表示禮儀。
哈特曼則從監控影像上看到太空電梯港口部分的邊緣,出現了零星火花。
“敵人,逃竄中。”
“那應該不是逃命吧。”朱安雷賓道:“他們只是……額,暫時撤退?”
“看起來他們也不是一無所知。”約格莫夫嗤笑。
哈特曼感覺到周圍一段段程序正在進行自我刪除。這些分散在不同終端的片段,都是一個偉大個體的部分。“重黎”正在撤離戰場。
被窺見了根腳就不好了。
遠方,俠客們一個接一個的從太空港躍入深空,背后噴射器短暫點火,提供一個橫向推力,然后快速熄滅。
他們將要借用地球引力,以及周圍太空垃圾加速,圍繞地球運動一圈乃至數圈,就這樣混入太空垃圾之中。
以如今太空垃圾的密度,想要將他們找出來恐怕難上加難。
“是否要等待隼殿下就位?”
哈特曼詢問道。
“不需要。”
“他的停留時長有限。”
“不要緊,就按照原定時間表,進行鎮壓吧。”約格莫夫說道,“剩下的時間……還是太長了點。”
再次聲明,這不是我要爛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