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斌聽聞宮羽田過世,便急忙趕往宮家,所幸都在奉天,也就一個來小時的路程。
到了宮家門口,發現門口趴著六個日本軍官在門口往里窺探。
王學斌一路趕來心中積攢了一腔的怒火,此時見到日寇頓時爆發。
從袖管里抽出一把手刀,這是丁連山送的武器,近身暗殺讓人防不勝防。
走上前佯裝拍肩,只是一瞬間就收割了兩條性命,趁另外四人沒反應過來,又直接把刀插入旁邊兩人的眼眶。
然后手腳不停,一個跨步邁到另外兩人面前,一手掐住一人的咽喉,手里使勁,直接將二人的咽喉掐斷。
站起身來呼了口氣,回身拔出手刀,在日寇身上蹭了蹭,擦掉血跡,收回袖管。
敲門進屋,有弟子領他進門。
到了門口便聽見里面有人說:
“都是為你好,你不能不領情啊!”
旁邊有弟子解說道:
“這是從關里趕來的馮三爺。”
心里頓時猜到是怎么回事,便在門口大聲問道:
“哦?不知馮三爺要讓舍妹領什么情啊?說出來讓晚輩也長長見識!”
說完推開門闖了進去。
進得門來,見宮若梅坐在門口,眼睛紅紅的,面無表情,看到王學斌到來,臉色才柔和一些。
王學斌沒有和宮若梅打招呼,掃視一眼,判斷出剛才說話的人,兩步走到跟前,彎下腰來,盯著對方,重新問了一遍。
“不知馮三爺要讓舍妹領什么情?嗯?”
馮三爺見到來了一個小年輕,生氣的問道:
“你是哪一門的弟子,膽敢如此放肆!”
王學斌聞言咧嘴笑了:
“馮三爺貴人多忘事啊。”
“當年王某好心找您老交流拳法,您老避而不見也就罷了,還指使弟子給王某下絆子,所幸王某功夫不錯,才沒被您老的弟子暗害。”
“三年前再去找您老親近時,才得知您老到關里避難了,不知您老此次出關,有何依憑啊?”
馮三爺聞言抬起頭看著他,定定的說道:
“你是王學斌!”
“不才,正是在下!”
“哼!這是宮家,那輪得到你這晚輩撒野!”
“呦!您老也知道這是宮家。”
王學斌似笑非笑的問道。
馮三爺盯著他理直氣壯的說道:
“哼!我和寶森可是磕過頭盟過誓折過鞋底子的弟兄,我們和宮家丫頭說話,哪有你這外人插嘴的份!”
王學斌聽到這話笑了,站直身子抱拳道:
“哦?失敬,這些年宮師將他一身所學傳給晚輩,也未曾提過您老幾位。”
說著又彎下腰,雙手按在馮三爺椅子的扶手上,頭探到馮三爺面前,語氣漫不經心的問道:
“那不知前輩和宮師的誓言里有沒有,就是例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的誓言?”
馮三爺聽到這話,頓時氣急,拍了一下桌子,色厲內荏地喊道:
“王學斌!你不要太放肆,當年我和你師父喝茶的時候還沒你呢!不知孫兄怎么收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徒弟!”
王學斌聞言笑的更放肆了:
“那就麻煩您老代我去問問我師父了,只不過他老人家最討厭日寇,不知您這漢奸的話,他老人家愿不愿意聽啊!”
說完不待他回話,一手拍在他肩上,手中手刀一閃即逝,又是一條性命。
旁邊的五爺見此又驚又怒,拍著桌子,站起身來指著他喊道:
“王學斌,你大膽!”
“你武功高又如何?還能高的過子彈嗎?我可告訴你,皇軍就在外邊看著,您今天別想走出這個門!”
王學斌聽到叫喊,回過頭,臉色淡漠的看著他,突然身形暴起,一把抓住五爺的后脖頸,不等他掙扎,拖著他兩步走到門口,把他的臉懟在玻璃上問道:
“你說的皇軍是他們嗎?”
五爺看到門外的一地死尸,嚇得說不出整話來:
“你...你...竟敢......”
不待五爺說完,王學斌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
“對,我敢!”
說完手中一使勁,直接捏碎了五爺的脊骨,松開手又補了一腳,轉身回屋,看了一眼他們帶來的弟子。
嚇得他們一個激靈。
沒在理會他們,轉頭對老姜說:
“姜叔,你帶弟子收拾東西,今天發完喪立刻離開東北,到香江去。”
說完看著宮若梅說道:
“宮師逝前曾說讓我主事,今日我殺的兩人是漢奸,外邊的日寇就是他們帶來的,打算把你們當做進身之資,向馬三投誠,馬三的事交給我,你跟姜叔連夜走,別耽擱。”
宮若梅聞言,滿眼淚水看著王學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似乎要把滿腔的委屈哭出來,王學斌看著宮若梅,從兜里掏出手絹放在她身旁的茶幾上。
她得知父親死訊的時候沒有哭,她得知門派宿老欺壓上門時沒有哭,她在被那些宿老訓斥辱罵的時候沒有哭,如今一切塵埃落定,有可以信任的人出來主事時,她滿腔委屈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三年王學斌常在奉天,與宮家也常有走動,宮羽田為了感謝他指點宮若梅,便把自己的一身所學都傳給王學斌,只是沒有拜師儀式罷了。
這些年他跟宮若梅關系也好了不少,不知是愛情的滋潤,還是看透了名利,反正她的性格也越發柔和了,到后來便真同兄妹一般。
王學斌不讓徒弟打自己的名號行事也是為此,他在火車上看到宮若梅救助自己的徒弟,向來面癱的弟子竟有幾分靦腆。
可是徒弟與宮若梅畢竟差著輩分,因此見徒弟想要洗手不干,猜到他是因為愛情,便索性斷了師徒名分,將來他們若是能成事,也少一些障礙。
王學斌看著宮若梅安慰道:
“二丫頭,你得堅強,老爺子在天上看著咱們呢,要是見你掉了金豆,回頭責怪我沒照顧好你,你說我冤不冤?”
