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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有些郁悶。
楚天秀對他的豆腐毫無興趣,只顧著和小妾喝酒歡樂。
他只好暫且放棄小昏侯,從其他大小紈绔那里入手,融入這群紈绔之中,想法子迂回突破。
這淮南王也是自命風流倜儻之輩,詩賦、樂府樣樣拿手,各種本事不小,在這風月場所談風月,和這群金陵紈绔們混到一起,倒也不是太難。
主父焰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持墨筆,沉迷于創作他的《秦淮煙雨畫舫,紈绔夜歸圖》。
一副接著一副,已經飛快的畫了十余副。
哪怕是剛才太子刺殺吳王世子造成大亂,也絲毫不耽擱他作畫。
他甚至把那副滿場混亂的場景,太子刺殺吳世子,諸侯王們的震怒,眾賓客們的驚駭躲避的神色,揮灑如墨,也畫入圖卷之中。
“好畫,好畫啊!”
淮南王在旁邊,看的驚奇,喜不自禁道:“這位小老弟高姓大名,可否愿去我淮南壽春,就任大畫師?本王必厚酬以待!”
這金陵城不愧是藏龍臥虎之地,連一個畫師都如此出類拔萃。
“某主父焰,已亥年歲舉,殿試優等丙名!”
主父焰對淮南王的招攬頗為不屑。
他只是手頭缺銀子,又不愿去投效門閥大族。故而在這煙雨畫舫,掙些銀兩糊口。
但是元宵節之后,很快他就要去赴任縣令。
成為縣令,用自己的理念治理一方,定能大展拳腳。
匡扶天下社稷,成為大楚朝廷的三公九卿高官,那才是他主父焰的大志向。
區區淮南王,想招攬他效力,怎么可能。
“原來是殿試的優等高才,本王失禮了!”
淮南王聽主父焰自爆身份,不由瞠目,只好黯然放棄。
他知道這些讀書人,心高氣傲。一旦有機會給大楚皇帝效命,定然不屑于給他淮南王效命。
他只能撿漏,挑那些沒有機會給皇帝效命的人才。
淮南王舉杯放目四顧,不由心嘆,焦急又無奈。
今晚這小小的煙雨畫舫,人才濟濟啊!
小昏侯楚天秀,逮誰干誰的金陵四大紈绔之首,出身昏侯爵。
他招攬不了。
駙馬謝安然,金陵第二紈绔,號稱十大門閥第一才子的謝氏家族嫡長孫。皇帝最寵愛的項凌公主的駙馬,他招攬不了。
沈萬寶,金陵第三紈绔,沈太后外戚沈府大土豪,江南第一大富商。他招攬不了。
主父焰,是殿試優丙,招攬不了!
此外,其余眾大小紈绔們楊睢、劉策等等,也都有本事,卻幾乎都是金陵城里的門閥、勛貴。
他淮南王雖然有心招攬天下英才為己用,可是在這里,一個人才也得不到。
秦淮河上。
夜幕已深,星空璀璨。
已經到了元宵佳節的深夜。
通宵歡慶的金陵城百姓們,在河里放燈,漸漸起了一盞盞的河燈。
煙雨畫舫,中山王、眾紈绔們盡情玩樂,姑娘們猶如蝴蝶一般飛來飛去,舞姬翩翩起舞,歌姬盡情吟唱。
謝安然左擁右抱,妙語連珠,姑娘們都癡迷的圍著謝大帥哥團團轉。
沈萬寶豪爽的撒著銀子,還沒有謝安然身邊聚集的姑娘多,把他氣得夠嗆。
整個畫舫內,靡靡笙簫的胭脂氣息,徹夜不眠。
楚天秀在和祖兒劃拳喝酒。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哈,祖兒,你輸了!”
“呀呀,我又輸了!”
祖兒氣鼓鼓的,她已經喝了好幾壺,粉面紅潤,一雙靈眸醉醺醺,伸出手掌都分不清有幾個玉指。
她喝多了,已經有點迷糊不清。
忽然。
守在畫舫門口的一名龜公,神色慌亂的沖了進來,高呼,“駙馬爺,大事不好,公主來了!快跑。”
駙馬爺經常逛煙雨畫舫,這龜公都是經驗。公主來查煙雨畫舫了,駙馬爺得趕緊。
謝安然一個激靈的翻身起來,醉眼惺忪的眼眸,馬上清醒無比。他趕緊從畫舫的一扇窗戶,溜出去。
楚天秀一時驚慌,急忙想要溜。
可是馬上反應過來,大爺一樣重新坐下。是公主來了,又不是李虞郡主,他慌什么啊!
再說了,他又不是妻管嚴。
就算郡主來了,他也不用跑,該怎樣就怎樣。
“砰!”
“謝安然呢!敢來逛窯子,本公主砍了他!”
項凌公主怒氣沖沖的進煙雨畫舫,手里還提著一柄寶劍,卻看到駙馬爺不在,只有一群紈绔和姑娘們嬉戲。
“沒有,從未見過他!”
“謝駙馬不是去逛燈會了嗎?你們看到他了嗎?”
“沒啊!”
眾紈绔們看到項凌公主手里明晃晃的寶劍,都露出驚懼之色,搖頭,堅決的矢口否認,謝駙馬來過煙雨畫舫。
項凌公主太彪悍了,也不怪謝駙馬畏妻如虎。
她懷疑的掃過眾人,才怏怏離去。
“謝安然太窩囊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公主來抓他,看來他這輩子是翻不了身了!”
