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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賓客們笑鬧了一陣,也未去追究小昏侯此番話的深意。
只能半年后的大婚之日,小昏侯的“嫁妝”,究竟怎么把一座海,送給李虞當還禮。
眾賓客們盡興而散,對這平王府的訂婚盛宴相當滿意。也算是大開眼界,見識過了什么叫做大楚皇朝最頂尖的奢侈。
盛宴散場。
沈太后在崔皇后和楊貴妃的陪同下,上了座駕。
皇帝項燕然喝了不少的酒,頗有些醉醺醺的上了馬車,在大群禁軍的護送下往皇宮而去。
他忽然睜開眼來,眸中冷淡之色,道:“查的如何了?”
馬車外面的蔡和大太監立刻低聲道:“皇上,老奴問過平王府里的孩童。自入夏以來,平王府小昏侯每日用冰塊一方有余,孩童們尚能分到少許碎冰,從未間斷,用量堪比皇宮。這地窟定然是一座大冰窖無疑。”
“那幾個誣告平王的奏疏,是何名堂,查清楚了嗎?”
“廷尉府鄭大人那邊派人去查了,那幾個上書的大臣,平日跟吳王、楚王等有暗中來往,收受錢財。
定然是吳王等諸侯對小昏侯不滿,指使這些大臣上書,誣告平王。
皇上,可要讓廷尉將這幾個上書誣告的大臣押入天牢,審問一番,讓他們招供吳王指使誣告平王之罪?”
項燕然半瞇著眼睛,淡漠道:“這點小罪,還不足以拿來治罪眾諸侯。先不動他們,免得打草驚蛇,讓諸侯以為朕要提前動手。
《禁私鑄銅幣令》已經頒布下去了,各地查封銅礦,等朕多收一些錢上來。讓諸侯們自己按耐不住,暴露出來吧。”
最好是諸侯主動叛亂,他才能名正言順的削藩。
否則他主動去削藩,動了大楚祖制,定然惹來罵名,而且阻力巨大,滿朝文武怕是都不支持。
而逼迫諸侯王主動起兵叛亂的最好辦法,就是收緊諸侯國的錢財,歸于朝廷...越收越緊。
諸侯們不起兵,遲早諸侯國庫沒錢養兵,諸侯日益變弱。
一旦起兵,則是叛亂,他正好有足夠的理由,出兵鎮壓削藩。
“是!”
蔡和大太監低聲說道。
小昏侯敢獻這《禁銅策》,不惜得罪權貴,膽子可謂是極大。
皇帝敢用此策,更是雄才偉略的一代帝君。那些諸侯王們看似桀驁,實則已經是一群困淺池的魚,等待收割。
也難怪皇帝對小昏侯如此器重,親自來為小昏侯主持這場訂婚宴。這大楚皇朝得此殊榮的,除了皇子皇孫,恐怕也沒有別人了。
深夜。
虞園。
庭院內燃著一堆篝火,上面架著燒烤架。
楚天秀和李虞、祖兒和狄兒,在燒烤著蒜蓉茄子、烤羊腰子、烤羊肉串等等,慶賀訂婚大日子。
白天他們都是忙著招待眾賓客,累得夠嗆,哪里有功夫自己享受佳肴。
況且,大宴上的菜肴端上桌的時候,都已經冷了。遠不如剛做好的時候好吃。
到了深夜時分,回到了虞園之后,他們四人才有時間自己開一個小灶,享受一下獨處的悠閑時光。
楚天秀架起一個小灶爐子,李虞上面搭個小鐵架,丟了些木炭進去,很快升起了篝火。
將茄子刨開,撒上蒜蓉、碎肉,還有各色烤肉,一排擺在架上。
祖兒和狄兒則時不時給灶爐煽火,炭火燒得火紅,鐵板上蒜蓉茄子、各色烤肉烤得發燙,能聞到蒜香和肉香的時候,就熟了。
“來,嘗嘗我給你們烤的!”
楚天秀親自動手,烤好三個茄子之后,遞給她們。
李虞接過來。
這茄子烤的外焦里嫩,外面茄子皮已經焦黑,里面是白白凈凈的茄子肉,熱滋滋的冒著油花,撲鼻香熱之氣。
湊過去吸一下鼻子,香氣滲入肺腑。
馬上咬一口,松軟肉嫩,熱乎的,簡直令人沉醉。
李虞一小口接一小口的吃著,剛烤好的蒜蓉茄子,吃得胃暖,心暖。
“哇,姑爺烤的才是真地道,比伙膳房大廚烤的還香!。”
祖兒美滋滋道。
“嗯嗯就是!”
狄兒連連點頭,吸引著烤茄子流出來的汁液。
夏日的深夜有些寒颼颼的,很容易凍著,但是在篝火旁邊烤著燒烤,一點都不寒。
他們四人吃飽喝足,在虞園的一副足夠容納四人的大大躺椅上躺著,望著天空。
夏日的深夜靜謐,天空浩瀚而璀璨。
虞園內,還散發著暖融融的香氣,把深夜的寒冷驅趕得一干二凈,把平日的煩惱消融在暖暖的熱氣中。
李虞心中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她娘去世的早。
爹爹忙著軍務,也很少能顧家。自從取了二夫人,就更少有時間來關心她了。
她從小便只能自強自立。
縱然受了二夫人的氣,也只能躲起來傷心的哭,不讓人看見。
如今終于不同往日了。
她餓了便有夫君為她做一頓熱乎的燒烤,冷了有夫君可以依偎取暖...她終于不是孑然一身了。
若是能永遠像今晚這般,寧靜安詳就好了。
李虞偎依在楚天秀的肩頭,有些好奇問道:“夫君!你說大婚之日,要送我一座海?是什么海啊?!”
“這個要保密,待大婚之日,給你一個驚喜!我要讓天下人都羨慕你,舉辦一場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轟動天下的大婚!”
楚天秀抱著她的香肩,攏在懷里,笑著說道。
祖兒和狄兒在一旁羨慕的猜測著,可是她們也想不出,姑爺準備拿什么海來當嫁妝,送給郡主。
“嗯!”
李虞抿著欲滴的紅唇,微微頷首,美眸中對未來充滿了希冀。
漸漸,她倦意濃了,蜷著嬌軀擠在楚天秀的懷里,睡了過去。
楚天秀看著她秀美的臉龐,心中輕嘆。
人到了一定歲數,自己就得是那個屋檐,再也無法另找地方躲雨。
他便是李虞的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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