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大楚步戰車和騎兵,在大草原上一路北上。
匈奴軍臣單于和眾匈奴大將們摸不清小昏侯的意圖,一時心存忌憚,只是率領著三十萬匈奴大軍遠遠的跟在后面,并未出兵攻打。另外還有二十萬匈奴騎兵,則留守左右匈奴本部。
畢竟這支大楚新軍不是軟柿子。
前有五十萬諸侯聯軍大敗,近有渾邪王和休屠王五萬匈奴輕騎的慘敗,這都讓匈奴上下十分清醒和警覺,小昏侯的新軍戰斗力有多彪悍。
沒有足夠的把握,他們是不會輕易下手的。
他們這三十萬匈奴大軍想要啃下這塊硬骨頭,恐怕不付出十萬傷亡的巨大代價,毫無希望能擊敗新軍。
謹慎起見,匈奴人當然要先弄明白小昏侯此行的意圖,才敢動手。
在毫無阻攔之下,大楚新軍也不管那些跟在屁股后面的匈奴大軍,直接穿過了大草原北部的姑衍山,又往更北方走了十日,抵達了大草原的深處。
楚軍士卒雖然疑惑此行的目的地。
但是和匈奴怎么打仗,在什么地方打仗,這是驃騎將軍小昏侯來決定,這也是大楚最高級的軍事機密,他們自然也沒敢多問。
終于,這支大楚軍眼前,出現了一座浩瀚的海...至少有上千里遠,望不到邊際。
這座海,周圍山巒環繞,水草豐美。有一面平放在大草原上的水鏡,望之猶如在夢境一般。
“哇,好美啊!”
“這是什么海啊?”
祖兒驚呼,騎著馬在海邊飛奔起來。
大楚士兵們來到海邊,都驚呆了。
他們沒想到,在大草原上走著走著,忽然遇上一座如此大的海。
跟南海、東海不同,這座海里是淡水,可以直接喝。
數萬大軍在海邊停下,飲馬北海。
“就這里了,風景好,又有水源,正適合安營。
全軍下馬,在海邊安營扎寨.我軍在此地,休整數日。”
楚天秀笑道,下了馬,伸手牽著李虞的玉手。
“這里莫非是大草原的最北方,傳說中的北海?”
李虞一頭霧水,跳下馬來。
她知道一些,據說匈奴所占據的大草原極深處,有一座無比遼闊的大海。
只是這里是匈奴的禁地,人跡罕至,大楚的人從未來到過這里,只是聽聞而已。
沒想到,居然真有一座夢幻一般的天海。
李虞跟著楚天秀來到海邊。
“此海名為北海,上千里遼闊,世所罕見。
繼續往北還有莽莽叢林,是荒涼苦寒之地,牧草稀少,往北還有更大的北冰洋,什么都不長,匈奴人也不愿意來這里。”
楚天秀笑道。
他眨了眨眼睛,道:“夫人,當初訂婚之日,你贈我一座馬鞍山為聘,我今日將這座北海為禮!我們就在這座北海之濱,舉辦一場曠世大婚。”
“我們在這里舉辦大婚?”
李虞一愕,整個人都驚喜的呆住。
忽如起來的大喜,讓她一時手足無措,臉霞緋紅,“只是,這,這里是匈奴人的地盤!合適嗎?”
“很快就不是了!從今往后,這座北方之海便換了主人,你就是此海的主人。”
楚天秀回頭朝李敢年喝道:“敢年,本侯的一封割地之書,給匈奴單于送過去!”
“是!”
李敢年立刻點頭,雙手恭敬的接過信函,滿臉的神采飛揚。
“姑爺和郡主,要在這北海成婚!”
“太好了,那我們就在此地籌辦一場婚禮!”
狄兒和祖兒聞言,都是欣喜若狂。她們盼這一天,盼了好久。
大楚五萬新軍在北海附近景色極佳的地方,以數千輛步戰車在外圍圍了一圈,做為臨時營墻,安營扎寨。
現在是秋分,海邊寒涼。這北海一帶下雪,要到十月末立冬左右。還有一個多月時間,他們也不急一時離開。
三十萬匈奴大軍則在一二十里之外停下,軍臣單于、伊稚王爺和眾匈奴王們騎著馬,遠遠的觀望。
這里是北海,又叫瀚海。
他們這些匈奴也不常來這里。
此地的風景美則美矣,可是要匈奴人要吃肉喝奶,馬要吃草啊!
這里的草太少了,冬季太長,不適合長期放牧。養不起龐大的部落數百萬、上千萬匹的馬和羊。
“大軍扎營!”
軍臣單于見楚軍在海邊安營扎寨,也喝令道。
看不懂小昏侯的目的,有些郁悶。
他要看看,小昏侯來這北海海邊,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卻見。
“匈奴人聽著!”
“我大楚驃騎將軍有信,給你們單于!”
楚軍營地內,李敢年策馬朝匈奴大營奔去,在數百步遠處搭弓射箭,飛出一支利箭,隨后掉頭返回。
這支飛箭落在匈奴營附近。
立刻有匈奴兵飛奔過去拾取了箭矢,飛報匈奴大帳,給軍臣單于過目,“報——!楚軍派人送來小昏侯的一封信函!”