沈萬寶捧腹大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小昏侯,我看你也很有這種潛力!哈哈,按照我們金陵紈绔的規矩,誰怕的人最多,誰要排后面!
你和謝安然,都畏妻如虎,恐怕你們老大老二的位置,要重新考慮一下了。”
“呵,那你可就要失望了。本小侯爺天不怕地不怕...!你才是慫包,怕老爹,還怕沈太后,還有資格說我和謝安然!”
楚天秀翹著二郎腿,不以為意。
他話音剛落。
卻見,又一名貌美的異域少女氣沖沖的沖入畫舫里。
楚天秀詫異,來的居然是狄兒,并非李虞。
狄兒沖到楚天秀跟前,得意洋洋道:“哼,姑爺,原來你和祖兒在這煙雨畫舫,尋歡作樂到深夜!總算被狄兒找到了,郡主在秦淮河邊到處找你,等下她來了,可有你們倆好瞧的...!”
“放肆,大呼小叫的,敢跟本姑爺這樣說話!不知尊卑!”
楚天秀大怒,抓過狄兒的玉手。
讓她嬌軀橫躺,趴在他的雙膝上。
狄兒懵了,見姑爺勃然大怒,被嚇到了,也沒敢反抗。她老老實實的趴著,不知道姑爺想干什么。
清脆而響亮。
楚天秀一巴掌打下去,狠狠的打在她的嬌臀上。
他要讓狄兒知道,什么叫上尊和下卑,不可冒犯姑爺。
平王府虞園,他這個姑爺說了算...一半。
“啊!”
狄兒感覺屁股一痛,嬌軀一顫,吃痛的驚呼一聲,咬緊玉牙,一聲不吭。
在畫舫里被當眾看著打屁股,她是何等的羞臊和委屈,不敢抬頭。
“可知錯了?”
楚天秀喝道,又狠狠的一巴掌打下去。
“啪!”
狄兒吃痛,嬌軀再次一顫,滿臉的委屈和哭色,哀求道:“姑爺,這是郡主的命令狄兒來找你,不是狄兒要...。”
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自己渾身軟綿乏力,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傳來,一丁點的力氣都沒法使出來。
“啪!”
楚天秀又是一巴掌打下去,怒道:“郡主的命令你聽,對本姑爺就當耳旁風?還敢不敢了大呼小叫了?”
他不給狄兒一點顏色瞧瞧,她還以為有郡主罩著,就敢騎在他這姑爺的頭上了。
“姑爺別打了。狄兒,狄兒...再也不敢了!”
狄兒吃痛,抽著泣,趴在楚天秀的雙膝上,嬌軀顫抖扭著,眸眶泛紅,里面的水一下流出來了。
她好委屈。
姑爺帶著祖兒,在這煙雨畫舫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她和郡主在外面吃了一夜的河風,等到夜深了,郡主讓她進來找姑爺回去,還被這樣打屁股。
這叫什么事啊!
狄兒軟綿綿的趴在楚天秀的膝上,沒有絲毫力氣反抗,只是不停的抽泣。
整個畫舫,眾大小紈绔和姑娘們,倒吸一口冷氣,全都看的驚呆了。
小昏侯!
這個上門女婿,太猛了啊!
教訓小妾,說打屁股就打屁股!啪啪啪,三下,就把這不知尊卑的小妾給打服了。
這才叫小昏侯的威風。
至于謝安然駙馬爺,這個聽到外面一點動靜,就聞風而逃的妻管嚴,果然是比金陵大紈绔小昏侯,差太多,沒法比啊!
“小昏侯,你太厲害了!”
沈萬寶吃驚,“不過,她不過是你們平王府的一個小妾,根本不敢反抗你,白白挨你這一頓打。你這樣教訓她,也不算本事啊!
有本事,你在郡主面前咋咋呼呼,別說打了,你說一句重話試試!她不打你才怪!”
李虞郡主,在金陵城的名氣,可一點不比項凌公主差。
李虞自幼跟著平王李榮出入軍營,習武練槍,要是持搶策馬,披甲帶銳,那可是妥妥的女戰神。
這金陵城里沒幾個能跟她一戰的,項凌公主也不行。項家子孫已經很少親自為將帶兵了。
李氏門閥子女各個能打,那可真是打出來的威名!估計小昏侯就算有十雙手,也招架不住。
“哼!郡主來了又怎樣?我又不是妻管嚴!”
楚天秀不以為然。
狄兒都被收拾的妥妥的。
李虞郡主又怎樣。
李虞郡主聰明著呢,只是派讓狄兒在秦淮河四處找他,這是投石問路,試探一下他的反應。
狄兒被打服了,李虞又豈會以身冒險?
否則,他這小昏侯又鬧騰起來,憤然離家出走,雙方都下不來臺,可就不好了。
“郡主她在哪里?”
楚天秀隨口問道。
“郡主,她...就在外面!”
狄兒哭道。
楚天秀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妙。
沈萬寶和眾紈绔們頓時懵了,面面相覷,通過畫舫窗戶的望向畫舫外面。
畫舫外面,河畔岸邊。
燈火闌珊,人影瞳瞳。
也看不清哪個是李虞郡主。
李虞郡主此刻,怕是粉面薄霜,冷眼看著煙雨畫舫里面的一切。
“你完了!”
“郡主已經來了。”
“吹牛吹得這么響,看看你怎么過這一關!”
沈萬寶和大小紈绔們,一副幸災樂禍的看著楚天秀。
楚天秀深吸一口氣,起身。
這關,難過!
可也得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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