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本凡鐵,因執拿而通靈,王學斌并不專一于劍,也談不上嗜劍如命,在他看來劍是一種工具,他才是根本。
可能是因為并不專情于劍,因而在他認知中,劍只有三個境界。
第一是欺詐的藝術,運用招式的技巧騙取勝利。
第二是進攻的藝術,足夠了解功夫本質的時候就會發現,進攻就是一切,防守其實是進攻能力不足的有機補充。
第三是力量的藝術,無論是拳掌還是器械,只要是打人,就會涉及到力,涉及到力就會涉及到兩個變量,一個是大小,一個是方向。
格斗所涉及的問題無非是這兩個變量。
只要能把控這兩個變量,人就能立于不敗之地,在把控的同時,自己能在任意一個變量上占有優勢,就能戰無不勝。
當然,這只涉及到物理格斗,在牛頓的管轄范圍之內的那種,牛頓管不到的地方另說。
此時的比劍較技,恰巧在牛頓管轄的范圍之內,不談王學斌對格斗的理解與見識,單單比力氣,王學斌全力能打出一千六百公斤的力氣。
這可不單單是力氣的問題,而是整體素質的超越。
能夠支撐起一千六百公斤的筋骨與肌肉,早已超脫了正常人的范疇,堅韌無比。
他就算不懂武藝,拿個鐵片子瞎掄都不會輸,要知道一力降十會可不是鬧著玩的。
“閣下先進招吧!”
連晉抱劍而立,看著正在檢查劍的王學斌,微笑著說道。
王學斌此時正在檢查劍的硬度,畢竟是自己夫人的劍,弄壞了不合適。
但這個舉動就讓連晉有些誤會了,他以為王學斌不會用劍,正在現琢磨。
因此打算讓王學斌先動手,也不準備讓他輸得太難看,過兩招,弄個平手就得了,他雖然爭強好勝,但也不喜歡欺凌弱小,還是有幾分驕傲的。
王學斌恰巧也是這個想法,連晉也算謙謙有禮,王學斌也不是愛撅人面子的人,大家和和氣氣的比一場,你好我好大家好就完事了。
“得罪了!”
王學斌抱劍一禮,單手持劍,踏步直刺,速度慢悠悠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干脆。
連晉見此也不在意,拔劍一格擋,反手一劍也慢悠悠的打出,二人就這么你一劍我一劍的過著招。
“大姐,郎君打得怎么樣啊?誰勝誰負啊!”
善蘭不通武藝,只能求助姐姐,善柔看著臺上一臉的笑意。
“郎君讓著他呢!”
一旁的少女聽見她們的對話,不忿的看了她們一眼,沖著臺上喊道:
“連晉,用力呀,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黔首!”
這少女喊得痛快,王學斌聽得就不痛快了。
黔首的意思是黎民,黎民的意思可不單單是平民。
早年間炎黃二帝聯手擊敗蚩尤,蚩尤的族人叫做九黎人,他們當了戰俘以后就被稱為“黎民”,所以,黔首也有戰俘奴隸的意思。
單從那個少女的語氣里就聽得出,她的意思可不是指平民。
王學斌眉頭一皺,手上加了點力氣。
他一加力,連晉心里也不痛快了。
原本他以為這就是王學斌的能力極限了,但現在發現對方還有隱藏。
什么意思?
自己留手正常,畢竟自己是一流劍客,但是王學斌留手那就不能忍了,這明顯是看不起自己啊!