宮若梅頭埋在胳膊里,定了定情緒,將眼淚鼻涕擦干凈,揚起臉紅著眼睛問道:
“哥,那你怎么走?”
王學斌笑了笑,說道:
“不用擔心我,我在這邊還有點手尾,隨后走閣命黨的渠道走,不會有問題的。”
宮若梅看著王學斌堅定地神情,知道自己待在這里只能給他添累贅,于是點了點頭,沉默了。
不一會姜叔走進大廳,對王學斌點了點頭,王學斌拍了拍宮若梅的肩膀說道:
“去吧!”
宮若梅點了點頭,回屋換了一身孝,面色清冷而堅定,向王學斌拜了一拜,抱著宮師的牌位,跟隨宮家子弟,發喪去了。
王學斌轉身回到大廳,給宮師上了一炷香,那些三爺五爺帶來的弟子,也不正眼瞧他們,回身做到主位上,自己取出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里一邊喝一邊盯著他們打量。
那群弟子們戰戰兢兢的看著王學斌,不敢動彈。
良久,宮若梅回來后,在王學斌的催促下,拿了行李略作告別,連夜趕往香江。
王學斌見他們已經離去,這才施施然的離去,那群門人弟子見王學斌離去,頓時癱倒在地,身心煎熬了數個小時,生理心理已經到極限了。
王學斌出了宮家,嘴里斷斷續續的哼著歌,溜溜達達的向馬三的宅子走去。
他的行李再去宮家之前就已經全部藏了起來,只等殺完馬三,回歸后再兌換出來,也算是個念想。
冬天的東北很冷,天上飄著鵝毛大雪,天已經黑了,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只能隱隱的聽到巡邏人的腳步聲。
“起來...新的長城...前進進!”
王學斌唱歌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激昂,腳步越來越輕快,時不時的還踢一腳孩子們堆好的雪人,很是悠閑!
一路慢行,來到門前,也不敲門,徑直走進去。
馬三的弟子見有人闖入,大聲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闖馬三爺府邸,不要命了么?”
馬三聽到叫喊聲,從內堂走出來看到是王學斌來此,狠狠地盯著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是你!”
馬三對王學斌充滿了嫉妒與不屑,在他心里王學斌只是一個鉆營之輩,只會阿諛奉承才討得諸多前輩歡心,他的功夫名聲都是奉承來的。
馬三和王學斌出身很像,都是名門子弟,都是年少成名,但是不同的是,王學斌不為名聲所累,自行沉淀,最后功夫有成,闖出名望。
而馬三沉迷于名利之中,不能自拔,最后還因此投奔日本人,當了漢奸。
王學斌此時心情已經越發的輕松了。
“沒錯是我!”
“你膽子不小,敢來我的地盤?”
“呵~中國的土地,沒有哪里是我不敢去的!”
馬三聽到這話,臉色變了,但不知想到什么,忍了下去。
回身坐到了太師椅上,仰著身子,拿起一個蓋碗,捋了捋茶葉,喝了一口,問道:
“你是來為老爺子報仇的?”
王學斌聽到這話,笑著搖搖頭:
“宮師臨死前曾說過不問恩仇,我此行也不是為了報仇來,只是代若梅來清理門戶,畢竟宮家門檻高,容不得漢奸敗壞名聲!”
王學斌這話戳到馬三痛點,他投奔日本人是為了名利,最容不得別人叫他漢奸,他頓時怒氣勃發,摔碎茶杯,兩并作一步,一記炮拳轟了過來。
王學斌見他沖過來,起勢擺了一個八卦掌的架子,以剛對剛,一掌直切馬三的手腕,馬三一拳收不住手,被王學斌一掌廢掉右手。
王學斌得勢不饒人,左腳前踏一步踩住馬三的右腳,雙掌一推,將馬三打出兩三米,打回到太師椅上。
僅僅兩招的功夫王學斌就廢了馬三一手一腳,王學斌神色輕松地諷刺道:
“別人說你得了宮師的剛勁,你也真信,那不過是看在宮師的面子上的奉承罷了,就你,還沒我十年前的功夫厲害,也就是宮師上了年紀心軟罷了,不然,你恐怕頭七都過了。”
王學斌看著馬三捂著手撕吼,也不下殺手。
這時門外一個佐官帶了一隊日本軍人,從門外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