軍臣單于拆開信函一看。
卻見,上面寫著。
“軍臣單于鑒:
本侯和丹陽郡主,有山盟海誓之約,今晚將在北海舉辦一場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盛世大婚。
此北海景色極佳,本侯欲以此海,送丹陽郡主為禮。
請軍臣單于割讓北海,小昏侯恭謝!
如若不從,本侯自取!
今晚有請匈奴單于和眾位匈奴王爺、將軍,攜帶割讓書,一起觀看本侯的大婚盛禮!
小昏侯楚天秀敬上。”
軍臣單于看了信函,氣的吐血。
這北海雖然苦寒荒涼,但也是匈奴的老地盤。
而且還是大草原的大后方,豈能割讓給小昏侯,成為小昏侯的私產?!
這簡直是羞辱。
若是這都能割讓,他這個軍臣單于有何臉面立足于匈奴部落,立足于這北方大草原?!
“小昏侯,安敢如此欺本大汗!你們要結婚便結婚,跑來我匈奴地界,張口就要割讓一座北海,作為大婚之禮?
他不是要當平王的上門女婿么?本單于也有女兒,干脆你小昏侯來當我單于的上門女婿!本單于便把北海送給他。
來啊,大軍出發!
活捉小昏侯,封萬戶長!”
軍臣單于氣急,拍案而起,大怒喝道。
眾匈奴王爺和大將們聞言都懵了,爭相傳閱這份信函,看完都驚的咋舌。
小昏侯帶著五萬楚軍穿過大草原,數千里迢迢來到此地,就是為了要拿這座北海當大婚的彩禮?
伊稚連忙一把拉住暴怒的軍臣單于,急忙勸道:“王兄,不可動怒,小昏侯這是激將法!故意引我們進攻。
天色已暗,入夜之后難以作戰。楚軍以戰車為營盤,極為牢固,又靠著水邊,并未露出破綻!
可見小昏侯早有預謀。
冒然進攻,怕會招來失利。
我們還需仔細商計妥當對策,決不能冒然出擊!”
伊稚一路上都在仔細觀望這支大楚新軍。
雖未交戰。
他依然覺得棘手無比。
這支楚軍步戰車極多,全都蒙著鐵皮,防御力無比堅固,根本不怕輕騎兵的沖擊。
車里肯定有糧,也根本不怕被圍。在北海邊扎營,有水源,也不怕斷水。
楚軍的行動看似十分隨意,連行軍途中都擺出了防御的軍陣,卻沒有露出絲毫被攻擊的破綻。
在這種情況下,冒然進攻就等于讓匈奴兵送命。
“不錯,單于,且息怒!這是激將之計,小昏侯的兵書《三國演義》里面,經常出現!”
“這小昏侯狂妄至極,居然想要割讓北海。那也要先打贏了我們再說,否則便是空口無憑,盡是一派虛妄之言!”
“自吹自擂是沒用的!我們且商議一番,如何和他一戰!也讓小昏侯見識一下,我匈奴大軍的厲害!”
“不錯,我們商議一番如何打才好!”
眾匈奴王們也紛紛苦勸。
在眾匈奴王爺的苦勸之下,怒氣沖沖的軍臣單于終于放棄了立刻進攻的打算。
罷了,先想想怎么動手,再開戰不遲。
匈奴大營內的震怒,暫時消停了。軍臣單于和眾匈奴王爺們,徹夜不眠,商討破大楚軍的戰術。
但是楚軍大營,卻對匈奴軍渾然不以為意,都在忙著慶賀侯爺和郡主的婚事,十分熱鬧。
楚軍在北海邊搭了一個露天婚禮,楚天秀和李虞拜天地,舉辦大婚。
五萬楚軍在軍營內,慶賀小昏侯和丹陽郡主的大婚,無不喜慶歡騰,滿是酒肉,熱鬧非凡。
到了入夜時分。
更是一道道璀璨的煙花,從大楚營地內升起,一朵又一朵,照亮了整個北海的夜幕,慶賀這場盛大的婚禮。
連匈奴數十萬大軍都在遠處,震驚望著漫天的煙花,驚疑,難以置信。
當初秦淮河畔的煙花盛會,在這北海畔重現。
匈奴上下未曾見過此番盛景。
他們何曾見過,這夜幕除了星光和飛鳥之外,還有璀璨的煙火之光在閃耀。
一些愚昧的匈奴兵,甚至以為是薩滿天神閃耀,紛紛跪拜,朝天地叩首,口中念念有詞,乞求薩滿的保佑。
只是...這薩滿天神,似乎是在楚軍的上空閃耀。
莫非是保護楚軍?
一時間,匈奴大軍人心惶惶不安,驚恐的議論紛紛。
別說那些尋常匈奴人,就算是匈奴王侯大將們,未曾見過煙花這等神奇之物,看到這漫天璀璨的異光,也是一個個臉色驚變,莫名震駭。
不過好在,匈奴里面也總算有見多識廣的。
伊稚王爺在金陵城待了多年,曾經見過煙花和火藥,大概知道有這么一回事,苦苦解釋了一番,這才讓眾匈奴王侯們安心下來。
只是那些匈奴兵數十萬人馬,卻難以說通,依然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