想到這里,他也不再留手,全力進攻,準備讓王學斌出個丑。
連晉一劍刺出,迅捷有力,王學斌單手持劍,后退兩步,架開劍鋒。
二人對視一眼,知道要打出真火了。
連晉微微一笑,神情自得。
這笑容看的王學斌有些不適,他雖然不喜歡踩著別人裝逼,但更不喜歡別人踩著他裝逼,眼神一瞇,準備結束戰斗。
王學斌前踏一步,以劍做刀,一劍斬下。
連晉雙手舉劍想要格擋,但是王學斌的力氣出乎他的意料,兩劍相擊,他手腕瞬間就麻了,連劍柄都握不住。
王學斌沒有停,再次一劍斬下,直接斬飛了連晉的長劍。
三劍斬下,連晉連連后退。
第四劍連晉再也避不開了,閉著雙眼引頸受戮。
王學斌手腕一挫,偏了三分,一劍斬在木制的擂臺上,擂臺瞬間垮了半邊,看的臺下的人驚駭欲絕。
烏氏的大爺烏氏惈在臺上看的又驚又喜,驚的是世界上竟有這樣的武力,喜的是這樣的人要是能夠籠絡到手,別說趙國,七國都可以任他行走。
至于連晉和自己女兒與王學斌的矛盾,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自信有的是辦法化解矛盾。
他連忙招呼幾個侍女扶起他肥碩的身子,扶著他走向了王學斌。
王學斌打敗連晉沒有絲毫自得,下了臺,回到善柔身邊,將青銅劍還給善柔,笑著說道:
“哈哈,郎君我沒有辱沒了夫人的寶劍吧!”
善柔接過劍,送回了木質的劍鞘里,看著郎君笑道:
“郎君也要打一把劍了,我認識一位鑄劍師,他鑄劍技藝十分的精絕,稷下劍圣的劍就是那個鑄劍師鑄造的,有機會我為郎君去求一把!”
王學斌剛想說話,一旁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說道:
“來人,現在立刻去秘庫,將我烏氏珍藏百年的青光劍與金光劍取來!”
來人就是烏氏惈,他是烏氏當前的當家人,今年剛到知命之年,但孫女已經十六歲了。
那個出言不遜的少女就是他的孫女烏廷芳。
王學斌扭頭看了看來人,長得好似一座肉山,比王學斌當年還要胖,走路都需要人扶。
王學斌面色不改,抬手說道:
“尊駕有禮了,攪了尊駕的臺,實在對不住了!”
烏氏惈擺了擺手,毫不在意。
“哪里的話,能夠結識像觀瀾這樣的賢達,就是我烏氏最大的收獲。
不知我烏氏是否有幸邀請觀瀾來我烏氏做客,小女口無遮攔,沖撞了閣下,也讓她有機會像觀瀾表達一下歉意!”
烏氏惈在跟王學斌攀談,烏氏惈的兒子正在關心連晉,烏廷芳站在一旁有些呆愣。
王學斌微微一笑,婉拒道:
“多謝烏大爺盛情了,在下愧不敢當,此次鬧出了如此風波,實非在下所愿,尊駕不計較是尊駕大量,在下實在是無顏受此殊待,就此告辭了!”
說完,不待烏氏惈開口,叫上善柔她們離開了。
烏氏惈看著王學斌離去的身影,嘴角意味莫名。
這時烏氏惈的兒子烏氏走了過來,看著王學斌遠去的身影問道:
“父,此人如何對待?”
烏氏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笑著說道:
“廷芳沖撞了對方,一會你帶著廷芳上門道歉,帶足財貨,將青光劍帶上。
是人就有偏好,看看他愛財還是愛色,好名還是好利,我烏氏若是能招攬此人,所有的東西都會翻著倍的回來,不要吝嗇!”
烏氏聞言點頭,示意明白,烏氏惈見兒子聽懂了,接過仆從取過的兩把劍,將青光劍遞給烏氏,自己拿著金光劍,扭頭去安撫連晉去了。
畢竟連晉已經是自己人了,王學斌暫時是一個外人,第一時間找王學斌是誠意,之后安慰連晉就是御下之道了,這點手腕他還是有的。
烏氏看著手里的青光劍,扭頭看向一旁縮的像個鵪鶉的烏廷芳,厲聲厲色的說道:
“廷芳,看你干的好事,走,跟我去道歉!”
說完扭頭喊了仆役,讓他們準備財貨,自己帶著烏廷芳,向著王學斌的離去的方向走去,內心里充滿著激動,畢竟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